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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真的有這樣出手闊綽的富商,願意給聞露開山墊背?還對她一無所求?

這麼童話的劇情,倪瀟月敢保證現實中是肯定沒有的,但本書是狗血瑪麗蘇文,那可就不一定了。

瑪麗蘇女主文,女主是有女主光環的。

就說聞露吧,遺產沒有爭取到分文,房子又被倪瀟月收回,這個軌跡,明明就已經呈拋物線下滑的趨勢了,但好死不死,聞露剛要從雲端跌落,竟又被人給接住了。

不僅沒讓她flop,甚至這條下滑的拋物線生生拐出一個拐點,反向上升,還有絕地逢生的跡象!

看來湯西華就是背後接盤女主命運的關鍵人物,也是聞氏母女最新的靠山。

但是這季驚怎麼回事,難道他並不知道為聞露保駕護航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還是個五十歲的大叔?

這要是衝著風韻猶存的聞鳳嬌而來倒還好說,萬一湯西華衝的是年輕貌美的聞露,那季驚豈不是被綠得有點慘?

倪瀟月覺得自己馬上有一出好戲要看了。

比起關心季驚不為人知的隱秘心酸,倪瀟月突然想起——

“這房錢是當即到賬的嗎?”

她雖然是個身價兩百億的富豪,三千萬對她來說隻是蚊子腿上的肉,但此時此刻,倪瀟月就是不想被人欠錢賴賬,尤其聽說買房的人是聞露的救世主。

那就更不能通融了。

“房錢一早就付到您的私人賬戶了。”唐重一邊開車,一邊提示倪瀟月,“短信提醒您沒收到嗎?”

“……收到了,原來是這條。”

倪瀟月想起來了,住院前的確有個三千萬的進賬,隻是這數額,她還以為是季驚打過來的解約費,因為不足以一次性償還,所以才打了三千萬過來。

沒想到,這隻是倪宅的成交金,而不是解約費?

等於說,季驚還欠她五千萬沒還?

季驚到底在乾嘛,是缺這五千萬嗎?

倪瀟月對賣出房子是極其滿意的,三千萬好歹也能玩一陣子,但是對季驚的失信又有點不滿,為了同一個女人,土壕大叔馬上就打錢,男主還在扣扣巴巴?

像話嗎!

他不是天選男主,不是當紅偶像嗎?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也太窮酸了吧……

看來是時候找個機會催催債了。

聊完這事,倪瀟月話音一轉:“對了,秦冉那邊有消息嗎?”

“暫時沒有。據我所知,他並沒有在京都出沒…佳藝那邊自從轉移合約後,應該已經停了他的活動。”

倪瀟月沉吟片刻:“去查查他的家人。”

放虎歸山,老虎跑了就不好玩了。

她對他,可是抱了很大希望的!

“明白。”唐重掛了電話。

.

紅色民房前是低矮的電線杆,走進樓道,牆壁上到處坑坑窪窪還有不少發黴後乾掉的汙漬,這是一個老舊的小區,樓道裡擺滿高低不平的矮櫃,充滿生活氣息。

幾個月前,這裡還是秦冉的安身之所,隻可惜他爸過世後,他就再沒回來過了。

秦冉是坐大巴回來的,一直走了四個小時才到鎮上。

走到熟悉的民房前,已經是日暮時分,他熟門熟路地上三樓,拐到右手第二間房,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鐵鑰匙,開門。

沒想到往裡麵賽了半天,硬是沒有塞進去。

就著昏黃的夕陽一看,鎖頭已經換了,現在的鎖,和他的鑰匙根本對不上,躊躇間,門從裡麵猝然打開,一張滄桑的臉龐,出現在了門邊。

是晉姨。

“唉喲秦冉,你可算回來了,”晉姨端著一隻碗,裡麵有半碗拔過的米飯和菜,看見秦冉,將嘴裡的飯咽了咽,將門敞開拉他進去,“正等你吃飯呢,來來,進來。”

“晉姨……”秦冉怔了怔,“鎖怎麼換了?”

