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屠戮(1 / 2)

足球萬歲 搖曳菡萏 14865 字 7個月前

“我想讓你,不,是你必須成為下半場的絕對主角。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這是在中場休息時,卡爾對胡梅爾斯說的話。

而年輕的德國後腰在聽到這句話的那一瞬間,胸中的火苗就立刻被點燃。

“波爾蒂略他們必須得在兩天後對皇馬的比賽裡保持體力,所以今天的比賽,他們頂多隻能打滿半場。防守,將成為你們下半場比賽的主要任務。不論是拚搶,鏟斷,還是犯規,在不能做的太過火的前提下,我要你儘一切努力,將拜仁的進攻化解掉。”

“什麼叫過火?什麼叫不過火?”胡梅爾斯深吸口氣,冷靜的問。

“你可以被主裁判口頭警告,也可以得一張黃牌,但絕對不要被罰下場。”

胡梅爾斯咬了下嘴唇,重重點頭:“我明白了,老板。”

饒是身為整個計劃的策劃者,卡爾還是為胡梅爾斯的靈敏反應和聽話程度感到驚訝。

一名從小在拜仁青訓營成長,接受拜仁慕尼黑俱樂部文化熏陶長達十幾年的球員,在轉會之後,竟然能如此迅速的坦然接受要對老東家刀劍相向的事實……

不過這是歐洲足壇,這裡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既然會有像貝克漢姆那種將青訓和少年歲月神聖化,並且數十年來念念不忘舊主,從不肯加入英超任何一支球隊和曼聯作對的球員;就也有像胡梅爾斯這種,因為沒在年少時得到重視或公平待遇,而心有不甘迫切想要證明自己的球員。

卡爾很快平複了自己的驚訝,甚至沒在麵上露出一分半點,他隻是調整了下策略,準備在年輕後腰的心裡再添一把火:

“還記得當初你為什麼要離開拜仁二隊,來到慕尼黑1860麼?因為你想要儘快成名。而現在,就是你最好的揚名立萬的機會。”

胡梅爾斯有野心,而且是很大的野心。

不然他也不會連幾年板凳席都不願意熬,在卡爾邀請之後就立刻答應轉會。

“沒有什麼比球員為新主作戰,然後一腳乾掉老東家更狗血的故事了。所有的媒體都愛炒作這樣的恩怨情仇,讀者們也最喜歡讀這樣的劇情,他們會把你塑造成第二個埃托奧。”

“第二個……埃托奧?”胡梅爾斯喃喃自語。

埃托奧,當今世界足壇最優秀的前鋒之一,巴塞羅那的進球機器,卻是出身皇家馬德裡。他被皇馬發掘並培養,起初一心想為銀河戰艦效力,但皇馬並不重視他,替補席上的消磨和長達數年的租借生涯,讓他終於決定轉投其他球隊,並最終來到巴薩,成為皇馬的死敵。

