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珩笑了笑，一本正經地道：“今天我不是商總，隻是溫總的秘書，大家開會，不用管我。”
高管們：嗬嗬，果然夫妻店！
李露張大了嘴，眼前一黑，震驚地望著商珩，心頭拔涼拔涼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商、商總？本人？他剛剛都跟商珩說了些什麼？
溫睿昀輕輕敲了敲桌沿：“好了，大家都到齊了，開始吧。”
隨著他話音剛落，整個會議室的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各部主官按照順序開始逐一發言。
商珩像隻大號吉祥物般，安靜乖巧地坐在溫睿昀身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溫睿昀雙腿交疊，以一種莊重沉穩的姿態坐在主座裡，聆聽屬下彙報時，視線專注地投注在對方身上，側臉神容淡然，沒有絲毫多餘的表情。
唯有手裡一支鋼筆，每寫下幾個字，便引得旁人腦門上滴下幾滴冷汗。
商珩盯著他的側臉，瞧著有趣。
“這就是你下個季度的規劃？”溫睿昀合上彙報材料，輕輕頷首，微笑道，“目標明確，步驟細致，條理清晰，是一份不錯的方案。”
項目部主官頓時麵露喜色，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卻見溫睿昀眼神一沉，不鹹不淡道：“要是這後半段內容，不是去年你彙報過的一模一樣，那就更好了。”
項目部主官臉色一僵，溫睿昀用鋼筆在材料上的某處圈出一個小圈，語調平靜地給了他最後一擊：“連錯彆字都沒改。”
會議室大家強忍著笑意，唯丟了大臉的項目部主官麵如土色，商珩掩著嘴偷笑，沒想到溫睿昀的記性好到這個地步，偷一點點懶都被當場抓現行。
溫睿昀把彙報材料丟上桌，輕飄飄兩個字：“重寫。”
“是，是！”
“下一個。”
一連好幾個主官，無一例外被溫睿昀毫不留情“鞭策”了一頓，沒有疾言厲色，也沒有嗬斥謾罵，就連懟人時的神態都是矜貴優雅、慢條斯理的。
眾人既喜歡看彆人被溫總懟，樂得吃瓜，又生怕自己遭殃，左右為難，忍得好生辛苦。
大家按照座位順序彙報了一圈，最後終於輪到秘書處，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商珩所在的位子，原本這種時候都是由吳秘書作總結的，今天卻變成了商珩。
溫睿昀側過臉看他，嘴角漾起一絲淺淡的笑：“商秘書，輪到你了。”
商珩心裡一聲嘿，這家夥玩角色扮演還上癮了……
他清了清嗓子，起身走到溫睿昀身側，彎下腰，一手撐在會議桌邊緣，將人鎖在轉椅和自己手臂之間，笑道：
“秘書處的宗旨，自然是為理事會和溫總服務，雖然我才剛來一天，不過也算小有心得。”
“比如根據溫總的需要，貼身照料，隨傳隨到，讓老板感受到工作與生活的雙重溫暖，不知道溫總對我的工作可還滿意？”
桌子擋住了眾人的視線，他左手慢吞吞挪到溫睿昀腰際，不輕不重地擰了一把，後者小腹肌肉微微一顫，溫睿昀輕咳一聲，一臉淡定地點點頭：“嗯……滿意。”
商珩立刻順杆爬：“既然這樣，我是不是該長點待遇？”
溫睿昀抿著嘴，好笑地瞥他一眼：“看你表現。”
就這就這就這？
沒有好戲看的眾高管眼觀鼻鼻觀心，不約而同在內心腹誹。
嗬嗬，溫總也有不敢懟人的時候？拿出你鞭策眾生的氣勢來啊！