“鎖?你說鎖啊……哦,是這樣,前兩天菁菁說這鎖太舊不好開,我就給換了,還站著乾嘛?進來吃飯呀。”

鎖是老鎖,自秦冉上小學起,就一直拿的是這把鑰匙,開這把鎖,鑰匙突然沒了用武之地,讓他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菁菁,給你哥盛碗飯。”晉姨兀自到桌邊坐下,將碗一放,拐著旁邊的小女孩。

女孩略胖,齊耳短發,蘋果型身材,此時正扒拉著一碗飯,一邊看著手機裡的視頻。

有人進門,她頭也沒抬,依然沉浸在唱唱跳跳的畫麵裡,突然被拐,煩躁地皺眉頭。

“要吃飯自己去盛,老使喚我乾嘛!”

秦冉掃了桌上三菜一湯,和僅有的兩隻碗,突然覺得沒什麼食欲了。

“不用了。晉姨,你找我回來是為了……?”秦冉將書包放在凳子上,坐下問。

自從在京都上大學後,他很少回來,逢年過節才回來一次,這間秦仲滿名下的單位分配房早已成了他們三口之家的小窩。

說的現實點,其實早就跟他沒什麼關係。

這次也是因為晉姨電話裡說有要緊的事,跟他爸爸有關,他才回來走一趟。

“是這樣,你爸那個碑我找人算了,風水一般,算命的說,要想保你和菁菁平安順遂,發大財,最好是修葺修葺,你看呢?”

秦冉聽了半天沒說話,他不信這些,更何況,他本來就和晉姨還有小妹菁菁沒什麼太深的感情,也不相信,晉姨會替他算命這種事。

“就這事嗎?”秦冉想了想,悶聲道,“修一下也可以。”

畢竟是秦仲滿安葬的地方,提前修葺,也說得過去。如果能讓活著的人安心一點的話,算好事。

“當然不止了,還有一件事,”見秦冉同意,晉姨馬上高興起來,“你看你去京都那麼久了,模特也當的不錯,掙的錢挺多的吧?最近鎮上開發一批商品房,說是預付十萬首付就能買一套呢。你看我們這房子住的也夠久了,三個人又擠,你回來還得是沙發,不如我們把這房子賣了,你再添點錢,換個大的?”

原來是讓他出血買房……

秦冉懂了,他眸色深沉:“晉姨,你想我出錢付首付?”

“你可不是白出錢,你看你老了不也得回老家養老嗎?這個房子,肯定有你的一份!”晉姨循循善誘,“我和菁菁不會貪你一分錢,但是你也知道,我現在隻拿低保生活,菁菁又還在讀書,哪裡拿得出來這個錢呢,你要是能出一點力,我們也會感激你的,你爸爸泉下有知,肯定也高興,對不對?”

晉姨滔滔不絕,連飯菜涼了都渾然不覺,秦冉沉默許久,決定如實相告。

“晉姨,這個錢,我拿不出來。”

他還欠著倪瀟月的債,根本沒有買房的錢,就算隻是首付,他也拿不出來。

晉姨一下子垮了臉:“這怎麼可能呢,你們模特不得是高薪職業?我看電視裡都說了,你們演出一次,可是幾千塊幾千塊的拿呢,你一個月也得有好幾萬吧,稍稍降低點生活質量,就能買套房,多劃算的事啊,總比在京都消費了強,你說是吧?”

她還以為,秦冉是有錢不願出,在這推辭呢。

秦冉的臉上劃過一絲苦澀,晉姨說的沒錯,如果秦仲滿不去賭博,不出事,那他真有可能已經攢了點積蓄,可一步錯,步步錯,他為了這份債差點失足,放在晉姨眼裡,竟然以為他輕輕鬆鬆就能搞到幾百萬!

