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錦堂知道她心裡的顧忌,沉默了一下,方才點頭道:“好吧,咱們一起過去。”
這會,離著晚飯還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院中一片安靜,隻有丫鬟們時不時地經過,手上端著拿著,晚飯時所需要的杯碗盤碟。
就在這一片安靜之後總,忽然,隻聽老爺子大喝一聲道:“荒唐!真是荒唐!究竟是誰,做出了這樣下作,不成體統的事情?”
門外的丫鬟們被他突如其來的厲喝給嚇了一跳,有的人還差點跌碎了自己手上的東西。
老爺子鮮少會發這麼大的脾氣,略略消瘦的身子氣得微微一晃,連花白的胡子都是跟著抖了起來。
老太太的臉色也是難看至極,連著搖頭道:“真真是作孽啊作孽!到底是誰做的?”
沈月塵微微垂眸:“我隻是無意間找到了毒物,但下毒的人是誰?還得請嬸嬸自己仔細盤查才能知道。”
她心中早已有了一個答案,但為了家人之間的和諧關係,她還是故意掩飾了一下。
這樣的事情,就算掩藏得再好,也難擺脫得一乾二淨。
老太太自然不允許家裡人,做出這樣烏煙瘴氣的事情出來,她立馬派人把柴氏給找了過來。
下午的時候,柴氏剛和老太太發了一通大大的牢騷,說是老太太太過偏心,什麼事情都已長房為主,讓她這個朱家二夫人在家中的地位越來越低,就快連個晚輩都越不過去了。
老太太心平氣和地勸了她幾句,隻說是為了給沈月塵鍛煉一下的幾句,並無偏袒之心。
須臾,柴氏有些氣急敗壞地來到上房,一進屋,先顧不上去給長輩們行禮,而是徑直來到沈月塵的跟前,冷聲質問道:“沈月塵,你究竟打得什麼主意?”
沈月塵被她問得一怔,見她語氣不善,忙起身道:“嬸嬸,您不是有什麼事情誤會了?”
柴氏冷笑道:“誤會什麼?這不過才一天的光景而已,你就把我們二房給攪和了個底朝天。我還能誤會什麼!沈月塵你就這麼等不急了是不是?非得要一腳踩在二房的頭上,才覺得舒坦是不是?”
一時氣憤的柴氏,有些口不擇言起來,完全沒了平時的雍容貴氣,字字犀利,眼神冰冷。
朱錦堂臉色一沉,上前兩步,擋在沈月塵的身前,望向柴氏,沉聲道:“嬸嬸,您先把事情弄清楚再發火也不遲,月塵什麼都沒有對錯,您不用這樣為難她!”
柴氏見朱錦堂站過來頂嘴,心中更是不悅:“錦堂啊錦堂,枉費我這個做嬸嬸的,疼了你那麼多年,你心裡竟然半點都不曾為我想過。我為難她什麼了?明明是你們撮合在一起來為難我,為難錦綸才是真的。”
朱錦堂聽了這話,有些急了。
“嬸子,您這話嚴重了,這檀香若不是月塵發現的話,那麼有人下毒的事情,就可能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朱家這麼大,裡裡外外這麼多人,若是不找出這個心思歹毒之人,往後再有人被害了,怎麼辦?”
柴氏被他的話噎得沒了話說,但依舊神情憤憤:“無論如何,這下毒之人,絕不會是我身邊的人,你們要查,也不該就查我這裡,家裡上上下下的每一個人都要查到才行。”
老太太見她蠻不講理的樣子,不免蹙眉道:“二兒媳婦,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到底弄清楚沒有?這件事,不是我們要故意針對你身邊的人,而是,確確實實地有人給小桃和清月下了毒!你可要知道,這是在你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你有什麼道理,指責彆人?”
柴氏聽了老太太的話,心有不服,但語氣上緩和了幾分:“老太太,我是什麼樣的人,您還不清楚嗎?我平時謹言慎行,恪守禮節,從不做逾越之事,今兒若不是氣急了,又怎會這般激動?”
老太太輕哼一聲:“聽聽你方才的話,分明就是在暗諷,月塵不懂規矩,暗中生事。可是,你也不想想,她一個懷著身子的人,吃飽了撐的沒事乾,犯得著用這樣扯謊來攪合你嗎?這毒物都找出來,放在眼前了,難道你心裡就不覺得後怕嗎?萬一,要是沒被她發現的話,這東西一直留在你們身邊,豈不又是一個大大地禍害?”
柴氏瞥了一眼站在朱錦堂身後的沈月塵,隻是搖頭道:“老太太,她才去過小桃的房間幾次,她和小桃又能有多熟悉?隻去過幾次的地方,能有多熟悉,多了解?她是神仙還是道士,憑什麼彆人都發現不了的東西,一到她的眼睛裡就能看出破綻來了?”
沈月塵聽到這裡,方才明白過來。原來,柴氏之所以會這麼大的火氣,不單單是因為她多管閒事,關鍵是在擔心,她在背地裡使壞,想要故意栽贓陷害給某個人呢……
想到這裡,沈月塵忍不住在心裡默默地搖起了頭。
這件事處理起來,果然比想象中的還有麻煩和糾結……
朱錦堂在旁,不禁大怒道:“二嬸,您這話可是血口噴人了。難道說,月塵幫你們還幫出嫌疑來了?哼!虧您平時還以長輩自居,可惜這一把歲數竟然白活了,嘴皮子厲害,可心裡糊塗,半點是非道理都看不懂,真是黑白不分,荒唐至極!”
作為晚輩,居然剛當著長輩的麵,直接罵她糊塗和荒唐,絕對是算得上是大大地不敬。
柴氏的臉被他氣得煞白,一旁的朱老爺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道:“都給我閉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