而在為巴塞羅那效力時,每當遇上對皇馬的比賽,埃托奧總是戰鬥力十足,他多次上演血洗老東家球門的戲碼。

看見胡梅爾斯神色變幻,並最終變得堅定,卡爾知道自己不需要再多說些什麼了。

……

雖然早就下定決心,但是在球場上看到熟悉的人穿著熟悉的球衣,卻是站在自己對立麵的時候,胡梅爾斯的心還是顫抖了一下。

麵前的那群人,他們曾經都是他的偶像,是他奮力想要追趕的目標……

現在要對著曾經的夢想下腳,哪怕深呼吸了數十次,心理建設似乎還是不夠。

全場比賽第51分鐘,拜仁前鋒羅伊·馬凱帶球突破,用一個漂亮的假動作晃過貝克漢姆後,他來到了胡梅爾斯身前。

胡梅爾斯正麵迎上,他的行動非常快速,卻顯得不那麼強硬,因為他沒有立刻下腳捅掉馬凱的球。

而拜仁前鋒,卻已經料敵先機,機靈的用了一招帶球轉身,身體擦著胡梅爾斯的肩膀強行突破過關。

在兩人身體接觸的時候,馬凱的大腿甚至還和胡梅爾斯來了一次相撞,讓後者趔趄了一下。

越過胡梅爾斯後,馬凱沒等其他慕尼黑1860後衛圍上來,突然拔腳怒射。

在半座球場的驚呼聲中,科赫飛身躍起,拚儘全身力氣將足球攔在門線之外。

胡梅爾斯大大的鬆了口氣,他回身跑到禁區內,對球隊門將說了聲:“謝謝。”他顯然覺得,是因為自己沒能及時防住馬凱,才讓拜仁得到了機會射門。

胡梅爾斯本以為自己會得到隊友的大度諒解,和一聲“這有什麼可謝的,夥計?”,但科赫卻毫不客氣的斥責了他:“你腦子裡在想什麼?老板中場時才對你說的話,你這麼快就忘了?!”

年輕的德國後腰被這幾句話打擊的有些懵。

丹特和奧戈湊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蘭伯特不是在罵你,馬茨,他隻是太在乎這場比賽了,所以不想讓大家犯錯。唔,這麼對你說吧,凡是老板要求的,他都必須要做好。老板中場休息時對你囑咐了那麼多,大家都聽到了,蘭伯特他會上心也是肯定的……”

胡梅爾斯有些不確定的看向球門方向。

獅隊門將深吸口氣,麵色嚴肅的對他點了點頭:“抱歉我剛剛語氣有些衝。不過,胡,馬茨,你該去履行自己的任務了,拜仁球員不會因為你是他們的前隊友,就放你一馬的。”

比賽中是不適宜有過多交談,胡梅爾斯對隊友們點了點頭,轉身朝中場跑了過去。

跑動中,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剛剛防守馬凱時,和對方的一眼對視,那目光中有十足敵對和防備意味。

‘不能再藕斷絲連了’,胡梅爾斯想:‘科赫說的沒錯,你和拜仁已經不在一個陣營了,不管那些球星以前在你心中占有多重要的位置,現在他們和你都是平等的,你們戰鬥在同一個球場上,是對手,是死敵……’

……

拜仁慕尼黑是憤怒的,因為他們被對手徹底的給玩弄了。

卡爾·奧斯頓親手在他們眼前耍了一個不那麼狡猾的小把戲,但該死的,他們卻每一個人發現事實,而是乖乖的按照敵人的意思咬住了魚餌。

而這股越想就越生氣的怒火,並不會因為一次進攻被阻止就消失掉,事實上,他們很快發動了第二起攻勢。

第55分鐘,施魏因施泰格試圖用一腳世界波穿透慕尼黑1860的球門,但謝天謝地所有獅隊球員都擠在己方半場內,他們依靠人數的優勢在足球距離球門還有三四十米遠的地方,就將它攔下了。

第62分鐘,拜仁前鋒馬凱再度拿球,他一邊控球向前跑一邊調整著位置,當胡梅爾斯再度逼上來的時候,馬凱沒有多麼在意,他認為自己可以再玩一次強行突破的戲碼。

不過,這次他沒那麼走運了。

“胡梅爾斯!他毫不猶豫的捅掉了馬凱腳下的球,甚至差點踹到對方的腳踝!”解說員驚呼起來:“這腳斷球簡直是太精準狠厲了!”

斷球之後,胡梅爾斯沒做留戀,立刻將球傳給了右前方的厄齊爾。

而馬凱則當著他的麵摔倒在了地上。

“馬凱摔倒了!難道在剛剛我沒有看到的地方,胡梅爾斯其實是和他有了身體接觸?”

