從房子裡走出來之後,範父的表情是凝重的,從他的臉上絲毫看不出之前與範母交流時的輕鬆,就好像自己要去做的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一樣。
雖說的確如他自己說的那樣,直接去找時家老爺子,無疑是最快,也是最穩妥的方法,畢竟如果有老爺子在其中周旋的話,接下來的事倒的確會變得輕鬆起來。
可這無疑不是最簡單的方法,要知道,範鶯蓉也經常去時家串門,在時老爺子的眼裡範鶯蓉早就成了欽定的兒媳,範父的此舉,無異於虎口奪食。
可哪怕明知是虎口奪食,哪怕明知道這件事的成功率並不算高,可範父依舊要去做,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的寶貝女兒。
按理來說,範鶯蓉是他的女兒,他想讓她嫁給誰,這是範父的權利,可範家的情況終究有些特殊。
畢竟,小時候的範父範母都在外奔波,很少有時間去管教範鶯蓉,也正因此,範鶯蓉被放到了時周帥家,兩人一起成長起來的。
可以說,範鶯蓉算得上是時家的半個孩子,範父和範母對時老爺子,心底也難免有幾分複雜的感激之情,也正是這種感情,讓範父沒有辦法開口。
“唉,走一步看一步!”範父揉了揉自己有些發痛的頭,沉沉的歎了一口一氣:“隻希望車到山前必有路!”
看著時家那扇已經有些斑駁陸離痕跡的木門,範父苦笑一聲,有些頭疼的走上了前,輕聲的咳了咳,伸出手在門上重重的敲了幾下。
“咳咳,來了!”老爺子那中氣十足的聲音自門內傳了過來,隻見片刻之後,時老爺子便走了過來,一把拉開了門:“程子啊,來找我什麼事情?”
“沒,就來看看你老人家!”看著來開門的人並不是時周帥,範父顯然鬆了口氣:“帥子呢,事情才剛結束就去上班了?”
“沒呀!”老爺子將範父引入了家中:“這種時候就是他想去上班,我也怕他誤了人家,就讓他出去轉轉,散散心再回來!”
“散散心好啊,發生這麼大的事,帥子心底難免有想法!”見老爺子端起茶壺想給自己倒水,範父這便慌了:“老爺子您休息著,我來給你倒茶!”
“都是一家人,不必這麼客氣!”時老爺子揮了揮手,打斷了範父伸過來的手,給他倒了一碗茶:“再說,哪有客人照顧主人的道理呢!”
“您老這樣我可受不起啊!”範父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艱難的神情:“再怎麼說您也是我的長輩,尊卑有序,哪有長輩給晚輩遞茶的道理!”
“你啊你!”時老爺子板起臉,裝作嗔怪的樣子對著範父說道:“都說老糊塗老糊塗,我看你這個家夥,比我還要迂腐,還要死板!”
對於時老爺子的話,範父並沒有過多的回應,他隻是哂笑一聲,便陷入了沉默之中,畢竟,這種問題上,他怎麼回應都不是個事。
“對了,鶯蓉那丫頭還好!”時老爺子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對著範父說道:“我看我家帥子的事對他打擊很大,那丫頭,還在生你的氣!”
“還是您老明白!”範父比了個大拇指,對著老爺子說道:“那丫頭和我現在是勢同水火,連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你這讓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讓我拉下臉跟他道歉!”
“那你這是派我去當說客?”老爺子笑了笑,看著範父:“那丫頭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會生你太大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