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綿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大力了。
趕緊紅著臉把白術扶起來。
還忍不住為自己辯解一句:“我沒對你胡思亂想。”
白術一邊笑著,一邊揉胸口:“嗯,綿綿沒有亂想,是我亂想了。”
輕柔的話語似春風拂麵,和煦溫暖,充滿了寵溺與包容。
顧綿綿在前麵架著他,兩隻手抱著他的腰,白術兩隻手撐在小姑娘肩上。
白術成功站到地上。
腿部僵硬的問題已經基本上解決了,隻是長期沒有行走,還是不太習慣,站起來沒多久,腳掌立刻傳來細密刺痛,像有針在腳底下紮。
這種感覺很不好受,甚至讓白術沒辦法用力,整個身體靠在顧綿綿肩上才沒倒下去。
然而這種微妙的痛感對白術來說,是多麼激勵人心,又是多麼讓他喜悅。
因為他這雙腿沒有知覺太多年了,本以為再沒有機會像正常人一樣行走,是他的小姑娘給了他美好的未來。
白術靠在小姑娘肩上,小姑娘比他要矮一個頭,白術得弓著腰。
等那細細密密的疼意消失後,白術早已滿頭大汗:“綿綿,你鬆手,我試著動一下腳。”
顧綿綿不太放心:“我先扶著你試一下。”
白術也沒拒絕,心知一口吃不成胖子。
顧綿綿就這樣扶著他,白術等腳掌處的疼意徹底消失之後,才鼓起勇氣挪動腿。
本以為會跟前幾次一樣沒辦法挪動。
白術也已經做好了要多試幾次的準備,結果意念剛動,腿就跟著動了。
距離很小,小到可能還沒挪出十厘米的距離。
但這已經足夠讓顧綿綿和白術感到驚喜。
“術術,你動了。”顧綿綿驚喜地望著白術,看見少年眼底狂喜的眼神。
白術顫抖著手,英俊的麵龐被笑意布滿:“我,我動了?”
“嗯。”顧綿綿怕他不相信,重重地點了好幾次頭:“你真的動了。”
“綿綿……”白術高興地抱住小姑娘,滿足地收緊雙臂。
太好了,他能走了。
顧綿綿也很高興。
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激動過後,顧綿綿扶著白術又試了幾次,雖然每次都隻能挪動一點點距離。
顧綿綿在前麵撐著他,作為他的支撐,白術從床邊走到了房門口,花了差不多十來分鐘。
就這麼一點點距離,不到三米。
這樣的距離對於正常人來說,不過是一秒鐘的問題,對白術來說卻難如登天。
而且全程都是顧綿綿撐著他才能走動。
可即便如此,顧綿綿和白術還是激動壞了。
腿才剛剛恢複,不宜太過勞累,白術還想再繼續多走幾圈,顧綿綿沒讓,強行把他壓回輪椅上。
晚飯之前,顧綿綿又扶著白術在客廳裡走了一圈。
齊峰和張濤看見白術滿頭大汗,卻咬著牙在堅持,一時間心思複雜。
兩人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但是沉浸在喜悅中的白術和顧綿綿卻沒感覺到勞累,兩人孜孜不倦,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一天之內有如此大的進步,顧綿綿懷疑跟夢境有關。
臨走之前問了白術。
白術沒有告訴她太多,隻說沒事。
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白術想起夢境裡的內容,手被搭在額頭上,發出一聲歎息。
“爸爸……謝謝你,對不起。”
白術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當初那雙被碾斷的腿是父親的,不是他的。
然而因為過於刺激過於沉痛的畫麵融入腦海,對白術造成了很大的打擊,他打小就把那個畫麵歸在了自己身上。
認為當時他和父親都發生了同樣的事,認為自己已經殘廢了,無法再走動。
卻原來,當時他隻是被樹枝壓到,並沒有直接斷腿。
其實仔細想來,這件事有許多漏洞,比如他把父親斷腿的畫麵安在了自己身上。
從來沒有想過他的腿完好無損,依然健在,怎麼也不可能是那雙被壓斷的腿。
或許是不想接受父親發生那樣事,或許是無法麵對那樣的結局,所以白術一直都忽略了這種滿是漏洞的記憶。
給了自己很強烈的心理暗示,認為被砸斷腿的是自己,而不是父親,因為隻有這樣,他的愧疚感才能減少一些。
……
第二天,顧綿綿接到了陳凱的電話,陳凱說他到青城了。
上次聚會的時候,顧綿綿答應了陳凱要幫他寫兩首歌,作為他青春劇的主題曲。
因為陳凱說時間上比較寬裕,白術的雙腿又正在恢複,顧綿綿這段時間,一門心思都在白術身上,高興之下,完全把其他事兒給忘了。
接到陳凱的電話,顧綿綿才想起這件事,頓時感到抱歉,還好跟約定的時間還有好些天。
陳凱聽到顧綿綿還沒開始創作,無奈地笑了笑:“你還沒看原著吧?”
