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場休息時間裡,卡爾本來打定主意是要好好訓斥奧戈一番的。讀蕶蕶尐說網讀蕶蕶尐說網。
如果沒有他那個極度打擊士氣的烏龍球,現在計分牌上的數字就不是1:1.而是2:0、3:0甚至4:0了。
不過當奧戈帶著一副飽受蹂躪的樣子走進更衣室的時候……卡爾將原本快要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瞧瞧這幅模樣:縮著肩膀垂著腦袋,本來就有些下垂的眼角往下耷拉的更厲害,眼神還閃閃躲躲的,嘴角往下彎,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
再看看與他同時進門的幾個球員故作淡定的神色,卡爾明白,這群家夥絕對是在自己返回更衣室後,將奧戈給好好“教育”了一通。
既然如此,卡爾就不再雪上加霜了——處罰可以等球隊回到慕尼黑後再進行,如果球員們對奧戈說完了重話卡爾再去教訓一通的話,萬一對方下半場直接軟在球場上怎麼辦?到時候還得浪費一個換人名額把他給換下來。
而且,說實話,烏龍球的產生也不能完全怪到奧戈身上,他隻是在錯誤的時間裡出現在了錯誤的位置而已。
想到這裡,卡爾心頭的最後一絲煩躁也消失了,麵對驚弓之鳥般的奧戈,他隻是輕描淡寫的點點頭,說:“下半場注意點,彆再犯錯誤了。”
奧戈眼中劃過一抹異色,然後立刻激動的像是蒙主感召一樣,點頭頻率快的肉眼都要無法捕捉到了。
……
下半場重新開球後,塞維利亞的防線更加嚴密,球員們的活動也更加謹慎。
塞維利亞球員在中場休息時候都得到了主教練的提示,知道球隊對這場比賽的計劃是什麼,所以他們不由自主的就在球場上將節奏放緩,以求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體力。
當然,在麵對慕尼黑1860的時候,他們偶爾也會有一些非常積極的舉動,個彆球員也會配合著隊友向對手半場施壓——如果能進一球的話,他們算是提前完成任務,哪怕進不了也可以迷惑對手,讓對手猜不到自己的打算。
而在場外,塞維利亞主教練頻頻扭頭四顧,雖然他刻意做出了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有心人仍然可以發現他每次扭頭的視線範圍內都能捕捉到慕尼黑1860主帥的身影。
“塞維利亞的主教練也太小心翼翼了。”解說員不解的說:“奧斯頓就站在球場邊這麼明顯的地方,如果他要進行戰術改變或者換人調整的話,隻要一動作所有人都能看清楚,他用得著這麼死盯著奧斯頓不放麼?簡直就差在對方衣領上彆一個攝像頭了。”
塞維利亞主帥的確是一直在注意卡爾的動靜,但他的目的並不是防備著對方出什麼招數,而是……期盼對方搞出點動作來——
‘最好是見比賽落入僵局後快點換人,將波爾蒂略歐文貝克漢姆通通換下去,:。’塞維利亞主帥想道:‘等比賽進入點球大戰後,這些被換下場的球員可就不能再來罰點球啦!到時候我的勝率豈不是要更大?’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慕尼黑1860的確是在比賽臨近尾聲的時候做出了換人舉動,隻是替換的卻是兩名中後場球員,塞維利亞教頭萬分期望能被換下去的那幾個人,獅隊主帥可是一個都沒動。
塞維利亞主帥暗自磨牙:這個卡爾·奧斯頓,彆是跟我打著一樣的主意吧……
……
如果讓卡爾聽見塞維利亞主帥的那些想法,他大概會麵無表情的直接反駁回去:你當我跟你一樣沒追求?
90分鐘內可以搞定的比賽,為什麼非要拖到點球大戰?
慕尼黑1860一直沒有放棄過再進一球的想法,他們用頻繁的遠射想要穿透塞維利亞的防守,轟進對方的球門,隻不過運氣有些不大好,那些射門始終沒能轉化為有效的進球罷了。
而卡爾之所以一直沒有將中前場的攻擊好手換下來,其實隻是未雨綢繆,防備著比賽真的要等到點球大戰才能決出勝負罷了——塞維利亞主帥時不時緊迫盯人的目光太讓人寒毛直豎了,看的他渾身都不舒服,要說對方半點壞主意沒打,卡爾是絕對不信的。
正賽時間結束,傷停補時開始,傷停補時結束。
加時賽開始後,塞維利亞主教練臉上的喜色越來越重。。
看到對方表情後,卡爾立刻就明白,眼前的比賽形勢恐怕正是塞維利亞方麵所期待的。
塞維利亞是什麼時候決定將比賽拖到點球大戰的?對方是否在賽前就針對罰點球進行了特訓?對方一會兒可能有的罰點順序是什麼?
這些念頭一一劃過卡爾的腦海。
但他沒有半點怯戰的情緒。
是,慕尼黑1860的確沒有在賽前著重訓練球員們罰點球的技能,他們也都不喜歡踢點球大戰,但這並不代表獅隊就怕了。
塞維利亞或許對點球大戰很有自信,但卡爾同樣有所依仗。
他有科赫。
塞維利亞有麼?
……
“塞維利亞或許早就打著要將比賽拖到現在的主意了,加時賽還沒結束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們的主教練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那很有可能是在安排罰點球的順序。”
卡爾掃視了一下他的球員:“他看不起你們。”
“看見那些塞維利亞球員臉上的神情了麼?自信都快要滿溢出來了。”
“隻有在對自己的實力建立起強大信心,並且同時蔑視對手,才能讓人擁有這麼多的自信。”
“塞維利亞為什麼看不起你們?”
