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陳光昭解下玉笛,對著悠悠月光,吹起了《幽蘭逢春》。
清麗笛音,幽靜處如流雲見月,活潑處如雀鳥爭鳴。
舒安歌正欲就寢,忽而聽到笛聲,不由凝眸靜聽。
片刻後,她換了身輕便衣裳,打開軒窗,攀著梁柱飛燕般登上屋頂。
皓月當空,雪光如銀。
陳光昭微閉眼眸,玉笛橫在唇前,十指修長骨節分明。
“雪月最相宜,梅雪都清絕。是誰的笛聲,驚擾了清夢。”
舒安歌含笑走向陳光昭,他放下笛子,麵色赧然:“我以為……時辰尚早,你還沒歇息……”
他收起笛子,歡喜之情像一群小鹿,在胸腔中來回奔騰。
陳光昭深夜到周府中吹笛,自然是為了引舒安歌相見。
“是沒歇息,公子好雅興,冷月孤光照雪明,笛音中春意盎然。”
“一時興起,讓令儀見笑了。”
眼前人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讓陳光昭想看不敢看,不見又思念。
“成國公府大公子,何時回京?”
舒安歌拿陳光昭身份調笑,他輕咳一聲,搖頭駁到:“頑皮,你最近過的怎樣?我明日就要回京了。”
分彆在即,陳光昭望著舒安歌搖曳如花的麵容,心中分外難舍。
她撲哧一笑,眼波裡籠著輕煙重重:“我最近過的如何,陳公子怕是最清楚不過。”
她武功雖不如陳光昭,神識不比他弱。
這些日子,陳光昭頻頻在她周圍現身,舒安歌又怎會毫無知覺。
被人戳破近日行徑,陳光昭笑容艱澀,生硬的轉移了話題。
“韋青鴻那邊,你不用擔心。陸之遠為陛下做事,這次來靈州城是為了密查韋家父子。明年這時,忠武節度使應該已經換人做了。”
他輕描淡寫的將朝廷密事說出,舒安歌手指絞著一縷頭發,笑問:“陳公子不怕我泄露此事麼?”
周、韋兩家雖退了親,兩家大人並未交惡。
周繼宗與韋青鴻父親是多年好友,韋家倒台,對周家沒什麼好處。
“你不會。”
陳光昭語氣篤定,舒安歌坦然一笑:“這一點,你猜對了,我巴不得韋家能早日倒台。”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想法,讓陳光昭更覺歡喜。
他喜歡的人,就是這樣光風霽月令人喜愛。
提到陸之遠,陳光昭又想到了彆的事:“你妹——不,周令蓉似乎對陸兄——陸兄被煩的厲害,問我他能不能稍稍教訓她一下。”
陳光昭想了幾想,不知該如何遣詞。
要是她問她,為什麼陸之遠要教訓周令蓉,要征求他的意見,他該怎麼回答。
她要是知道,幾個好友已經知曉他對她的心意,會不會覺得他太過孟浪。
舒安歌咬著唇角,要笑不笑的神情,看著有些古怪。
在設計陷害周令儀那一世,周令蓉已經訂親了,給年過三十帶兩個孩子的鎮海侯做續弦。
舒安歌不知鎮海侯是誰,也說不上這麼親事是好是壞。
但這一世,周令蓉癡迷於常山侯世子,讓舒安歌有些好笑。
跟正得聖心的常山侯府相比,周家就是祖上闊過的,家世上差了一大截。,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