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七章(1 / 2)

有陳修潔在此坐鎮,令王家仆從前去收拾嫁妝等物什,佟家無人敢阻。

佟世昌從震驚和茫然中反應過來,堪稱俊秀的麵容上滿是難過與哀傷:“文珠,你我至親夫妻,何以如此欺我?”

陳修潔聞言皺眉,他不欲與佟家人多言,正待要攜王文珠母子離去,王文珠卻道:“我與他已無情意,然他若在外敗壞你名聲卻不好,還是與他說個明白吧。”

陳修潔心中發出悠長歎息:“阿姐,我隻是小小一金丹修士,何來名聲?”

王文珠目注麵前年輕修士:“阿弟乃天之驕子,怎麼可能一直困於此境,日後必然前程遠大,阿姐不可拖你後腿。”

又是此等言論。

陳修潔終於歎息出聲:“前程重要,阿姐同樣重要,若因我之故委屈阿姐,我心怎安。”

王文珠終於有所動搖。

佟世昌卻又追上前來,哀哀切切,深情呼喚:“文珠!”

王文珠麵露厭惡:“你我早已情斷,莫要再這般作態!我實厭之!”

此時便是舊日夫妻間事了,過猶不及,陳修潔領著外甥在一旁設了個隔音陣,詢問他功課。

佟瀾憫本興致勃勃圍觀父親醜態,忽然被舅舅抽問功課,白嫩小臉頓時皺成一團。

陳修潔一問接著一問,從啟蒙所用的《幼學》到修行入門常識,直問的佟瀾憫頭腦發蒙,再也沒心思去想其他。

隔音陣外實則不曾吵嚷起來,王文珠態度冷漠,對佟世昌軟語哀求又或者尖銳質問都不曾有半分動怒。

“至親至疏夫妻,你之秉性,我早窺端倪,我尚且不願占吾弟便宜,又怎敢讓你及你貪婪的爹娘去沾染吾弟。”王文珠回道。

佟世昌臉色不善:“明明是舉手間事,你為何不肯?你我當初相愛,我不以你旁支孤女身份為鄙,執意聘你為妻,分明隻需你向你弟弟伸手討要一二分,便可使我佟家家業昌盛,你我夫妻,佟家興盛於你亦有利,為何不肯?”

王文珠露出諷刺神色:“還要我說多少遍,因你本性貪婪,因你父母貪婪,你說我是旁支孤女,於你無益,可還記得我出嫁時主家所贈嫁妝?隻結金丹一枚便價值萬枚靈石,更無需提主家暗中給予你家生意上的照顧,想你也是從中窺見我身份有異。”

佟世昌試圖爭辯:“不曾有的事……”

“那這些年你言語中的暗示又作何解釋?”王文珠打斷他道:“還有憫兒,我的確有意生子,可在此事上,你竟比我更積極,這又做何解,可莫要說你喜愛子嗣,憫兒出生至今,我可不曾見你有多喜愛。”

佟世昌在她嘲弄目光下無處遁形,就要惱羞成怒,王文珠卻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爭辯興致:“罷,我也不想問你到底如何感想,為何一夕間將所有情意忘了乾淨,隻圖利益,你我夫妻今日情斷,無有來日。”

佟世昌急切呼喚:“文珠!”

王文珠漠然看他一眼,冷漠道:“我也不再瞞你,我弟乃道君門下,位列真傳,你日後若安分守己,不生事端,我也不與你為難,你若不安分,企圖攀扯我與憫兒,那便休怪我無情,要知道,你佟家身處的乃是萬海宗治下!”

她首次仗勢欺人,狠話放完,觀佟世昌神色,效果似也不錯,轉身對上弟弟目光,莫名羞窘:“阿元。”

陳修潔甚是欣慰,總算這個便宜姐姐不是一味舍己為人之輩,否則他還不知要花費多少力氣才能把她扭過來。

他往佟府內看去一眼,侍女舒兒領著一眾侍從趕來,恭敬見禮道:“少爺,小姐,小公子,東西已經收拾好了。”

王文珠早有離去之意,之前便在清點庫房,收拾起來不難。

“好。”陳修潔擲出飛舟,令眾人登舟,他最後上去,轉頭對佟家三人道:“安分守己,可得活路,尋釁挑事,莫怪我無情。”

也就是原身被其姐有意欺瞞,不知王文珠多年遭遇,否則佟家安能無事。

他已功至金丹,有意之下,佟家三人頓覺靈台之中如聞雷擊,噔噔噔後退數步,麵色轉白。

陳修潔駕舟而去,與此同時,一方長盒落至城主府中姚懷仁案前,有清朗語聲傳來:“姚師兄有禮,家姐雖已了卻姻緣,然師弟觀佟家非安分之輩,恐其日後生亂,勞師兄關注一二,若此輩有所動作,不敢煩勞師兄,隻需師兄傳信至長明島中,師弟自來處置,些許薄禮,不成敬意,師兄笑納。”

姚懷仁心神微震,忽而思及宗內好友來信,感慨又添一位真傳同道,年方五十有餘,未來可期,想必就是這位了。

他小心打開禮盒,濃鬱靈機撲麵而來,姚懷仁暗讚一聲,又觀其中有一張品階不低的通訊符籙,於是將之妥帖收起,將陳修潔囑托安排下去。

*

這廂佟家之事算是結束,飛舟之上,陳修潔將王文珠母子請來。

佟瀾憫十分歡悅,他少出家門,更休提飛舟遠遊,陳修潔遞給他一件宗門天工部出品的孩童玩具,起隔音陣將他悄然隔到一旁。

王文珠觀其舉止,麵露關切:“阿元要與我談何事?”

陳修潔動手為其斟一盞茶:“阿姐,我等此行是前往主家。”

王文珠幾不可查輕皺柳眉:“出嫁女和離需歸返家族。”

陳修潔安撫一笑:“阿姐,此番回去讓憫兒改為王姓可好?”

這非是什麼難事,有一個前程不小的舅舅在,主家之人巴不得佟瀾憫改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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