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文對戰(1)(第一次嘗試...)(1 / 2)

一連五天, 三人嘗試過各種不同的方法,全都失敗了。

最好的一次結果,是樂陶轉身說了一句“這次還行”。

然後, 嬌嬌小小的將軍就那麼笑著,任由靈氣反衝將三人擊敗。

唯一勉強算好消息的……三人都漸漸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訓練。

第六天, 雲乘月在火堆邊吃完了晚餐, 因為過於勞累而頭腦空白,眼睛盯著火焰,發了好一會兒呆。

其他兩人也是。

而她們三個人坐的方式和之前一樣,雲乘月、季雙錦靠得比較近, 陸瑩獨自坐在一邊。吵架要再過一會兒,因為這時候誰都累。

可這時, 雲乘月卻發現,自己體內好像有一點更多的靈力。以往這時候她甚至累得飯都吃不完, 要帶回去睡覺前吃,但今天,她不僅吃光了山藥――又是山藥――還能抬起手,勉強再寫出一枚文字。

“生”――她第一枚, 也是她最熟悉的書文。

寫出來的淡白字跡歪歪扭扭,很快就散了,也沒能發揮什麼作用。但是,她的確寫出來了。

難道……她要突破了?

雲乘月立即嘗試調動書文,又閉目內視, 觀察丹田中靈力旋渦的狀況。

過了一會兒, 她有點失望地睜開眼。突破果然沒有那麼容易。

不過, 她的靈力數量確實增加了,靈力旋渦也更凝實了一些。

算起來, 她其實一直有在刻意壓製靈力積累的數量。因為她的根本大道在生機,如果生機書文的境界不能突破,她的靈力超過太多反而是累贅,嚴重的甚至可能爆體而亡。

她對丹田的壓製沒變,靈力卻增加了……

這是不是說明,她的書文境界確實鬆動了一些?

是哪一步起效了?

雲乘月想了一會兒,迫使自己直起身。

她說:“明天,我們試試換個方法吧。”

陸瑩眼皮子一抬:“哦,雲小姐要當主攻了?可喜可賀。”

隨著時間的推移、訓練的艱苦,陸瑩是越來越懶得裝了。如此一來,她性格裡那些刻薄尖銳的底色就都露了出來,令她越發像個焦躁的刺蝟。

雲乘月眼見她一天天焦躁,基本也懶得跟她認真生氣了。而且總是生氣……那也挺累的。

她揉揉太陽穴:“現在不是內鬥的時候,關鍵是如何過關……”

陸瑩緊跟著說:“真新鮮,就像誰不知道一樣。”

雲乘月眉頭抽抽,麵上還是保持微笑,嗯,生氣很累,她不生氣。

“之前幾天,我們都是陸瑩主攻,雙錦副攻,我輔助。總結下來,還是昨天陸瑩使用‘詐’、‘射’的結合技,起到的效果最好……”

陸瑩又打斷說:“原來你也知道?我還以為雲大小姐不知道。真要自己上陣當主攻了。”

雲乘月嘴角抽抽,還是努力保持微笑。團隊合作,氣氛崩塌往往是從一個人發脾氣開始。道理上講,如果她想儘早擺脫陸瑩,現在就要有耐心……

有個鬼的耐心。

雲乘月一骨碌爬起來,唇邊還有一絲笑,卻笑出了咬牙切齒的感覺。

“陸瑩,你是不是想打架?”

陸瑩也立即站起來,不甘示弱:“喲?大小姐當了幾天兵,也知道發火打架了?”

季雙錦有些不大情願地站起來,無奈道:“你們怎麼又吵起來了……”

雲乘月指著陸瑩,有點生氣地控訴:“是她先挑釁!”

陸瑩更怒:“她先裝模作樣!明明隻是個輔助,充什麼梁柱!”

雲乘月怒目而視:“我說話,還不是因為你不想辦法!要是你這個主攻能想個通關的辦法,你當我很想浪費唇舌?”

陸瑩更大聲:“哦喲,還‘浪費唇舌’?口水就口水,大小姐真是文縐縐!我想不出來辦法,你就想得出來?”

“你聽都沒聽完,你怎麼知道不行?”

“你修為境界不行,我聽都不用聽,就知道不行!”