憑什麼隻有他們遭殃啊！這不公平！
※※※
上午的季度會在眾人的羨慕和不甘中有驚無險地結束了，商珩翻了翻溫睿昀的行程安排，下午有個合作會，會見對象是美國一家技術公司新上任的年輕華裔副總。
沒想到這人比預定時間還早了半小時，以至於商珩還坐在溫睿昀皮椅上膩歪的時候，辦公室門就被敲響了。
溫睿昀稍微理了理襟口和衣擺，好笑地看著商珩拉長了一張俊臉，不情不願地開門。
門口安靜地等候著一個高挑的混血青年，那人身形頎長，單論身高竟然比商珩還高出些許，一身淺色休閒西裝，深棕色自然卷，五官深邃，眉眼之間一股濃厚的異域風情。
見了商珩，那人雙眼微微一亮，足足盯著他看了五秒鐘，直到一隻手伸到麵前，才打斷了他的走神。
“楊瑞副總，幸會。”一道陰影籠罩而來，溫睿昀不緊不慢地橫梗在二人中間，在他麵前駐足。
華裔青年從容伸出手，與溫睿昀交握，一股力量從虎口收緊又不動聲色地鬆開，楊瑞詫異地打量了溫睿昀幾眼，笑道：“幸會。”
楊瑞身後跟著他的助理，幾人在沙發上落座，熟練地寒暄幾句。
商珩兢兢業業地履行身為秘書的職責，替幾人倒了茶，又從文件夾翻出整理好的合作意向書遞給溫睿昀。
楊瑞從進屋起，目光就若有若無落在他身上，此刻終於忍不住開口：“溫總，您這位秘書我好像見過。”
溫睿昀吹了吹茶杯麵上的浮葉，抬眼，冷淡瞥他一眼：“是嗎？”
楊瑞仿佛未曾察覺到溫睿昀態度的微妙轉變，自顧自道：“我想起來了，還是幾年前，在電視上看見過。”
他轉向商珩，笑意盎然：“那個從吊燈下跳下來擒住劫匪的男人，是你吧？真是好身手。我該怎麼稱呼你？”
商珩挑眉，帶著職業化的和煦笑容：“叫我商秘書就可以了。”
沒有套到名字的楊瑞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
一小時的會談時光匆匆而過，臨行前，楊瑞突然道：“溫總，如果可以的話，這個項目不如讓商秘書與我們接洽吧，我正好……”
他話還沒說話，就遭到溫睿昀輕描淡寫一口回絕：“不好。”
楊瑞一愣，玩笑道：“一個秘書而已，要是溫總覺得虧了，我可以用我的助理跟您交換？”
溫睿昀忽而笑了，眼神深深落在商珩臉上：“隻有他，全世界給我都不換。”
青年還沒回過味兒來，就被商珩客客氣氣地請了出去，哢嚓一聲關上了房門。
剛送走了兩人，商珩尚未來得及轉身，一副溫熱的胸膛就緊緊貼上了他的後背，門板被撞出一聲悶響。
一雙手臂環過來，牢牢鎖住腰際，溫睿昀將商珩抵上牆，雙唇迫不及待壓上來，在脖子上烙下一串火熱的吻。
“……討人厭的家夥終於走了……”
商珩好笑地轉過身：“溫總會不會太小氣了點？”
溫睿昀深黑的眼沉下來，鼻尖抵住他的鼻尖，嗓音低啞磁性：“難道你想跟他換？”
商珩扣住他的後腦勺壓向自己，笑意纏綿過齒唇：“我是說，全世界給我也不換。”
熱意隨著急促的鼻息一點點攀上胸口，兩人激烈擁吻間，商珩斷斷續續含糊道：“下班了……”
“老板沒下班，秘書也不準……”
商珩咬著他的嘴唇輕輕磨：“黑心資本家！”
……
臨下班前，李露經過總裁辦公室門口，見百葉窗裡隱約透出些許燈光——咦，老板還在加班呢？
他猶豫著正要敲門，卻聽辦公室門後傳來若有若無的震動和奇怪的聲音。
唔，還是不要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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