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勢夫君六(1 / 2)

清波園內。

阿善窩在榻上正淚眼朦朧的拍額頭,一旁南宮複皺著眉盯著她看了半響, 在她放下手露出光潔的額頭後, 他道:“不成。”

到底是舍不得虐自己, 阿善剛才哭的聲音大鬨得也夠凶, 但等到頭真正往牆上撞時, 她還是懈了力道。南宮複捋著胡子盯著阿善紅腫的額頭看了半響,嚴格要求道:“世子妃可否再把額頭拍腫一些?”

他們一會兒要騙的可不是尋常人, 而是南安王府權勢滔天的世子爺。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實在太難了,南宮複怕阿善傷的太輕容羨會有所懷疑, 所以他們不得不小心行事。

一聽還要虐自己,阿善不太情願了,她往後縮了縮,在前輩麵前像隻小白兔似的, “先生。”

她攪了攪衣擺, “阿善還不想變成真傻子。”

“不會讓你變成真傻子的。”

南宮複友善的嗬嗬笑著, 剛才兩人合演了一出戲彼此都熟悉了不少,清楚阿善不可能對自己下得了狠手,於是南宮複擼了擼袖子道:“世子妃,得罪了。”

阿善:“……”

先生彆,你等等聽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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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羨踏入清波園的時候, 玉清和妙靈妙月正守在門外。

沒理會他們,他踏上台階後直接推開臥房的大門。伴隨著啪的一聲,房門後開大力撞擊到牆上,這時阿善已經躺在榻上裝暈了, 但在聽到這滿含暴.戾的開門聲,嚇得還是抖了一下。

南宮複怕阿善露餡,趕緊先一步迎了過去。容羨在榻前幾步遠的距離站定,側眸往裡側掃了一眼,“聽說她剛才醒來鬨著自.殺?”

鬨自.殺倒沒有,不過就是真情實感大罵了他幾句,順便裝作受刺激不想活的樣子往牆上撞了一下。

南宮複開始他的表演了,老人家撒起謊來真的是連臉色都不帶變的。阿善躺在榻上閉著眼無法看清南宮複的表情,隻能聽到他用十分憂慮的聲音道:“世子爺,老朽勸你一句,一會兒等世子妃醒來您還是不要再刺激她了。”

“我刺激她?”

阿善感覺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容羨薄唇微彎沒什麼笑意,“先生到底想說什麼。”

“老朽想說的是,割.腕一事對世子妃的刺激極大,剛才她醒來時又哭又鬨求生欲極弱,如果世子爺不想再鬨出什麼意外,這段時間就好好照顧她安撫她,小姑娘而已,耐心哄哄總歸能好。”

見容羨瞳眸漆黑幽幽的看著他並未應答,南宮複心中也是沒底。“爺。”

之前他說的那些都是提前想好的,如今說的這句卻是臨時衝動而言:“人都是感情動物,就算您不愛世子妃,但至少要對她好一些。”

“您要知道,有時候柔情蜜語遠比霸道強勢要來的管用,尤其是在麵對女人的時候。”

阿善越聽越覺得這位南宮先生年輕時一定是個風流浪子,不僅僅隻是醫術好人精明,就連姑娘家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仔細想想,阿善依稀還是能看出南宮複年輕時的輪廓,她閒著無事不由腦補出什麼風流俏神醫的愛情故事,神遊的太遠,不由就忽略了二人的對話,總歸她現在也是不能開口的。

當容羨走到榻前時,阿善的思緒還沒飄回來。直到有冰涼的觸感自她的頰邊傳來,容羨坐到榻側手指似有若無的在阿善臉頰邊觸了觸,阿善強忍著沒有顫栗,但無法忽視掉這人審視而強烈的目光。

“世子爺,老朽還有一事。世子妃她剛剛情緒不穩磕傷了頭,隻怕她一會兒醒來……”

容羨緩慢將目光移到了阿善磕傷的額頭上,隻見那片細膩的皮膚已然紅腫鼓起,他的手從她的臉頰撤離往她的額角處而去,定定看了片刻:“隻怕會怎樣?”