顧綿綿不好意思:“確實還沒看,我過兩天就看,對了,你那部青春劇叫什麼名字來著?”
陳凱:“……”
按理說,對方這麼不把他的事情放在心上,陳凱應該生氣的。
可因為一來,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二來,小姑娘道歉的聲音又嬌又軟,乖巧得不得了,一副做錯事的樣子等著他數落,陳凱哪裡還狠得下心去數落她。
撇開曾經那點小心思,對上這麼個小姑娘,陳凱也沒辦法發脾氣呀。
無奈之下,陳凱又一次告訴了顧綿綿這部青春劇的原著名。
顧綿綿告訴陳凱,保證兩天之內看完。
陳凱正好到青城這邊有事,暫時一周之內不會離開,笑著跟顧綿綿說:“你先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直接問我。”
跟陳凱掛完電話之後,顧綿綿馬不停蹄跑到圖書館去打算買書。
還沒到圖書館呢,路過商場時,顧綿綿見了一個讓她感到意外的人。
一個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地點的人。
吳月!
她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跟李老板一起被抓了嗎?
李老板都被判刑了,吳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這種罪是不能保釋的。
顧綿綿下意識跟了上去。
看到吳月走進女廁所,顧綿綿直接進去,她就站在門口,等廁所裡其他人都出去之後,過綿綿直接把廁所門關上。
等了好半響才等到吳月出來。
吳月看見顧綿綿,先是一愣,隨後笑了笑:“顧大夫好心情,估計等久了吧?”
“少囉嗦,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不能在這裡,顧大夫這說得真是好笑,我可是一等良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了?”
“一等良民?”顧綿綿失笑:“綁架勒索,意圖找人侮辱欺淩女性,這是一等良民?”
“那是李老板做的事,可跟我沒關係。”吳月笑著拍了拍顧綿綿的肩膀:“顧大夫,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臨走前,吳月還說道:“顧大夫真是好雙標,居然自己去申請了專利,我們生產的藥,你說圖財害命,現在輪到你自己了,就是救人治病。”
“我自己研製的藥方,不能申請專利?”
“當然能。”吳月笑得更開心了:“我隻是笑顧大夫道貌岸然,表麵裝出一副為人民百姓考慮的樣子,到頭來還不是隻是為你自己的利益考慮?”
“隨便你怎麼說。”
顧綿綿目光冷冷地看向她:“我不管你跟你老板到底有什麼交易,也不管你為什麼被放出來,我來的目的,隻是警告你,最好彆再打新型止痛藥的主意,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吳月聽到這句話,心底冷笑:“同樣治病救人,顧大夫何必高高在上,做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救人?”
看吳月執迷不悟,顧綿綿皺眉:“你到現在還覺得你研究出來的製作方法能救人?藥監局已經檢測過了,你研究出來的新型止痛藥隻要病人服用一次,半個月時間內,一定會刺激病人的神經。”
“嗬……是不是真的檢測過,那就隻有顧大夫知道了,這些罪名不就是顧大夫說上一句就能定下的嗎?”
事到如今,吳月依舊堅定地認為她研究出來的藥方沒問題。
至於藥監局檢測的結果,她認為是顧綿綿搞的鬼。
吳月何其自信,她研究出來的東西一定不會害人。
她是堂記最優秀的醫藥研究員,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卻不知曉。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未必東風一直都在顧大夫身上,顧大夫,咱們走著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