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四章(1 / 2)

晚上九點,唐惜文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和好友吳恬合租的房子。

她進門換上拖鞋,下意識瞥了一眼不遠處緊閉的一扇房門:“恬恬。”

她走過去敲門,沒有動靜,她也不著急,一下又一下繼續敲,還柔聲問道:“恬恬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吃的。”

終於,在她敲了差不多五分鐘後,房門總算打開一條小縫,露出一隻瘦弱的手臂。

唐惜文鬆了口氣,卻沒有順著對方的意思把打包的吃食遞給她,反而趁勢擠進了房門。

自輟學後,吳恬頹廢避世,唐惜文卻在高考失利後一直打工賺錢,二人力氣不可同日而語。

吳恬隻在最開始擋了一下後就放棄了,任由唐惜文推開門走進來。

屋子很暗,沒有開燈,窗簾厚重嚴實,唐惜文小心翼翼摸索著打開桌子上的一盞台燈,開的是最低檔,隻照亮了桌子上的一角。

唐惜文把吃食擺好,招呼吳恬來吃,女孩整個人藏身於黑暗裡,頭發披散,遮住大半張臉。

但即便看不到她的臉,唐惜文也能想象到她麻木的神情。

唐惜文心中一陣抽痛,想想高中時吳恬爽朗歡喜的笑顏,那久遠得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校園暴力說起來隻是簡單的四個字,但不曾親身經曆過又怎麼知道有多可怕,可怕到能毀掉一個人。

“恬恬,”唐惜文小心開口,“我今天聽到一個好消息。”

吳恬沒有說話,但唐惜文卻發現那藏身黑暗之中的身體動了動,似乎有一道目光注視著她。

唐惜文眼睛酸澀,繼續道:“恬恬,蘇喬喬被執法局抓起來了,已經好些天了,一直沒被放出來,她肯定會被判刑——”

她未儘的話被筷子落地的聲音打斷。

吳恬驟然從黑暗之中闖入光明,她緊緊抓著唐惜文的手臂,亂發後的眼睛寫滿渴望。

她在求證。

唐惜文重重點頭,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重複:“蘇喬喬被執法局抓起來了,她會被判刑,會受到法律的製裁。”

她反握住好友的手,“恬恬,她會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

第二天一早,唐惜文請了假沒去工作,她拉著遮擋得嚴嚴實實的好友去了執法局。

“蘇喬喬?”接待她們的女執法員筆尖微頓,又繼續寫了下去。

“對,”唐惜文到底才十八歲,緊張中帶著義憤填膺,“她唆使同學對恬恬進行校園暴力。”

緊緊挨著她坐的吳恬身軀一直小幅度的顫抖,唐惜文的心情轉瞬就變成關切,

擔心地望著她。

女執法員將她所說的一五一十記下,隨後叫來另一人與她們說話,自己則去尋了大隊長方又明。

也是唐惜文兩人來得巧,今天值班的女執法員正好是知道內情的人。

“方隊長,蘇喬喬。”女執法員將記錄本遞了過去。

方又明心中一訝,目光飛快掃了個遍,眉頭皺得老高,這事他做不了主,他把記錄本遞還回去,“先安撫好兩個小姑娘。”

女執法員眼中流露出歎息和痛惜的情緒:“好。”

方又明轉身走進了到地下的電梯,通過重重檢查後,他來到了這層被改造為實驗室的最外圍。

溫女士正有暇,立刻把他請了過來,微笑道:“可是有事?”

這位大隊長極懂規矩,要是沒事不會下來。

方又明撓了撓頭,不知是尷尬還是為難,將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溫女士低頭沉思了片刻,輕輕一歎:“這的確是我們工作的疏忽。”

方又明臉皮沒那麼厚:“這本來該是我們做的才對。”

隻是葉家的事情剛告一段落,蘇喬喬身份又特殊,沒接到指示執法局也不敢輕舉妄動,結果地下實驗室又沉迷對蘇喬喬身上係統的研究,誰都沒想起來那些被蘇喬喬禍害的受害者。

溫女士沉靜溫婉的麵上浮現出愧疚:“你們也有難處,”說不好到底是誰的錯,但毫無疑問雙方都有錯,“我們都是公職人員,為公民服務才是我們的職責,稍後我會向上麵請罪,現在,先為我們的疏忽作彌補吧。”

她打了個電話出去,中午之前就有人將那些人的近況發來。

地下實驗室不好隨意放人進來,溫女士便主動到了地麵上。

方又明的辦公室內,溫女士點開那個文件夾,輕柔的女聲透著淡淡冷意:“佟香梅,因誤會蘇喬喬偷了她的東西而與蘇喬喬大吵一架,蘇喬喬懷恨在心,後以係統能力將音樂老師的手表放到佟香梅書包裡,佟香梅被當場發現,無可辯解,非議不斷,請求父母轉學。”

這是蘇喬喬第一次動手,算是下場最好的一位。

溫女士繼續念出佟香梅的近況:“……高考分數與之前成績差近一百分,考中了……”

她念出一個二本大學的名字,不好不壞,但那個女孩本該有更好的未來。

溫女士道:“上麵準許我們給這些受害者一定的補償,資料上顯示佟香梅高三時的目標大學是C大,不如給她一個去C大做交換生的名額,望她能把握住。”

方又明沒有異議,下一個是蘇喬喬高三時的數學老師,這位數學老師被指認強迫學生,教學生涯毀於一旦,妻子受不了輿論壓力和他分居和離,兒女也都跟著母親。

“他需要的是澄清汙名,”溫女士輕歎:“我會請教育部門出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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