數萬拜仁球迷翹首以盼,迫切希望主裁判發給那名該死的1860球員一張黃牌。

但直到慕尼黑1860發起反擊,厄齊爾帶球越過中場,主裁判都沒有吹哨。

沒吹哨當然是因為胡梅爾斯沒有犯規,主裁判當時就在他們身邊,將整個斷球過程看的清清楚楚,馬凱的摔倒是因為身體慣性。

從這一次斷球開始,胡梅爾斯在比賽中的表現越發淩厲,球隊的每一次防守都有他的參與,拜仁的每一次進攻都遭遇到了他的正麵阻撓。

胡梅爾斯好像化身為一輛坦克,牢牢的守在中場與禁區內的這塊區域裡,任誰也彆想越過他。

第73分鐘,當皮薩羅帶球從右路試圖內切的時候,胡梅爾斯給了他凶猛的一鏟。

他鏟球的角度很巧妙,恰好是在皮薩羅右腳抬起的時候,從對方腳下捅走了足球。

不過帶來的後果卻是連貫性的,皮薩羅跟他的隊友馬凱一樣,也因為腳下踩空跌倒在地。

胡梅爾斯在鏟球後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皮薩羅,而在對方的屁股和草皮做親密接觸的時候,又態度友好的走上前,主動要把對方從地上拉起來。

主裁判很快就吹哨暫停了比賽,但他在判罰的時候卻猶豫了許久,最後給了胡梅爾斯一記口頭警告,並說:“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必須要給你一塊黃牌。”

胡梅爾斯表情無辜的為自己辯解:“裁判先生,您看的清清楚楚,我的一切動作都在合理範圍內,我可沒有故意犯規。”

主裁判給了他一記警告的眼神:“我當然知道你沒犯規,不然你現在肯定已經得到一張黃牌了。不過下一次,你的動作需要再小點,我不希望見到太多人受傷,更不想見到因為有球員受傷,而出現一整支球隊來找我抗議的畫麵。”

胡梅爾斯笑著走開了。

看台上突然想起劇烈的噓聲,身穿紅色球衣的拜仁球迷瞪著胡梅爾斯,朝他豎中指。

就算皮薩羅沒受傷,胡梅爾斯動作都在合理範圍內,但顯然拜仁球迷還認為他那是罪惡的一腳。

胡梅爾斯朝草皮上吐了口唾沫,然後看向場外。

他的主教練正對他點頭微笑。

他想起了中場休息時,老板對他說的另一句話:“當拜仁球迷懼怕你的時候,他們就會瘋狂噓你,不要因此而產生什麼負麵情緒,敵人的噓聲是對你最好的誇獎,等到那時,你會知道自己做了對的、成功的事。”

拍拍胸脯,胡梅爾斯朝主場看台挺起胸膛:“來呀,再大聲點,我不害怕!”

他果然得到了更多的噓聲。

……

雖然比賽最終以0:1的小比分落幕,但在這90分鐘內,可訴說的故事太多太多。

安聯球場的貴賓包廂內,拜仁慕尼黑主席貝肯鮑爾與總經理赫內斯低聲交談了幾句。

與底下看台上坐著的,數萬猶如遭遇噩夢侵襲的球迷不同,拜仁慕尼黑俱樂部中權力最大的這兩人麵色平靜,像是完全沒有受到球隊輸球的影響。

慕尼黑1860的主席奧爾有些失望,他可是一直想看貝肯鮑爾挫敗惱怒的表情呢。

每個人多多少少都帶點人性的弱點:你越是缺少什麼,就越想炫耀什麼。

奧爾當然也是。

雖然慕尼黑1860的主席自覺與拜仁主席處在平等的地位上,但無論財富、聲望還是權力,他都比不上後者,男性自尊在過去幾年中一直飽經傷害,所以隻要有找回場子的機會,奧爾就絕不放過。

比如說每賽季兩度的慕尼黑德比,隻要獅隊將同城死敵踩在了腳下,奧爾就表現的跟還清了銀行貸款一樣高興,他覺得打敗拜仁這支球隊,跟把貝肯鮑爾踩在腳下沒什麼分彆。

不過,如果對手不肯配合的話,這勝利的果實就顯得沒那麼美味。

瞅著拜仁主席平淡的麵色,奧爾試著自我提升優越感:我就不信你輸了球還會覺得高興!彆看你表麵風平浪靜的,其實心裡正生著氣呢吧……沒錯,肯定是這樣!

奧爾猜對了一半,貝肯鮑爾又不是其他俱樂部派來的臥底,拜仁輸球他怎麼可能完全若無其事?之所以表現的很冷靜,是因為他已經用強大的自製力擺脫了負麵情緒,並開始考慮起更長遠的未來——這也是足球皇帝為什麼是足球皇帝的原因。

貝肯鮑爾在考慮球隊換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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