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乘月(穿成了人販子的貨物...)(1 / 2)

呼——

雲乘月猛地睜開了眼。

在視野所及的範圍內,巨大的岩石帶著殘陽的血光,呼嘯著向她砸落!

雲乘月就地一個翻滾,險險避開了巨石覆蓋的範圍;在她撲出去的一刹那,岩石重重砸在地麵,四分五裂。

轟——

大小各異的碎石飛濺開。

這是哪裡……

她不是在學校裡熬夜寫論文嗎?

“要死啊!讓你們把貨看好——!”

一個男人罵罵咧咧地衝過來,著急地將雲乘月拽起來,左右察看,確認她沒事後,這才鬆了口氣。

夕暉籠罩的山林裡,幾個高矮不一的影子也圍攏過來。

“大哥,沒事吧?”

“這,這葛軍師選的營地,明明說這地兒穩得很……”

幾個人一通吵吵嚷嚷。

雲乘月站在原地,不動聲色地後退半步,暗中觀察這幾個人。

對了,她想起來了。

這裡已經不是她原來的世界了。

她的頭還隱隱作痛,但是還好,和前幾天比,今天她的意識已經完全清醒,更重要的是,她終於能完全控製這副身體了。

她快速整理了一遍這幾天發生的事。

記憶中,她原本在學校裡敲鍵盤,忽然遇上雷暴,眼前一黑,再清醒過來時,身邊就已經換了天地。

不知道為什麼,穿越前的記憶有些模糊,她隻記得一些大概的信息、片段。

她現在所在的身體,擁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名字,身份是……浣花城仙門雲家的二小姐。

雲二小姐是個生來魂魄不全、癡癡傻傻的人,又兼父母早亡,在雲家原本該是個毫無存在感的孩子。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在雲家衣食無憂也一事無成地度過一生。

然而——壞就壞在這個“然而”。

這裡是一個可以修煉的玄奇世界,有諸多神仙般的修士,更有形形色色的寶物、修煉功法。

雲二小姐的亡母,恰恰就留下了一樣神秘的珍寶,還附贈一份光鮮亮麗的婚約。

記憶整理到這裡,雲乘月不僅想要扶額:懷璧其罪,這道理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紀的現代社會也通行,更何況是一個可以修仙、又有階級劃分的類似華夏古代的世界。

雲二小姐今年十七,眼看就要等來未婚夫下定、完婚。可是前段時間,這不通世事的傻孩子被雲家一個老仆哄騙著出了門,帶到郊外一處懸崖,就給狠狠推了下去。

二小姐當場就沒了氣,也就在這時候,雲乘月莫名在她體內蘇醒。

可能是這個世界修仙者普遍身體強悍,二小姐雖然香消玉殞,卻好歹沒有摔得斷手斷腿。

剛醒的幾天,她意識混沌、無法完全控製自己的身體,結果被路過的一隊行商給撿了。

也就是她眼前的這些人。

但他們並不是什麼好人。說是商人,實則半商半匪,看雲乘月氣息奄奄、穿著華麗,又有些修煉的根骨,就生出了奇貨可居的心思,想把她拿去賣個好價錢。

不過,雲乘月暗想,也多虧了他們這份心思,才能讓她這幾天不僅不受傷害,還給好吃好喝地供起來。

她之前是有心無力,現在恢複了,就得仔細考慮現在如何自保。

首先,她得確保當下的人身安全。

那麼剛才的巨石砸落……

她抬頭看去。

這裡是一片丘陵和緩的山林,林間的風頗為濕潤,所謂懸崖也並不太高。剛剛砸下來的岩石卻是趨向正圓、質地乾燥且表麵風蝕痕跡明顯。

和這裡的氣候、地貌格格不入。

事出反常,必有來因。

她正若有所思,忽聽那商匪的頭領冷不丁一句:“你看什麼?”

雲乘月收回目光,不閃不避地望過去:“我就看看,險些砸死我的東西長什麼樣。”

她聲音清澈又柔婉,帶些浣花城本地的口音,尾音牽著幾絲軟意。

光憑聲音,都能讓人心中一動。

頭領微妙地覺得,這名奇貨可居的少女仿佛有什麼不一樣了,但再仔細看看,她還是一副纖細柔美、毫無修為的模樣。像一隻吃奶的羊羔。

也是,撿到她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富貴窩窩裡養出來的小嬌羊,還能有真本事了?

他有點心癢癢,卻不得不遺憾地咂咂嘴:可惜,要想賣個好價錢,就絕不能碰。

頭領乾脆不看她,扯過頭大叫一聲:“老葛!過來,看看你選的什麼破地方——要是貨物損傷了,老子摘了你的狗頭!”

一名穿著深青色長衫、托著個銅羅盤的中年男人,急急忙忙地奔了過來。

他瘦得像個猴兒,一雙眼睛泛著賊光,來了之後先“滴溜溜”往雲乘月身上看了一圈,才賠笑說:“大哥莫氣,我來看看……咦,這石頭像是風沙大漠那頭才有的,怎麼出現在這兒?”

這老葛看著寒磣,倒也有點眼力。看出不對,當即開始四下查探。

雲乘月見他們機警,就息了開口提醒的心思,顧自往旁邊走去。

她現在身上連個防身的器具都沒有,也感受不到什麼修為的存在,暫時得和這隊商匪共存亡。如果周圍真有什麼危險,她並不想跟著他們一起覆沒。

這石頭是個意外最好,如果真有異常……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她一走,就有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跟了上來。

這兩人都是一身凶悍橫肉,也是商匪中的一員,負責照顧也是看守雲乘月,不讓她跑了。

雲乘月瞥了一眼她們腰上的刀,不言不語地坐了下來,再接過她們遞過來的乾硬餅子,也不嫌棄,顧自慢慢啃了起來。

她想,當務之急,先是要擺脫這隊商匪。接著,既然她承了雲二小姐的命,就該回去替她查一查,到底是誰害了她的性命。

話說回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修煉?

還有眼前這些人,修為都是什麼層次?哪怕有一個能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的,她要逃跑都頗有難度。

雲乘月啃了兩口餅,和著清水慢慢咽了下去,偏頭看身邊盤腿坐著也像銅牆鐵壁的婆子,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張婆,為什麼你們腰上,都掛了一支筆?”

她觀察過了。這些人裡,有些人的腰上隻掛了刀兵,而有些人除了刀兵之外,還插著一隻毛筆。

總不能是這群人個個熱愛讀書寫字,才都彆一支筆吧?

她一開口,兩個婆子都一愣。

這麼些天,這是她們看管的“貨物”頭次主動跟她們講話。

姓張的婆子打量她幾眼,狐疑道:“你知道我姓張?”

雲乘月柔柔地說:“我聽他們叫過呢。”

神態天真嬌憨,一看就是好人家仔細教養出的閨女。

張婆子神情軟了軟,說:“你家裡沒人教過?不用筆,怎麼運用書文,又怎麼修煉和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