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珩怒極反笑:“明明是我從小四處打零工,不僅賺學費,還要承擔家中所有家務,明明是你們欠了賭債,還要拿我抵債,明明一直以來你們就動輒打罵!”
“本事沒有,顛倒黑白倒是一把好手!”
“你!”養父臉紅脖子粗,操起手邊一把折疊凳,就朝商珩打去——
誰知商珩不閃也不躲,勉強舉著手臂生挨了這一下,他穿著一件短袖襯衫,手臂頓時浮出幾塊紅痕。
“老子打死你這個不孝子!”養父扔了凳子,又去找嬰兒臂粗的擀麵杖,不停地往商珩身上招呼,同時去拽他手裡裝錢的旅行袋——
突然,那扇陳舊的大門砰的一聲撞在牆上,吱嘎吱嘎得打抖,簌簌掉下幾塊老漆來。
“喲?你們這群廢物終於肯還錢啦?”門口走進來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
為首的壯漢眉骨一道刀疤,醜陋得令人生畏。
“嗬嗬,一百萬?勉強夠塞牙縫的,來人,給老子拿過來,就當他們還了利息了!”
養父母臉色瞬間大變,剛才打商珩的氣勢轉眼無影無蹤,顫抖著嘴唇:“你們……大哥……你們怎麼會過來,不是說好了過幾天,我把錢給你們送去嗎?”
刀疤男手裡提著一根粗悍的棒球棍,梆梆敲打在門框上,聽得屋裡幾人心裡發沉。
“擇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正適合還錢,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有錢就賭,快把錢拿來,否則,你們兩個,兩條手臂,老子說話算話!”
養父大驚,哆哆嗦嗦指著商珩:“大哥,他是我兒子,錢在他那裡,他有錢,你找他!他有很多錢!連本帶利,他都會還的!”
“哦?是嗎?”刀疤男眯眼看向商珩,“這樣吧,一百萬換一條手臂,你們商量商量,換誰的?”
他派人從廚房取來一把菜刀,一刀砍在木桌角上,發出咄的一聲悶響,刀刃太鈍,勉強嵌進去小半截。
養母緊緊護著商保寶:“彆砍我們的手臂,商珩,你快把錢給他們!”
商保寶嚇得哇哇大哭:“你們砍他的,彆砍我!”
商珩微微垂下眼簾,不發一言,黑色的鴨舌帽遮住了他眼睛,隻露出一抹泛著苦笑的嘴角。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拳,單薄的身體脆弱成一片薄紙,看上去既絕望又無助。
“錢在這裡,你們拿走吧。”
商珩緩緩抬頭,揚起手臂,一把將沉重的旅行袋拋上天花板,帶子勾住了吊扇扇葉,開始跟著吊扇旋轉!
一瞬間,裝錢的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幾個壯漢和養父母下意識追著錢袋舉手去夠——
商珩單手插兜,趁著空檔一腳邁出大門,反手將門鎖上,朝走廊另一側比了個手勢,鴨舌帽掀開,露出唇角一點若有若無的笑意。
※※※
那廂,屋子裡幾人為了一百萬你爭我搶,最後刀疤壯漢提著棒球棍,將色厲內荏的養父母兩人打得跪地求饒,渾身是傷,才喘著氣收了手。
手下將吊扇上的旅行袋取下,興衝衝打開一看,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呆住,眼睛瞪得老大:“大哥……這……這……”
“怎麼?”
刀疤男和養父母同時朝錢袋看去,隻見那裡頭花花綠綠,一摞一摞疊的整整齊齊的,竟然……
“怎麼都是冥幣啊!!!”
刀疤男大怒,提起菜刀就要去尋商珩晦氣,哪知大門竟然從外麵鎖了!
“狗雜種!鑰匙呢!我今天非砍了那臭小子不可!”
養父母哆哆嗦嗦找來鑰匙,打開門的一瞬間,冷不丁卻見幾位身穿警服的民警,手扣扳機,黑洞洞的槍口朝下,死死堵住了屋裡所有人。
哐當一下,刀疤男嚇掉了手裡的菜刀。
“警察!不許動!”麵容嚴肅的民警們二話不說,衝進屋裡,將一群人一網打儘。
“我們接到舉報,這裡有黑惡勢力,你們都給我回局裡協助調查!”
養父母傻眼了,結結巴巴地道:“警官,我們是良民,他們才是壞人!我們是受害者啊!”
養母尖叫:“對啊,對啊,你們不能抓我們!我告訴你們,我兒子有個很厲害的男朋友!你們惹不起的!”
“幾位警官。”
門口突兀響起一道溫和的嗓音,一身黑色西裝的容致站在商珩身側,鼻梁上一副銀絲邊框眼鏡,在陽光下微微一閃。
他握著商珩的手腕,指了指他手臂上顯而易見的淤青和傷痕。
“我是這位商先生的律師,我的委托人剛才受到了嚴重的身體侵害和精神傷害,並且長期受到養父母虐待。”
“我要求立刻對我的委托人進行傷情鑒定,並對這兩個加害者提起訴訟,同時申請解除雙方收養關係。”
養父母麵色發白,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這個不孝子!狗雜種!我是你老子!這是我的家務事!你敢告我?”
唯一沒有被警方控製的商保寶衝出來,指著商珩的鼻子大吼:“你竟敢騙爸媽!你完了,我現在就去找記者曝光你!看你明天怎麼上節目!”
商珩眯起眼,慢吞吞笑了笑:“我好怕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