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之當時就覺得火氣上了頭,周佩的嗓子啞成那個樣子,她覺得又後悔又心疼,畢竟周佩是為了她才試著喝了一口啊,她再怎麼冷漠,也會覺得觸動的,但今天她覺得格外觸動。
另一方麵,她又想到張瀟瀟的本意是讓她喝,霍清之不禁聯想到如果自己沒有那麼小心,在演出之前喝了呢?那今天整場演出都完蛋了,他們B組這麼久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覺得特彆生氣。在霍清之看來,如果隻是傷害到她一個人,那沒有關係,不算是多大的事情,但要是傷害到她身邊的人,那這個事情就大了。
吹了一會兒風,霍清之問道:“佩佩,現在嗓子好點了嗎?”
周佩倒是沒有什麼感覺,杯子裡的水無色無味,她的嗓子也不痛不癢,隻是說話的聲音,還是那樣嘶啞:“我覺得沒事啊。”
霍清之:“………………”
這絕對是有事啊。
周佩說完這句話,聽見自己的聲音,才不好意思的說:“我真的覺得沒事,不痛不癢的,就是說話難聽吧?”
霍清之想了一會兒,誠實的回答:“是挺難聽的。”
周佩從善如流:“嗯,那我不說了,少給你的耳朵添亂。”
車裡隻剩下電台的老舊情歌,放完一首又換另一首,這條路長得像是沒儘頭。
霍清之算一算時間,任雨晴快要殺青了,今年的演出季卻還有一半,她知道林茜還沒給任雨晴挑好新的本子,任雨晴的檔期應該有一段空窗。
她還記得任雨晴在陪她對戲的時候,在舞台上爆發出的耀眼光芒,因此她在想:方雨燦離開了劇團,A組的主演空缺了,對於任雨晴來說也是個機會吧。
畢竟,在《煉心》裡任雨晴演技雖好,但終究很短,要是等到《轉機》上映再證明任雨晴的演技,那又要等上一年半載,如果任雨晴來劇團演話劇的話,那不是馬上就能夠證明了嗎?
霍清之記得很清楚,有一次她跟任雨晴吃冰淇淋,任雨晴忽然感歎了一句:“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個花瓶的帽子摘了啊?”
那一刻,任雨晴一貫開朗的表情都有點陰霾,看來是對這個介意已久了。
要是放在以前,霍清之肯定不管,但她現在非常能夠理解任雨晴的心情,她演技那麼好,結果粉絲還天天叫她花瓶,她都替任雨晴覺得委屈。
任雨晴要是來演話劇,那這個花瓶帽子就自然而然的摘掉了。
霍清之覺得這個計劃一舉兩得,非常合理。
霍清之不說話,周佩就在安心開車,等到拐過兩個路口,就是霍清之的家了。
霍清之剛在公寓裡坐下沒多久,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如她所料,是劇院經理打來的。
經理的聲音聽起來相當職業,沒什麼情緒:“清之,這麼晚打擾你,不好意思。”
霍清之:“沒事沒事,您有什麼事嗎?”
她琢磨了一下,大概是來找她說A組主演的事的,方雨燦走得這麼急,一時半會要在劇團圈裡找到一個新的主演,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經理乾笑了一聲,說:“是這樣,方雨燦不是即將離職了嗎?這邊A組的主演位置就空了,你看你有沒有什麼朋友可以推薦一下?”
這也是慣例了。如果有主演位置空缺,先問自己劇團的主演有沒有朋友可以推薦,經理這個舉動不算突兀。
霍清之輕輕的笑了,說:“這個嘛……還是要問問我的經紀人了,明天給您答複怎麼樣?”
經理當然不指望立即得到答複,隻是說道:“沒問題,明天我等你電話。”
兩邊寒暄了幾句,霍清之掛掉了電話。
經理說了請她引薦之後,霍清之隻覺得自己那種怒氣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興奮感。
她馬上給任雨晴打了一通電話,甚至沒有去考慮是不是該先跟李黎報備一下,問問她的經紀人這件事究竟能不能做。
霍清之等待著任雨晴接電話,感覺自己的心情輕飄飄的,有種說不出來的開心。
任雨晴接得很快,問她:“清之?怎麼啦,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她語氣輕快,顯然是在劇組過得不錯。霍清之忽然有一點點酸澀,任雨晴這麼開心,卻跟她沒什麼關係。
霍清之:“是有一點事啦……我很久沒給你打電話了嗎?”
她這麼一說,任雨晴才想起來,霍清之前兩天才來探過班,頓時有點臉紅了。
任雨晴:“不……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清之忍住一點笑意,說起正事:“好啦,我知道。我有件事想問你。”
任雨晴:“什麼?”
霍清之:“雨晴,你想不想演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