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君十(1 / 2)

深夜, 南安王府。

自容羨回來整座王府就蔓延著一股低氣壓, 昨日街邊世子妃的失蹤已經牽連無數護衛受罰,今晚跪在院內的是尋人未果的搜尋隊, 在容羨還沒進院前, 一跪在角落的小護衛暗自嘟囔:“你說自從主子娶了世子妃,咱們這一連跪了多少次了……”

容羨的確不近人情,但在他手下做事效率極高,鮮少有犯錯的機會。

似乎自這位世子爺成親之後, 他們這群做屬下的就像是忽然變蠢了, 屢次都會因看護那小世子妃受罰,可你要說是受她牽連, 但的確又是他們看護不利。

嗒——

已經很晚了, 到了這個時辰不少人家都已經滅燈休息, 而容羨卻才從皇宮內回來。

近幾日西北方異族越鬨越凶,竟已經膽大到刺殺駐紮在邊境的將領。在這朝局動蕩之際,成燁帝還收到來自異族探子的密函, 隻道明朝中有官員與異族勾結,卻並言明那勾結的官員是誰, 成燁帝看完後大怒, 命他徹查此事。

偏偏就在這個關頭, 他剛剛從彩霞口回來的小世子妃失蹤了。

“爺, 您總算回來了。”一看到容羨的馬車出現,在大門等候多時的老管家提著燈籠趕緊上前。

容羨揉了揉額角從車上下來,或許是連續幾日的操勞, 他的麵容有些蒼白,抬步向王府內走去時,他不含情緒的開口:“人找到了嗎?”

“並無。”老管家說這話時低了低頭,他似乎還有彆的事要同容羨說,但幾次張口又憋了回去。察覺到容羨按壓著額角的手一直沒放下,他擔憂道:“可是爺的頭疾又犯了?”

近幾日容羨的頭總是在隱隱約約的疼,雖然已經有禦醫來為他調理,但不僅沒什麼作用反而還有逐漸加重的趨勢。

容羨因頭疼含著幾分戾氣,他忽然放下手臂,停住腳步看向老管家道:“容明,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容明是老管家的名字,他在這王府待了數十年,是看著自家小主子長大的,所以容羨對他還算尊敬。如今聽到小主子這樣喚自己的名字,容老管家心中一驚,哆哆嗦嗦趕緊把話交代完:“是、是王爺,王爺請您過去一趟。”

此時他們人已經走到了清波園,清波園中的一眾搜尋隊正在院內待命,眼看著到門口的主子停了停腳步忽然又走了,他們有些驚訝,半響後,容老管家擦了擦臉上的冷汗進來,對他們高聲道:“都散了吧,明日再繼續搜尋。”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跪在最前方的修白,“小白,你過來一下。”

這次搜尋隊的隊長,就是修白。

玉清修白修墨三人中,就數修白的輕功最好。那日白衣刺客擄走阿善,就是他帶傷前去追蹤,不過因為身體還沒調養好,他追著人到了盛華道就跟丟了,如今容羨派他領人搜尋,他主要找的就是盛華道周圍。

“小白啊,這幾日你搜尋盛華道,可有什麼線索?”看到修白過來,老管家按著容羨臨走時的交代,認真詢問。

修白一看來的人是老管家很明顯鬆了口氣,他雖然喜歡跟著主子,但也極怕主子對他發脾氣。

那天在皇城大道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們一眾護衛受罰,修墨玉清被罰的最重,修白雖然因為重傷初愈被免去了一半責罰,但如今也是戴罪立功,如若找不到阿善,他一樣會受到嚴厲責罰。

“還沒有發現可疑之處。”想到這兩日的搜索情況,修白滿臉的不高興,“那白衣刺客就像是憑空消失的,我翻遍了盛華道竟找不到他的半分痕跡,就連隔壁的盛世道我也找過了,仍舊一無所獲。”

“這就奇怪了。”老管家有些憂心,“自得知世子妃失蹤,爺的心情是一日比一日差,你們回來前爺的頭疾就又犯了,這些天你們多費些心思儘快找到世子妃,彆讓爺這麼累了。”

“主子頭疾又複發了?”修白皺了皺眉,他略微思考了下,明白隻有阿善才能緩解自家主子的頭疾。

“總之你儘快找到世子妃吧,爺能瞞的了一會兒但蓋不住一世,如今忠勇侯那邊已所有察覺,王爺也得知了此事喊爺去了後山。”

“明日你去時我讓玉清跟著你一起,他比你細致些,或許能發現些什麼。”

修白點了點頭,在回自己房間時,他朝後山的方向望去一眼,握緊了手中的劍。

此時後山,入夜後林中像是蔓延出一層黑霧,周圍黑漆漆靜的有些詭異。

容羨走近圓型石宅時,發現原本乾乾淨淨的石麵上被覆滿了密密麻麻的黃色符紙,他腳步微停在門前站定,看著石門中央貼著的巨大血符,隱隱認出了上麵的紋路。

鎖魂咒?

他嗤了一聲,轉身繞開大門直接從地宮的暗道進入,一段時間不來,看來他爹瘋魔的是更厲害了。

順著暗道一路往裡走,隨著寒氣的加重四周開始出現各式的鎖鏈與符紙,容羨眼也不抬的踩著地麵上的黃紙入地宮,在走到中央的祭台前見到了容漾。

“找到人了嗎?”容漾所指的人就是阿善。

容羨默了一瞬沒有回話,容漾馬上就明白了,他嗬了一聲,將懷中抱著的冰玄琴放到桌麵上,抬起頭嚴厲問他:“明知她對你而言有多麼危險,為何還要放她出去?”

容羨有些不滿:“我有必須放她出去的理由,何況我派了修墨和玉清跟隨。”

“那他們看住了嗎?”許是常年不見陽光,容漾的膚色要比容羨這個生病的人看起來更蒼白。

冷幽幽的地宮凍結的不僅僅是時間,似乎也凍結了南安王的年齡,他深黑的眸子盯著自己麵前的兒子看了片刻,像是忽然被什麼柔化了,他歎了口氣,“罷了……”

容漾閉上了眼睛,實在不願在看到那雙與他亡妻太過相似的眉眼。

地宮中無風也無光,隻有幾盞幽幽的紅燭圍繞在冰棺周圍照耀。在踩著冰階離開時,容羨似無意般往光源處看了一眼,身後傳來南安王不含情緒的聲音,他的聲音一遍遍在地宮回蕩,最後又困死在其中。

他說的是:“等找回她,就把她關到暗閣中。”

對南安王容漾而言,困住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不見天日。

“……”

阿善已經被困在這個鬼地方兩天了,這兩天中她想過各種辦法出去,但都以失敗告終。

其實想想也是了,子佛布在佛岐山上的迷陣她都是用了十年才找到規律衝破,更彆說是這樣一間小小的彆院。阿善頹然躺倒在院中的竹椅上,她看著院子周圍彌漫的白霧,發現子佛比原來更狠了。

就如同他所說的那般,他是真的想將她永遠困在這裡。

要麼她就活在這方小小天地中,要麼她就自尋死路踏入白霧包裹的大門,不過恐怕她的手還沒觸碰到大門……人就已經沒氣了吧。

就這麼到了第三天,阿善大清早醒來,隱隱聽到門外有談話聲,

是誰?

她睜開眼睛趕緊從榻上坐起,除了被關進來的第一天,阿善再也沒見過子佛。刹那間她還以為是容羨的人找到了她,偷偷下榻走到窗口,阿善屏住呼吸順著窗縫往門外看,隱隱隻看到一片黑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