“我想了想,或許是因為你們中大多數人都太過年輕。”
“年輕人性格急躁,得失心重,經驗也少,很少有能罰的好點球的,。”
刺激夠了球員,卡爾又給他們打了一劑補心針:“但我相信你們。”
……
如果前一分鐘還有球員對卡爾那句“我相信你們”抱有懷疑的話,現在他們則半點質疑老板心意的想法都沒有了。
因為在說完上麵那句話後,卡爾又淡淡拋下一句:“大衛第一個罰吧,剩下的四個順序你們自己定。”然後就離開了!
讓球員自己決定罰點球的順序!
還有比這更能顯示主教練信任球員的方法了麼?
沒有了!
獅隊球員們用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住自己沸騰的滿足感(被最重視的人誇獎後忍不住升起的感覺),但雀躍和強大的自信仍然在他們每個人的臉龐上展現。
互相交換了幾個眼神後,自知腳法不佳的球員退後一步,表示自己主動退出點球大戰。
而剩下的球員則開始討論:都誰要上場?怎麼確定順序?
……
卡爾說放權就放權,就連看到球員們用石頭剪刀布的方式在決定罰球順序,他也依舊麵不改色的看著。
等貝克漢姆等人向他告知結果的時候,他也隻是認真聽著,聽完後就點點頭,找了張紙將名字和順序記下來,然後找第四官員提交去了。
不過在點球決戰開始前,他有向自己的球員們說最後一句話:“當你走向點球點的時候,一定要在心中不停的告訴自己‘這球能進!我能進!我一定能把球罰進去!’”
球員們自然是沒有什麼異議。
認真端詳過每一個人的神色後,卡爾長舒口氣:這回真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一會兒會主罰的五個人,貝克漢姆、波爾蒂略、米西莫維奇、哲科、歐文全部都是自信滿滿的神情。
讓球員們自己決定罰球人選和順序,其實也是卡爾激勵球員的一個手段。
點球大戰最重要的是心態,如果讓卡爾自己敲定所有罰球人選的話,選上的人會患得患失擔心自己表現不好,落選的人會懷疑自己實力不行情緒低落。而如果讓球員們自己商議推選出人選,被推舉出來的人是獲得了球隊認可的,他們會因此變得信心更足,對球隊的責任心也更強。
或許有人會擔心:這樣放手讓球員自己乾,不怕他們搞砸麼?
彆忘了卡爾其實也不是徹底的放手!他有敲定第一個罰球的人。
點球大戰中最重要的就是第一個和第五個罰球手,特彆是第一個,如果主罰命中,可以直接穩定人心,對下麵出場的隊友起一個很好的引導和緩解壓力的作用。
……
慕尼黑1860與塞維利亞的主罰名單提交上去之後,主教練很快就將球員們集合在了球場上,並喊來兩隊的隊長猜硬幣。。
猜對的那一方可以選擇先罰球還是後罰球。
一般來說先罰的球隊比較占優勢,因為先罰就是將主動權握在了自己手裡。
有媒體專門做過數據調查,先罰球的球隊在點球大戰中的勝率的60%%,後罰球的球隊勝率是40%。有名叫做胡埃爾塔的教授統計過20支在點球決戰前猜對硬幣的球隊數據,其中19支球隊都選擇了先罰球,隻有1支球隊例外,其他書友正在看:。
主裁判拋出硬幣。
貝克漢姆猜了圖案,塞維利亞隊長猜了數字。
主裁判揭曉答案,是圖案。
貝克漢姆猜對了,他選擇了先罰球。
塞維利亞門將帕洛普就位。
對麵站著一位世界級的任意球大師,帕洛普十分緊張,他不僅手心裡全是汗,就連後背都快將球衣濕透了。
而貝克漢姆卻是非常輕鬆,比歐聯杯決賽更重要的比賽他都經曆過無數次了,所以一點精神壓力都沒有。
瞧見對麵門將那緊繃的麵孔,和閃躲眼神的時候,貝克漢姆微微一笑,退後幾步開始助跑。
帕洛普精神一凜:來了!
貝克漢姆隻是助跑了短短幾步,就手臂擺動身體傾斜,朝著足球中下部位猛力一擊!
帕洛普撲向球門左路!
可足球在他麵前打了個彎兒,飛向了右路!
貝氏弧線!
在整座球場的驚呼聲中,足球輕鬆入網!
……
為表對歐聯杯決賽的重視,巴伐利亞廣播電台特意在直播的時候給蓋納找了個解說搭檔。
雖然不是電視台裡固定的解說員,又是個純爺們,但卻參加過不少談話類的足球節目,和蓋納兩人一唱一和,本來進行的有些枯燥的下半場比賽硬是被他們解說的帶了幾分趣味。
到加時賽後半場和點球大戰即將開始開始的時候,這兩人更是使出了種種舌綻蓮花的本事,讓電視機前的球迷耳朵一刻不帶閒的。
可是等貝克漢姆第一個罰完點球後,兩人卻又一起沉默了。
羨慕嫉妒恨的情緒激蕩在他們心中。
十幾秒鐘後,嘉賓才開口:“上帝真是不公平,長著一張帥臉的同時居然還有這樣神奇的右腳,不公平,真的。”
蓋納深有同感的附和了句:“沒錯。”
嘉賓突然開始找優越感:“幸好還有聲音做平衡,貝克漢姆的嗓音可不怎麼樣。”
“的確,軟綿綿輕飄飄的,聽起來就像是長不大的小男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