“你……”

兩人吵得一句比一句大聲。

四周的定宵軍很感興趣地看著他們,甚至開始鼓掌喝彩。

――打起來!打起來!

――不服就是乾!

――誰認輸誰是這個!

季雙錦站在邊上,默默地歎了口氣。

唉……一開始她還很緊張、很認真地勸架,但說真的,她也很累。

以後不想生小孩……

季雙錦的思維,發散到了海量的說書玉簡故事裡。自己在腦海裡演繹故事,這是她多年來苦中作樂的重要方法。

樂陶抱著一隻水囊喝果酒,悠悠哉哉地走過來,看了一眼火堆邊認真吵架的兩個人。

她問季雙錦:“還沒打起來啊?”

季雙錦有點怕她,立刻收回腦海中的小故事,老老實實地回答:“沒有。”

樂陶笑眯眯地打量了她一會兒,把她看得更緊張。她才問:“那你覺得她們打得起來嗎?”

季雙錦想了想,小心搖頭:“打不起來。乘月有分寸,陸瑩其實……其實也挺有分寸的。她們就是太累了,吵架發泄一下。”

樂陶眨眨眼。她的眼睛是淺棕色,鑲嵌在她蜜色的、光潔圓潤的臉上,被火焰映得很亮。她有些探究地看著季雙錦,忽然說:“你還要再發揮一下自己的潛質。”

季雙錦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發現自己沒聽錯,於是她很震驚地站在原地,糊裡糊塗地愣了好一會兒。

“我?”

她甚至舉起手,指了指自己,又迷茫地看看四周……四周也沒彆人了。

“我有潛質?我能有什麼潛質……”她訥訥道,“老師,您是不是想說乘月,或者陸瑩?”

樂陶拍拍她的肩。手有點重,拍得季雙錦更縮起脖子。

“抬起頭!”

將軍有些嚴厲地命令。

季雙錦一嚇,立即抬頭挺胸。

樂陶這才重新笑了,又接連拍了她好幾下。

“你的觀察力和判斷力都不錯,何必浪費。”

“那兩個,”樂陶朝火堆邊抬抬下巴,“吵架,是為了發泄,也都是在絞儘腦汁想破題。雙錦,你呢?”

季雙錦一怔。

將軍收回手,有些意味深長地說:“你不是隻有勸架這一個作用。”

說完,她就走了。

季雙錦獨自站在原地,卻愣怔了很久。

一直到夜深人靜,她和好友並肩躺在乾草床鋪上,她已經撐不住打架的眼皮,卻也還是在想。

――如果她還有彆的潛質,那到底是什麼?

她也很累,模模糊糊睡著了。

但到後半夜時,漆黑的木屋裡,一個人影突然坐了起來!

季雙錦肩上還飄落著乾草,她卻已經翻身下床,急急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卻發現沒有她熟悉的紙筆。她傻了一會兒,一拍腦門,去屋外點燃一團火,燒黑了一端,將就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

“……雙錦,你在做什麼?”

雲乘月含混地吞下一個嗬欠。

季雙錦背對房門,借著火光,眼神專注。最後她放下炭筆,又看了一會兒地上的筆畫,眼睛越來越亮。

“乘月,陸瑩,你們過來……明天的對戰,我有個想法。”

她聲音有點發顫,也許是不確定和害怕,也許是興奮和期待,也許兼而有之。

雲乘月的第一反應不是走過去,而是警惕地回頭看陸瑩,怕這個騙子整出什麼幺蛾子。但陸瑩的臉隱沒在黑暗裡,旋即又被一團火光照亮。她的目光的確有點奇怪,但她沒說什麼,而是抿著唇走出來。

陸瑩還瞪了她一眼:“雲大小姐發什麼呆?”

“……反正不是看你好看。”雲乘月語氣平平地回道,又一扭頭,率先走到陸瑩身邊。

夜空中,雲層移開了一些,灑下下弦月的清輝。

月色下的木屋前,三個姑娘蹲在地上,季雙錦在最中間。

“你們看,我們各自擁有的書文是這樣――”

季雙錦指了指三個圓圈。每個圓圈又被直線一分為二,右邊寫的是輔助類書文,左邊是攻擊類書文。

“這幾天我們的作戰分配是,陸瑩主攻,主要用‘射’字,也用過幾次‘錐’字。我主要用……”

陸瑩有點不耐煩:“我記得,你直接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