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瀟一下從他懷裡仰起頭。
景微酌垂眸,好看非常的桃花眼挑了挑“嗯?”
盧瀟腦袋一陣複雜,意外非常地停在那裡……
給他個麵子?
景微酌目光在她身上眷戀地黏著,手臂緩緩把她圈緊,雪天風大,她帽子戴上後安全一些了,但還是……
他把她壓進了懷抱裡。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想打開懷大衣深深溫柔地把她裹進去。
盧瀟眼眸盯著鼻尖下的一方黑色紐扣……給他個麵子。
她竟然,從來沒有想過這件事。
當初第三次收到邀請他是知道的,那會兒以為她是故意躲他,想讓她接了的,她拒絕。
雖然,後麵拒絕也確實有被他追求無措的原因,更不可能接。
後來第四次……因為生病她沒多想什麼原因,直接也推了。
而這次,什麼都沒有了,身體健康,沒有工作,她卻還是沒有想過這個公司是他的……
唔,應該猶豫一下。
“我……不是不想,我隻是一直不出活動也不走采訪。”盧瀟掀起粉嫩的眼皮,“我不是故意要拒絕的。”
“我知道。”他垂下眸來,“那你考慮一下,如果不是一定不喜歡做這種事的話,可以給你男朋友個麵子。”他聲音含笑,臉上帶著揶揄的表情。
盧瀟臉紅地低下頭埋進他胸膛,手摟上去,想了一會兒,兀自低喃,“那……給你個麵子好了。”
景微酌輕笑。
盧瀟放手,拿著車鑰去給謝幸,然後腳步輕快地往回走,上了景先生的車。
路上她發回複信息過去,答應了。
收到郵件一秒,那邊節目主編懵了有一瞬,隨後不可思議地嘗試打了個電話。
盧瀟靠在車窗望著外麵風景,又透過車窗看著裡麵倒映出來的駕駛座上的帥氣男人,接起電話,默默眼底含笑地瞄他。
“嗯,對,我去。”
駕駛座上的男人伸手過來,盧瀟一邊回複著那邊不可思議認真在求證的主編,一邊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口。
終於回到他那處房子,一天遠程下來,還玩了半天雪,盧瀟沒吃晚餐就洗漱完倒下睡著了。
景微酌把給她擦頭發的毛巾放進浴室,出來後坐在床邊。人側著身麵向他這邊,小手伸出被子外。
他輕輕拿起來想要放進被子裡,她卻不自知地握住了他的手,細膩柔滑的觸感傳來,景微酌眉眼微動,盯著看了她幾秒,忍不住附身下去親了親。
已經傍晚六點,外麵一片星光乍起,景微酌想要起身去做飯,他中午一點看到消息,原本要去吃飯,中途改道開去了隔壁市,沒有吃飯。
身子剛一動,她小手緊了緊,牽動著要醒,景微酌馬上靜坐著,呼吸都放輕了下來。
她果然繼續睡了。
坐了會兒,他看了看外麵夜空,最終拿起邊上的水杯喝了幾口後,躺倒抱著她陪著一起睡了。
盧瀟不知不覺,玩累了後睡得尤其深,外麵星光變幻車流喧囂什麼都不知道。
景微酌卻兩個小時就醒來,胃不舒服,他看了看懷裡舒服安睡的人,親了一口,小心爬起來大口灌了剩下的半杯水,眼睛一瞥,八點。
他走出去做飯,二十分鐘後後麵就傳來腳步聲了,他扭頭。
她睡眼惺忪,依舊套著那身柔軟的浴袍,筆直的小腿暴露在空氣中,纖細瑩白,一步步踩著地毯進廚房,抱住他,“……你為什麼起來了。”
“天快亮了,”他調笑,“而我們還沒吃晚飯。”
盧瀟軟綿綿地蹭了蹭他,“我不餓,你吃,我去睡了。”
景微酌把她拉回來,“不許走,去浴室洗把臉到餐廳坐。”
“你自己吃。”
景微酌皺眉,壓著她抵在廚房門上,手指滑過她粉嫩的唇瓣,聲音低啞:“我胃疼了。”
盧瀟驀然抬眸,怔怔頓了兩秒,想起兩人剛在一起那會兒,他為了讓她進廚房陪他一起做早餐,說過一句胃疼。
那會兒她不知真假,但馬上就不敢不舍得和他鬨了。
第二次這麼說了,是不是真的胃不好,不然他這樣的人不可能沒事老拿這個來嚇唬她。
而且,那麼三餐不對時的人,胃能好她才覺得奇怪。
“……你胃疼嗎?”她馬上摟住他開口,“你胃不好嗎?你晚餐沒吃中午也沒吃嗎?”
景微酌按住她急躁的身子,盯著她蹙起眉頭的臉色,一笑,“沒事,再不聽話就真疼了。”
盧瀟半信半疑,怎麼都覺得他是在哄她,“你中午和誰吃啊?”
景微酌放開她,親了一口繼續做飯,“沒吃。”
盧瀟皺眉,剛要說話,他又來了一句,“老實陪我吃,不然待會兒吃你補回來。”
盧瀟臉上一瞬發燙,踢了他一腳,不舒服還那麼流氓。
“為什麼沒吃啊……”她不解,心疼地摟上去蹭,“乾什麼去了。”
話落,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麵,下午在山上那條漂亮的路上看到他的那個畫麵,盧瀟一怔,“你……去接我嗎?所以沒吃飯。”
景微酌聽到身後一陣沉默,以為她要內疚了,正準備轉身親一口安撫,背上卻驀然拂過一陣熱氣,她張口,氣息撲灑在他寬闊的肩背,“那……我確實應該給你吃的。”
景微酌:“……”
胃切切實實抽疼了下,他深吸口氣,轉身,盧瀟拿起水杯給他,“你喝點水,我晚點再給你吃。”話落她就跑了。
景微酌伸手,沒撈到,眼睜睜端著原本是給她倒的水,看著她溜進不遠處的浴室,開著門彎下身在洗臉盆上,背影彎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他怔怔輕笑一下,轉過身,瞥了瞥水杯,端起來一口灌下。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盧瀟拿著紙巾擦著手走到客廳,不遠處有一麵寬大的落地窗,風拂過樹上的雪花,灑開一片下來。
她臥著沙發坐著,沒看手機也沒捧著雜誌,第一次那麼安靜地靜靜一個人待著。
其實也不是很靜,廚房不時會有帶著煙火氣息的聲響傳來,靜的是她的心而已。
回國之後她還沒回過自己的房子,第一天被他美其名曰說和他一起倒時差,在這裡睡下,過後就走不了了。
關鍵是,她也沒有主動想過要走。
盧瀟拿過一個抱枕攏入懷,閉上眼睛,又睜開。
桌上放著那個她從鑰匙上換下來的小銅鈴,盧瀟伸手拿了過來,側身透過燈光看自己,又看廚房裡剛好斜睨出來的男人。
餘光裡,他身後的窗外飄起雪花,她腦海裡晃過彼此父母見麵的那晚,他在冰天雪地裡倚著車頭,酒氣繚繞,抱著她低啞地說:知道你家戶口本放哪兒嗎?
長這麼大心跳還沒有那麼霎然間停住一般,隨後瘋狂的跳動。
那感覺新鮮到她不敢麵對,四肢百骸都過了電一樣,不敢再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