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晚把洛秋遲的回答拆開又組合,想了好幾遍才懂他的意思。
“我？”棠晚伸手指了一下自己，她做什麼了？
“是你。”洛秋遲的語氣忽然溫柔下來，“紅顯那件事裡你做的一切我都知道，你當初說的話我也都記得。後來沈鶴北也跟我講了一些事情，他說你為了我敢跟他一個不熟悉的人合作,儘心儘力的籌備計劃隻是想為我爭取機會……”
稍微頓了頓,洛秋遲繼續道：“所以我不想讓你失望。”
棠晚突然想起來,洛秋遲好像是承認過把她當朋友的，也說過會開心之類的話。
難道是因為她洛秋遲理解並產生了友情的感覺嗎？
棠晚沉吟片刻，看著洛秋遲略帶小心的問道：“所以,洛先生決定不再放任洛餘池肆意發展了嗎？”
“我對他如何發展本身是不在乎的，”洛秋遲想了想道,“之前想把洛氏給他是因為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如果他沒有做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會對他多做什麼，商業上的事情都可以公平競爭。”
稍微頓了頓，洛秋遲又道：“但是他不該三番四次試圖傷害你。”
“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你。”
棠晚隱隱約約覺得洛秋遲對她傾注的感情有些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封閉太久了,突然有了一個出口就毫無保留的宣泄出了自己的感情。
“那洛先生也不會覺得對生死都無所謂了吧？”棠晚沉吟片刻又小心開口。她現在更關心的是洛秋遲自己的狀態。
洛秋遲眼神迷茫了一瞬，然後看著棠晚道：“或許是吧。”
棠晚鬆了一口氣,終於笑了出來：“那就好，以後洛先生還會發現更多生活的美好,會擁有友情或許也會擁有愛情，總之有無限可能。洛先生一定，會擁有曾經沒有擁有過的所有。”
洛秋遲看著棠晚沒有回答,棠晚又補充了一句：“我和沈二少他們，都會是洛先生永遠的朋友。”
“我不想這樣。”出乎意料的，洛秋遲開口提出了否定的回答。
“啊？”棠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又恢複了小心翼翼，“為什麼？”
“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洛秋遲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忍住說了出來。
“……啊？”棠晚覺得自己今天的經曆真的太玄幻了，洛秋遲說的話她要很努力才能理解。
洛秋遲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話裡好像有點問題，急忙改口道：“我不想和你隻做朋友，棠晚，我喜歡你。”
棠晚腦子裡轟的響了一聲，儘力維持著的理智和思維終於在洛秋遲這句話裡徹底報廢。
洛秋遲在說什麼？
棠晚呆怔的看著洛秋遲，大腦已經完全死機，沒有半點思考的能力。
洛秋遲眼神儘量平穩的落在棠晚身上，認真的講述自己的想法：“是因為發現了喜歡你，所以才會想保護你，想給你最好的，想讓你開心。這些想法是主動產生的，不是單純的交易。因為喜歡你，才會聽你的建議，會覺得這個世界也不是那麼無聊，會想活著可以看到你也挺好的，會……會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變成真正的夫妻。”
“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產生的這種情感，”洛秋遲緩了口氣，繼續道，“但當我意識到的時候，就不想再放開你了。”
棠晚還是傻傻的看著洛秋遲，仿佛變成了沒有生命的木樁。
“我一直不告訴你，是怕你知道之後會毫不猶豫的拒絕我，就像對待夏安一樣。”洛秋遲聲音低了一點，“我不知道該怎麼追求女孩子，沈鶴北給我寫了攻略，但我還是做的很差。本來也沒打算現在告訴你的，但說著說著我就忍不住了。你知道我的本性後沒有覺得我是怪物也沒有想遠離我，我很開心。雖然我還是對這個世界沒有感情，但如果你想的話，我會試著像你一樣去接納它，學習怎麼跟朋友相處，努力變成一個正常的人。”
說著，洛秋遲認真的看著棠晚：“隻要你不離開我，我怎麼樣都可以。”
棠晚張了張口，發出一聲無意義的音節。
可能是思維報廢之後會尤其脫線，棠晚不經思考突然問了一個看起來不相關的問題：“你知道夏安的事情？”
“……對，”洛秋遲沉默一瞬如實回答，“抱歉，雖然好像不應該，但我忍不住查了他跟你表白的這些消息。”
棠晚想了想：“所以當初我幾次提離婚的時候……”
“開始我的計劃的確是你沒有危險後就跟你離婚，但後來……我就不想離婚了。”洛秋遲聲音沉沉的，“你是我唯一想要擁有的，如果可以，我願意用自己的全部來換。”
棠晚沒忍住彎了彎嘴角，怎麼想怎麼都覺得直白又有點傻的大佬如此可愛。
她可能知道自己的選擇了，棠晚想著。
在意識到自己可能喜歡洛秋遲之後還是沒有選擇早日把快成型的計劃安排好乾脆利落的離婚，內心其實就已經傾向另一種選擇了。
雖然她隨緣，但既然遇到了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棠晚，”洛秋遲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沈鶴北說表白之後要給對方一段考慮的時間。你……你願意考慮一下嗎？”
“不用了。”棠晚抬頭看向洛秋遲，崩掉的理智回籠，情感也不甘示弱的蔓延，內心不斷冒著小泡泡，壓都壓不住。
洛秋遲的神色瞬間慌了，隨即又強行壓下，但是放在沙發上的手卻逐漸收緊。
還是，失敗了嗎。
“不確定自己的感情才需要考慮，我知道自己真的喜歡，就不需要再考慮了。”棠晚緩緩笑開，看著洛秋遲的眼眸裡閃爍著靈動的光。
洛秋遲的手瞬間又鬆開，看著棠晚張了張嘴：“你的意思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