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她回答簡短,他也不知道再說什麼。
“屈膝,伸直,屈膝,伸直……”
她很有耐心,推拿的時候用了勁,額頭有細密的汗珠子了,雪白的小臉,臉頰緋紅明豔。
“好熱啊!”她隨手把外套脫了,搭在床邊的凳子上,隻穿了一件黑色緊身毛衣,襯托得身材玲瓏有致。
文武閉上眼睛,假裝養神,想瞧瞧她,又不敢瞧她。
她開始收拾她的工具了,說:“這一個月你先好好養著,咱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等我培訓完回來後,你再去找戰友,乾運輸。”
“行。”文武點頭。結婚三個多月,她何曾說過這麼關心他的話。
李秀梅提著安海棠買的布匹和毛線進來了,她也會縫紉,縫紉機搬回來了,她很高興,準備動手給倆孩子做衣服。
縫紉機放在文武的正房,安海棠和李秀梅拆了一扇木板門架在書桌上,當做臨時裁衣板。
安海棠喊文河給她一支鉛筆和一張紙,“我先畫個圖,打個版。”
“你會?”李秀梅萬分驚詫。
“當然咯。”安海棠趴在案板上塗塗畫畫。
李秀梅拿來粉筆,裁剪刀,尺子等工具,給縫紉機換上線。
家裡還有個鐵熨鬥,她給熨鬥加了碳,點燃炭火,等熨鬥燒熱後,把布匹熨平整。
安海棠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這個古香古色的老式鐵熨鬥,笑著說:“這個還真有年代感了!”
“啥?”
李秀梅不知道她說什麼,瞧瞧手裡的熨鬥,實在沒有什麼稀奇的地方,幾個月前文武帶她去縣城,看到人家城裡的縫紉師傅都用電熨鬥了,她稀罕那個。
安海棠待李秀梅放下熨鬥時,拿起來掂量,還怪沉的呢,以後回現代,這些古香古色的玩意,她得順走幾件回去收藏,做個留念。
她看一眼文武,這個帥氣英武的老公還是不要太靠近為好,以後也不方便把他一起順走。
文河坐在小板凳上擺弄收音機,“小朋友,小喇叭開始廣播啦,嗒嘀嗒、噠嘀噠、嗒嘀嗒、噠嗒……”
“咦!”安海棠是九零後,不是聽“小喇叭”長大的,但她平時對年代的東西感興趣,忽然聽到放這個,覺得很有趣,那可是幾代人的記憶。
文文開心地拍著小手,緊挨著哥哥坐下,等著聽小喇叭講故事。
文武坐在床沿,一家子都在他的房間裡,婆媳和諧,孩子乖巧,其樂融融,家庭的氛圍很濃鬱。
若她真能改過,他心裡對這段婚姻的未來還是有一絲向往,抵觸也會逐漸瓦解,但他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心裡有什麼想法也隻擱在心裡。
他等收音機的小喇叭放完故事後,慢慢起來。經過剛才的治療,他感覺又好了很多,起身和走動都沒有那麼吃力了。
電視機搬回來了,他把天線插頭接起來,讓文文和文河看著電視,他去屋後調試天線。
室外天線接收器用一根長長的竹子綁著,豎立在後山的土坡上,文武撐了一根木棍做拐杖,咬著牙緩緩地上了土坡。
李秀梅打開後門看他,喊道:“你要小心,彆摔著!”
“沒事!”文武在土坡上回答。
安海棠心裡有底,文武應該沒啥大問題了,今晚睡一覺,明天差不多就能恢複如常。
文武的聲音傳到隔壁沈家,安小茶從房間出來,扯著沈老潑說:“你快罵我,打我,把我拖到後麵天井去打,讓文武看到。”
沈老潑納悶地問:“你發什麼妖風?”
“我得讓他阻止安海棠去培訓,我沒想到這死丫頭偷偷自學了,還學得比我好,她去了,我的證肯定拿不到。”
“你讓文武可憐你?”
“隻有這樣了,你快點,往死裡罵我,打我!”
沈老潑罵人是最在行的,她揪著安小茶的頭發往屋後的天井拖,罵罵咧咧地對著她一頓拳打腳踢,罵她沒用,罵她今天在村口丟人現眼。
文武聽到沈老潑的罵聲和安小茶的哭聲,爬到土坡頂上,往這邊看,忍不住一聲怒吼:“住手!”
沈老潑抬頭看了一眼,又踹了安小茶幾腳,才轉身進屋,順手把後門也鎖了。
安小茶頭發淩亂,臉上泥土和淚水交織,她哭著蹲下,抱頭嚎啕:“我怎麼這麼命苦呀!文武,我沒法活了,這原本不應該是我的生活,我好恨她呀!”
她哭得文武心慌,站在土坡上說:“小茶,你振作起來,自己強大了才不會受人欺負,你也有實力有基礎,再經過一個月努力學習,也不是沒有勝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