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行，待會要試鏡，千萬不能大意。
“這麼早啊秦冉？”
電梯門打開，保潔阿姨推著清掃車走進來。
秦冉點點頭，神情穩重而乖巧：“您早。”
佳藝模特公司總共沒幾個人，保潔阿姨自然都認得，尤其秦冉長得標誌，樣貌堂堂，屬於上至八十歲下至八歲路人眼裡的正統大帥哥，讓人不留意都難。
保潔阿姨一進公司就記住了他的名字，偶爾見到麵，總會主動搭訕兩句，或者塞給他一顆糖。
秦冉卻受不了彆人太主動熱情。
陌生人的熱情，他無福消受，怕自己承受不起。說到底，還是敏感作祟，他在單親重組的家庭長大，習慣了冷漠，對彆人的主動示好總是不適應。
“聽說你要演戲了，小夥子前途無量啊！以後是不是就能在電視裡看見你了？”保潔阿姨搜遍口袋，想給秦冉一顆糖，可恰巧今天沒帶，她搓搓手，無奈的放棄了。
小公司八卦傳得尤其快，昨天傍晚的消息，現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秦冉撓頭，黑色碎發下一張俊臉洋溢著喜氣，神采飛揚。
“角色還沒定呢，不過……”少年唇角微揚，“借您吉言。”
總歸是個好機會。
叮一聲，電梯到了三樓，他彎彎唇，跟保潔阿姨道了一聲彆，大邁步出去，背影消失在樓道中，帶著幾分輕快。
秦冉對演戲很向往，覺得演員是個高大上的職業，哪怕角色不大，對他這種新手來說也是來之不易，甚至這種機會在模特公司裡也算大餅！
因此他才會格外重視，早早來到公司準備。
時間差不多，他來到右側的辦公室，想跟經紀人嚴睿彙報一聲，下午就不來公司了，試鏡地在郊外，不一定趕得回來。
還沒敲門，嚴睿從裡麵打開了門，一手拿著電話，眼睛一瞟，示意他進去坐。
秦冉長腿一邁，從善如流地跨進門，不過他沒有坐下，隻端端正正站在一旁。
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平和無波，安靜等待嚴睿處理事情。
“好好，我明白。”
“伍緒那邊昨天晚上就通知到了，車子已經接他過去試鏡了。”
“放心吧伍總，好的，再見。”
嚴睿語氣殷勤，耐心的候完三秒，等電話裡再無聲音，才按下結束鍵。
這通電話是佳藝老板伍漢升打來的，也是他的頂頭上司，電話的內容嘛，跟麵前這個等著去試鏡的少年息息相關。
他偏頭，對上秦冉平靜中略帶一絲期待的眸子，不知怎麼就有些為難。
嚴睿咳嗽兩聲，儘量用平白直敘的方式告訴秦冉結果——
“秦冉啊，那個試鏡的事情，公司幫你推了。”
“推了？”少年果然眸光一閃，原本靜如幽潭的眸子波瀾湧起，“什麼意思？”
“是這樣，公司認為你現在的精力還是放在模特事業上更合適，你看你們最近商演也多，馬上又是走秀的旺季，拍戲耽誤行程不說，對身體的消耗也大，弄不好還會拖垮走秀的質量，你還是安心準備走秀，你看怎麼樣？”
“我身體沒問題。”秦冉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確保不會降低T台質量。”
“話不是這麼說，”嚴睿虛虛移開目光，顯出幾分牽強，“時機不對，伍總的意思你剛才也聽到了……”
秦冉渾身一冷，聯想到剛才那個電話，不免猜出個七七八八。
他緊繃著身體，再次看向嚴睿的時候，眸底壓抑著一股怒氣。
“你的意思是說，我的角色被伍緒替了？”他諷刺的笑了，聲音如夾著霜一樣驟然變冷，“我和他一樣的工作量，我必須安心準備走秀，他就有精力兩頭兼顧？”
公司高層的雙標態度被秦冉毫不留情一針捅破，嚴睿猛地咳嗽起來。
慌亂走了兩步，走到桌邊坐下，嚴睿喝了口茶水鎮定心神，才再度開口。
“其實換角這事也不是我的意思，伍總有伍總的考量。何況你條件好，天生是吃模特飯的，何必還擔心丟掉一個小小的試鏡呢，機會以後有的是，年輕人不要總計較一次兩次的得失，你說對不對秦冉？”
秦冉這回真的氣笑了。
他背脊繃得筆直，透著錚錚不屈：“軼哥找的是我，伍緒憑什麼說替就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