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實的情緒(2 / 2)

沈鶴北接過花之後淡淡笑了笑:“晚晚好像一點都不驚訝我會在這裡,他們已經告訴過你了嗎?”

“嗯……”棠晚輕聲應道。

沈鶴北點了點頭,問道:“要過來看看她嗎?”

“好。”棠晚應了一聲,跟著沈鶴北一起向裡麵走去。

等走到深處的一個墓碑前時,沈鶴北停下了腳步。

棠晚跟著沈鶴北的動作看向墓碑,女孩子叫蘇飲月,很好聽的名字。墓碑上的照片很年輕,可以說是還算小,笑得十分溫柔恬靜。

棠晚注意到這裡已經有過一束花了,但是被丟到了旁邊踩爛了。

應該是沈鶴北來的時候帶來的花吧,他在這裡跟人起了爭執?

棠晚內心猜測了一下,卻安靜的站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沈鶴北把新買的花放好,開口道:“抱歉啊晚晚,因為不想讓我哥他們知道,隻好找你幫忙了。”

“沒關係,”棠晚咬了咬唇,沉默片刻後問道,“你……還是沒有放下她吧……”

沈鶴北低笑了一聲,隨後又輕歎了一口氣:“是啊,怎麼可能放下呢,她是我最愛的人啊……”

“那你……”棠晚張了張口,話沒說完就意識到了她想問的問題答案。

她想問為什麼沈鶴北這兩年會這樣,但還沒問就想通了,應該是不想讓其他人總是為他擔心吧。

沈鶴北的視線落在墓碑上的照片,繼續道:“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我對她的愛會變成傷害她的利器。”

棠晚張了張口,有些無力的開口道:“那不是你的錯……”

“不管是誰的錯,她都是因為我才死的。”沈鶴北道,“晚晚你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悲劇到底是怎麼造成的。”

棠晚覺得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很蒼白,隻好站著沉默。

沈鶴北伸手撫摸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輕聲道:“已經七年了,我每天都在想她。”

棠晚沉默片刻後開口道:“那你每天都佯裝肆意瀟灑的樣子,不會覺得很累嗎?”

“會,”沈鶴北回頭看向棠晚,“但我必須這樣,我哥他們擔心我太久,我不能再讓他們繼續擔心下去了。”

“當初我知道月月的死訊時隻會頹廢,我哥卻咬牙飛速掌握了沈家的公司,讓我父母無力再插手沈家的任何事情。這是他為了我才這麼做的,他本身就對公司的事情興趣不大,你看不出來吧,他其實更喜歡畫畫,但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碰過任何畫紙畫筆了。父母當初更看中的繼承人是我,所以對我也更嚴格,但月月死了之後我哥就再也沒有提過一句讓我去公司上班。他說隻要他還在,我就可以自由一輩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懂嗎晚晚,這種情況下,我不能再讓他擔心了。”

棠晚默默的點了點頭,她很理解沈鶴北的想法。

“那段父母反對的時間陶哥給我出過不少鬼主意去討月月的歡心,最後這個結果也是他沒有想到的。之後陶哥看我就更小心了,我喝酒他就陪我喝酒,我頹廢他就陪我一事不做。我也不能讓他再憂心我了,他應該過好自己的生活。”

棠晚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點頭。

“雪雪這個孩子,那會也還不大,小心翼翼的給我準備吃的,給我和陶哥煮醒酒的東西,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照顧我倆。可她才是家裡嬌生慣養的小公主,現在被陶哥和父母嗬護著的狀態才是她應該有的生活狀態。當時的情況下,我必須走出這段過去。”

棠晚一直都知道,這些朋友是很好很好的人,他們會對每一個朋友都付出真心,平時插科打諢,關鍵時候誰都十分靠得住。

沈鶴北又轉頭看向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可我真的走不出去,我好想她。”

棠晚想了想,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走不出去就隻能裝成一副已經放下了的樣子,”沈鶴北的語氣很輕,“可能是一個人偽裝的太久了,所以一旦開口就有些收不住,說的有點多了,謝謝你聽我說這些。”

“沒關係,”棠晚開口道,“我理解你的處境和選擇,一個人忍太久的確需要傾訴,既然隻有我合適,那我願意做一個傾聽者。”

沈鶴北是一個十分敏感細心的人,他是唯一一個意識到洛秋遲情況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這些年他對洛秋遲的幫助不管有用沒用都是儘心了的,所以她於情於理都要感謝他。

現在隻是聽他講一下忍了很久的真實情緒而已,她不覺得麻煩。

“他們也告訴你是我父母逼迫月月自殺了嗎?”沈鶴北問道。

“雪雪說隻是推測,”棠晚道,“沒有明確證據。”

“證據……”沈鶴北嗬笑了一聲,“不需要證據,是他們親口告訴我的。”

“……”棠晚一噎,片刻後問道,“你恨他們嗎?”

“當然恨,”沈鶴北的聲音很輕,帶著些涼意,“恨不得讓他們給月月償命,可他們是我和我哥的父母,我隻能讓他們遠離未城,勉強生活。”

“當初月月家裡破產前,”沈鶴北說起了另一短棠晚不知道的事情,“他們完全可以拉他們家一把,但他們沒有。你知道為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