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拿在手裡細細的摩挲著,這麵小鏡子格外的精巧,手柄上也都是銅鑄的紋了精美的花紋,銅鏡還能清晰映出她的麵容。
一張瘦削還帶著冷意的臉,這都是在顧家給耗的。
白氏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把小鏡子還了回去,“這買來怕是要不少銀子,你留著給孩子們添口吃的吧。”
“孩子們現在不愁吃穿,我在鎮上賣河蝦生意也還不錯。”顧春竹說著還是要把小鏡子遞還給她的。
“那就攢起來日後留著用。”白氏不去接那麵小鏡子,看顧春竹一定要給她隻能說了實話,“你給了我也是白搭,你那哥哥已經喪心病狂到把房裡能賣的都賣了,就是我那梳妝盒子也被他拿去賣了幾個銅板去賭了。”
“還真是個敗家子。”顧春竹理解的把銅鏡收了起來。
她從懷裡又掏出幾錢碎銀子遞了過去,“嫂子不收鏡子錢得收著,萬一哪一日鬨僵起來還能留著體己。”
白氏感動的嘴唇輕顫,這嫁了人顧春竹倒是性子變了,是真心實意的為自己著想。可她這手還是伸不出去。
“嫂子想想我嫁人的時候給我的那根簪子,若不是當日當了它我們娘三個都要餓死了,春竹欠嫂子的是一條救命的恩情。”顧春竹把碎銀子塞了過去。
白氏原本就紅著的眼眶更紅了,兩人推搡了好幾下,要不是顧春竹說待會兒叫郝氏給看到了白氏還不肯收下。
真的被顧春竹給說準了,白氏剛放好銀子郝氏就回來了。
許是戴著新荷包在外溜達了一圈得了不少讚揚,郝氏的麵上帶著一股得意勁兒,“閨女送的荷包就是好啊,把外頭的人都給羨慕……”
話還沒說出來,郝氏就看到了兩個孩子在吃的那碗麵條,已經吃得快見底了。
她大步走過來就去擰白氏的胳膊,“你給做的?還下的麵條,真當家裡是地主啊?”
“娘,小姑一家沒來吃晌午飯我就給煮了一碗麵條,若不然傳出去給鄰裡間的笑話。”白氏連連後退躲著郝氏的手。
郝氏心疼的胸膛起伏了一會兒,平靜下來指著白氏問,“你切肉了沒,打雞蛋了沒?”
“沒。”白氏咬著嘴皮子否認,“就放了幾株青菜。”
安安和小成兩個也被驚得抬頭看,顧春竹對著他們輕輕的搖了搖頭,兩個小家夥都聰明的沒有出聲。
“我信不過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我去數數。”郝氏邁著腳就去灶房了。
“嫂子給你添麻煩了。”顧春竹歎了一口氣,看著郝氏的背影。
“沒事,我自有法子。”白氏沒有顧春竹想的這麼脆弱,她步履堅定的走出去在院門外叫喊著她兒子的名字。
沒一會就拎著一個滿頭是汗的皮小子回來了,他手上還抱著一個球,瞧著是在外邊蹴鞠剛回來。
這是顧小虎,是白氏和顧春陽生的兒子已經九歲了,原主的記憶裡這小子皮的很又惹人厭,顧春竹一時也對他生不起好感。
顧小虎被白氏拎過來問好,顧春竹就拿了早就準備好的一包糖塊塞過去。
“謝謝小姑。”顧小虎露出兩顆大門牙,因著掉了一顆牙說話還漏風,歪著腦袋看著安安和小成,“這是你家的弟弟和妹妹嗎,長得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