“我爸的債,是我找人借的錢。”秦冉語氣涼了幾分。

“你看看,你還是有門路的嘛!”晉姨立刻興趣盎然,“我就是說,你既然能有借你幾百萬的朋友,區區十萬怎麼就借不到了呢?”

“媽,他就是不願意出唄!”李菁菁撇嘴,插了句話,“我看他不像沒錢的樣子,你看看他提的那個包,跟我看的明星背的一樣呢!”

秦冉的背包是某次商演商家讚助的,覺得經臟耐用,就一直背著,沒想到李菁菁居然從這麼一個包,判斷他有錢,還不願意拿出來。

秦冉的眼神已經充滿澀意,好半天,他隱忍著沒說一句話,唇抿緊,壓抑著情緒。

雖然不親,但好歹晉姨和李菁菁也是他半個親人,是秦仲滿不在世後,他和老家唯一的紐帶。

他還不願意撕破臉。

誰知李菁菁一下子轉身,從凳子上扯過他的書包,一樣一樣往外掏。

“你看,這耳機,肯定很貴的。”

“還有這衛衣,八成也不便宜……”

秦冉沒忍住,眸光洶湧。

“李菁菁!”

他已經極度不愉快。

“我就是翻一下,又沒想怎麼樣!”李菁菁狡辯道。

將書包扯過來,秦冉起身,不忘從口袋裡掏出錢包,抽走全部的紅票子,隻給自己留了三張。

“如果叫我回來沒彆的事,那我該回了。修墓地的錢,放這。”

晉姨雙眸一亮,立刻拿過來數了數,數完後,又嘖嘖兩聲。

“就這麼點?才兩千不到?”

殊不知,這已經是秦冉最後一場活動的薪水,也是他現在全部的身家,他隻給自己留了這個月吃飯的錢。

“我走了。”秦冉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無力。

他拉開門,看了看外麵黑沉下來的天色,心臟已經在風中麻木。

“噯彆走,彆走啊。”晉姨想要攔下他,“你今晚就歇家裡唄,我把沙發收拾收拾,讓你休息。”

這要是馬上走,鄰居還不說閒話啊!

然而秦冉隻是垂了頭,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單元房。

大巴線已經停運,去京都的車,最早的是明早八點半,秦冉出了車站,將書包甩在肩頭,消沉地走在漆黑的鄉下街頭。

被晉姨剝削完後,他隻剩下三百塊錢,還包含這個月的生活費,佳藝已經停了他的工作,自然不會在給他發一分錢的工資,而現在找個地方住宿,就算是最便宜的,至少也得一百塊左右。

他懶得找賓館,直接走到沿江的綠化帶裡,打算找個能躺人的長椅,將就一晚,明天一早坐車回去,反正睡也能睡,不會死人。

這點苦還是受得了的,秦冉隻是覺得,這個家,或許再也不是家,夜已深,他迷茫地按下手機,看了看時間。

22:46。

這個時間,京都恐怕是燈紅酒綠,一派繁華。

而他,不管是在京都,還是在從小生活的小鎮,居然連個容身之處都難尋。

鼻頭一酸,秦冉的心越來越苦澀。

驀地,他想起了倪瀟月,想起了倪瀟月的那句話——

“秦冉,你想有錢嗎?”

心砰砰砰跳動,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成型,揮之不去。

此刻,他比誰都想,試試這條捷徑。

是亞當的蘋果,可他已經渴到極致,忍不住要去嘗。

生活已經過成這個樣子,還會更殘破不堪嗎?

他笑了。

那不妨試一下吧。

拿起手機,他撥打了那個號碼。

倪瀟月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現,然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成為唯一的亮源。

三聲?又或許是五聲?

漫長的忙音響徹寂靜的夜。

秦冉覺得手心開始冒汗,就在他按耐不住羞躁,想要掛斷的時候。

電話猝不及防被接通了——

“秦冉?”

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女聲,像是天籟之音般,出現了。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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