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美人(八)(1 / 2)

阿善是在很久之後,才反應過來修白是在嚇唬她的,不過那個時候修白已經拿走了她的小香囊。

想想也是,修白這麼討厭她,怎麼可能主動給她機會靠近容羨,果然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屬,阿善回房後氣的好半天沒睡著覺。

第二日清晨,外麵又飄起了小雪。

妙靈推開房門時,阿善猛然驚醒,她聽到門邊的腳步聲匆匆裹緊錦被後縮,剛剛走到塌前的妙靈一愣,“姑娘這是怎麼了?”

阿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額前的碎發都濕透了。

受修白那句話的影響,再次睡著的阿善做了個與之相應的夢,夢中她穿著大紅的喜服被容羨按在了桌子上,滿房昏紅,在如此環境中不顯曖.昧硬是扭曲成了恐怖氛圍,夢中她被容羨掐著下巴放肆啃咬,窒息感與羞恥感並存,伴隨著一聲衣服破裂音,阿善激烈掙紮著,好在及時醒了過來。

這夢……實在是太詭異了。

聽到妙靈的聲音,阿善才緩慢回過神來,“沒事。”

她現在臉紅的厲害,人也燥的不行。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丟人兮兮的夢,夢中的男主竟然還是一向清心寡欲的容羨。雖說不願意麵對,但這夢倒是提醒了阿善,成婚當天他們就要麵對修白所謂的‘洞房’,而且之後二人還要同塌而眠日日見麵。

一想到這些,阿善心情就有些複雜。

錦州城的那些日子裡,阿善不是沒有和容羨同屋而眠過,在雨夜埋屍那晚,她就戰戰兢兢抱著自己的小被子站在了他的房門口,容羨脫下外衫站在塌前看她,似笑非笑著道:“我可剛殺了人。”

不怪阿善纏著他,隻因阿善埋人的時候是埋到了院中一棵樹下,而那棵樹正對著阿善的房間,經過種種的恐慌害怕後,她實在不敢一個人睡,就算容羨剛剛掐死了一個人,但至少他是活的。

其實當人直麵心裡無法承受的恐慌時,驚懼起來的瞬間換來更多的卻是遺忘。

最初的驚恐過去後,阿善漸漸就模糊了容羨掐人的記憶,她的腦海開始被自己剛才親手埋屍的場景充斥,抱著小被子一步步往容羨房間中挪著,她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咱們這樣會不會被人發現呀?”

她抽了抽鼻子,聲音還有些哭腔:“你乾嘛要殺人。”

容羨是聰明的,就算那時他是失憶狀態,也知道如何讓局勢更有利的偏向自己。於是他頓了頓,放緩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溫和:“他必須死,不然我們都活不了。”

從小賊進入阿善院子的那一刻,他就注定無法活著出去。

沒有人知道阿善院中藏了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身份還極為危險,一旦小賊有幸逃出並且對外宣揚,那麼阿善的小院子很可能會招來各方暗殺,容羨不可能將自己的考慮全都告訴阿善,他隻挑了幾點阿善能接受的說,後來阿善沉默了,她緊抓著被子,好半天才下定決心:“你可以離開這裡嗎?”

她救人隻是好心,留下他隻是因為自己孤單,但她並不想自己身邊有著這麼恐怖一人。

容羨似乎早就知道阿善會這麼說,他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可以,隻是我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是誰,而且我傷勢未好離開後很可能馬上被抓,而你,大概會被當成我的同夥一起處決。”

偏頭看向院外的那棵大樹,他緩聲補充道:“就算我未死,你僥幸逃脫,彆忘了你院內還藏了一具屍體,一旦被人查出,這罪名落在你頭上你一樣跑不了。”

阿善當時極為崩潰:“你到底是誰呀?”

其實問了也是白問,總之阿善當時和容羨成了一根線上的螞蚱。考慮到這人還需要自己為他治傷,暫時不會殺她,於是她安心宿在了容羨的臥房。

第一夜,容羨倚在榻上平靜看著房內的姑娘,問:“你確定要在一個男人房中過夜?”

阿善可沒這個時空的男女扭捏,她將被子鋪在離容羨床榻最遠的一處角落,坐在上麵縮成一團看他,“我就睡地板,又不碰你。”

容羨看了她許久大概是默許了,但他眸中那一閃而過的嘲弄還是讓阿善捕捉到了。

之後,兩人就很有默契的睡了一間房,直到有天阿善整理被子時,不小心抖出了藏在裡側的小匕首,啪嗒一聲落地極為刺耳,阿善尷尬的將東西撿起,抬頭就看到容羨正坐在桌邊看著她,臉上不喜不怒沒有絲毫驚訝,好似早就猜到阿善會這麼提防他。

那段時間,大概是阿善自從穿越後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了。

她日日與容羨同屋日日幫他治傷,在院內某棵樹下傳來隱約的異味時,阿善哆嗦的調了一瓶草藥水澆下,後來那棵樹下開出了一朵血紅色的小花,容羨看著她的神情也越來越詭異,阿善也變得越來越不安,等到她發現問題想逃跑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沒了退路。

回憶在這裡堪堪終止,阿善深呼了口氣,很怕自己婚後又和容羨恢複成錦州城的相處模式。

那個男人看似優雅隨和,實則殺人不見血恐怖殘暴,當他情緒不好蔓延著低氣壓時,那種無形的壓迫最為窒息,阿善想著想著就又想逃婚了,她不知不覺走到院中,仰頭看著侯府的高牆。

“算卦算卦,不準不要錢——”

牆外忽然傳來一人的吆喝聲,阿善聽著有些耳熟,靠近牆邊又細細一聽,她想起這人就是兩次出現在她周圍,又忽然迅速消失的老道士。

匆匆跑出門外,阿善看到老道士時總算是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這道士這麼執著,她緩了緩呼吸上前:“道長還記得我嗎?”

老道士笑眯眯的看著她:“老道自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