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暉終於變了臉色,儘管他多年孤身一人,鍛煉出一些城府來,但檢測出修行資質進入仙宮是他多年夙願,他在很早之前就意識到這個世界的頂端是修士,而他想要成為修士,擺脫現在的生活。
“你,”施暉敏銳意識到什麼:“你是野……”
他將剩下的話咽下去,警惕又戒備地看著陳修潔,仙宮對野仙師的抓捕從未停止過,現在一個野仙師卻混進了城裡,還在他麵前暴露了身份,這何其可怖!
被盯著的人隻是微微笑了起來,陳修潔道:“你我既相遇,便是有緣,我不會拿你如何,我隻問你,可需我相助?”
施暉的心臟止不住咚咚激烈跳動起來,他生活在淩國底層,論起對淩國的忠誠,屬實沒有多少,唯一可慮的是麵前的人到底想利用他做什麼?
要知道有些把柄一旦授予他人,那便很難再拿回來了。
陳修潔笑道:“你莫害怕,我與你相遇當真是緣法,若今日不曾見你,我也不會刻意去尋,若你不是心懷不甘,我也不會有此一問。”
施暉聞言心臟跳動地更快,實則他根本沒有另外的選擇,如果不老老實實應了對方的話,他如何保證對方不會殺人滅口,他根本不敢去賭,也輸不起。
施暉心念轉了幾轉,乾脆利落地跪下一個叩首:“小子施暉,拜見仙師,敢問仙師,可有改變資質的方法。”
就算是一個修行小白,施暉也知道資質的重要性。
這時卻又聽那野仙師道:“修行路上,心性第一,資源第二,資質第三。”
施暉聽得狐疑,資質若隻排在第三,那為什麼仙宮收徒的門檻那麼高?每年隻有少數孩童能拜入仙宮。
“這是實話,”陳修潔在施暉的注視中彎起眼睛微笑道:“隻是資質若是極差,修行這條路上會走得難一點。”
這話若被某些人聽到,隻會罵陳修潔站著說話不腰疼,那是難一點嗎?分明是難憶點!
資質差的修士,如果沒有絕佳的心性亦或者上上等的家世,多半在一開始就會選擇放棄修行。
施暉維持著之前的姿勢,沒有出聲,隻是以沉默的姿態表達了自己的態度,他什麼都沒有,無法放棄。
陳修潔便道:“資質雖是天生,但想要改變,辦法還是很多的,隻是我與你僅兩麵之緣,彼此間的緣法不足以我贈你多少天材地寶。”
保持叩首姿勢的施暉僵了一下。
這是事實,無親無故,為何要花大代價相助,不值得。
話鋒一轉,陳修潔又道:“但我可以贈你一件足以在檢測時瞞天過海的法器,助你進入仙宮,另贈你一門功法,配合服用一種丹藥,期間痛楚絕非常人能夠想象,持續三至五年,你若能熬過去,未嘗不能換來一副上佳天資。”
“你可願意?”他最後問道。
施暉沒有一點猶豫:“我願意,請仙師賜下!”
陳修潔沒有再去強調那法門修行時的痛楚,這世間多得是願意孤注一擲的人,施暉性情堅韌,小小年紀對未來就有清楚謀劃,於心性之上已經大占優勢,他是極有可能成功的。
“好,”陳修潔應一聲,一指點在施暉眉心,與此同時,一層光芒從他身上過渡到施暉身上,從此刻起,任何測試天資的法器都會從施暉身上得到中等偏上的結論。
這個結果比中規中矩要好一些,又不至於太引人注目。
施暉隻覺腦海中多出許多文字,有的字他還不認識,但卻能明了其中意思。
陳修潔又取出幾個玉瓶出來,那是配合法門服用的丹藥。
施暉緊緊握在手中,終於顯露出幾分激動來,又是鄭重一禮,道:“多謝仙師相賜,不知仙師可有什麼吩咐?小子定竭儘全力去做!”
陳修潔笑了笑,道:“待你進入仙宮再言吧。”
遇上施暉,當真隻是偶然,施暉是否報答,他都無所謂,但這少年顯然是個知恩圖報的。
半月之後,施暉交了一筆檢測費用,測出中上天賦,仙宮將他收入門牆,列為外宮弟子。
施暉換上一身仙宮道袍,站在陳修潔的屋子裡,道袍鮮亮的色澤將他瘦削的麵孔也映襯出幾分好氣色,他將自己所知的仙宮內情儘數道來。
仙宮和門派沒什麼區彆,對弟子分內外記名真傳等等級,各長老之間也有爭權奪利,說是求長生,實則求的仍是富貴權柄。
施暉沒有感受到多少溫情,又記著陳修潔對他的恩義,於是毫不猶豫倒向了陳修潔這個野仙師這邊。
不用白不用,陳修潔詢問道:“可有從彆的仙宮傳來的消息?”
淩國治下有大城二百四十座,皆有仙宮坐鎮,坊壽城論人口論和繁華程度都排在下遊,坊壽城這一月以來風平浪靜,連一個野仙師的消息都沒有。
但彆的地方就不一樣了。
施暉這個剛入門的小弟子都能脫口而出數條轟動消息。
“扶冠王遇刺,重傷未醒,親眷被囚,淩天君親自出手,隔空交鋒,刺客敗逃。”
“金獅苑餘孽暴動,劫走金獅一百七十頭。”
“半月舫在霓江偽裝成尋常花船,霓江城仙宮長老七人被困其中,最後繳了百萬靈石方得脫身。”
“玄冥教餘孽毓葉豐現身宿玉城……”
作者有話要說: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