南宮複表情很是複雜,他將演技發揮到極致,憋了半天硬是沒吐出一個字兒:“罷了。”

他道:“一切等世子妃醒來再說。”

此時躺在榻上裝暈的南安王世子妃阿善快裝不下去了,在容羨冰冰涼涼的指腹觸到她受傷的額角時,阿善輕輕一抖睜開了眼睛,想也不想就扒開了容羨的手。

……實在是太癢了。

原本,距離阿善‘蘇醒’還要等上一會兒的,但如今她隻能被迫提前醒來。睜開眼就撞入一雙幽幽冷冷的漂亮黑眸,阿善躺著容羨坐著,這種自上而下被人俯視的感覺彆提多彆扭了。

啪——

阿善一巴掌把容羨‘亂/摸’的手拍開,她吞了吞口水從榻上坐起身子,見容羨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於是問道:“你……是誰?”

是了,這就是南宮複交給她的法子。

既然他們彼此都已經撕破臉麵,那麼阿善醒來就算是放軟態度求容羨都不一定能換得他的心軟。這人心硬如石因為性格的原因,從不會縱容危險留在自己身邊,所以阿善如今隻能裝失憶。

隻有她忽然失憶了,才有理由對容羨示好。‘失憶’後什麼都不記得的阿善也最為安全,因為這個時候的她蒼白如紙心中不會對容羨有怨氣,更不會記得獨情蠱的事情來拿這件事來威脅他。

不得不說,南宮複真的是給阿善想了一個逃避危險的好辦法,但同時,阿善不是真失憶,所以說在容羨眼皮子底下裝失憶要承擔的危險與心理壓力會變得很大,是屬於高風險高回報。

果然,一聽說阿善失憶的消息,容羨的表情變了。

他善於掩藏,隻是因為阿善靠的他近才能發現細微的變化。在沉默聽完南宮複的解釋後,他看向阿善,嗓音壓低略微上揚,“你不認識我?”

阿善沒什麼演技,她現在所作出的所有反應都是南宮複教她的。

南宮複說她越是討厭容羨就越要表現出親近姿態,一句話解釋就是說她現在對容羨的態度都要與之前相反,所以她思考了下露出一抹怯生生的笑容,眨了眨眼睛有些無措的輕聲道:“我的頭好疼,我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確定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容羨眼尾微微上揚,問這話時看起來還算柔和。不過他要是馬上信阿善他就不是容羨了,扭頭看向南宮複時,南宮複趕緊回道:“剛才老朽想同世子說的就是這件事。”

“世子妃先前受了刺激又磕傷了額頭,會失憶也是有可能的。不過這失憶隻是暫時性的,世子妃隻要多加調理便可恢複。”

容羨長睫垂了垂,不言不語的樣子也不知是信沒信南宮複的話。

搭在腿上的右手輕輕點了幾下,容羨忽然回頭,喊了她一聲:“善善。”

阿善反應極快,明白容羨這是在詐她。所以她慢吞吞應下,表情十分自然的咦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所謂受了過大刺激而導致的失憶,往往忘記的都是記憶深處最不願提及的事情。

先前南宮複一直在幫阿善做鋪墊,他不斷的在暗示容羨,告訴他阿善是因被割.腕逃跑才受了刺激,而她割.腕的原因是被關入了地下暗閣,把她關入地下暗閣的人卻是容羨。

所以說,阿善‘受刺激’後,忘記的僅僅是這一係列的記憶,簡單來講就是忘了與容羨接觸的所有記憶。拋開容羨,南宮複給她設定的是,她現在的記憶停留在了自己剛從佛岐山上逃下來。

不得不說南宮複足夠聰明,他這樣做既是給阿善留了一定的餘地,也讓‘失憶’的阿善之後不用裝的太過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