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都還在羅新蘭家裡,她先去羅新蘭那兒。
大門是敞開的,走進院看到了一地的狼藉,院子裡的石凳都被推翻了好幾個,她急急的喊了起來,“嫂子,英子,出啥事了?”
她往裡屋走去,羅新蘭住的那張床被糟蹋的不成樣,連她最珍愛的繡花繃架也被人給踹壞了,床邊的地上還有個碎陶盆和一灘血。
顧春竹又找了一圈不見一個人影兒,她奔出屋看到隔壁有個婦人在淘米,急忙過去問道:“嬸子知道這戶人家出什麼事了嗎?”
“你說的是那個打了婆婆和小叔的寡婦吧,真是個壞女人,肝兒都黑透了。”那個隔壁的婦人一邊挑揀著米裡的石頭,上下嘴皮子一碰不滿的說著。
看到顧春竹的臉色已經跟鍋底灰一樣的黑,她後知後覺的道:“你跟這寡婦什麼關係啊,這種賣了婆婆房子逃出來的女人……”
“不知道就不要胡說!”顧春竹憤懣的吼了出來。
那個淘米的婦人沒想到顧春竹的嗓門這麼大,耳朵一瞬間聽不著了,她拿著淘米簍子都定住了。
這邊上的幾戶人家也紛紛有人開門走出來。
顧春竹收斂了一點,她解釋道:“新蘭她丈夫在戰場上死了,是戰士的遺孀,她的婆母還要把她閨女拿去賣了,就是為了給她小叔娶媳婦!”
看到在場的鄰居都驚了,她繼續說,“我就是跟她一個村的,住在這裡也有小一月了,大家可曾見到新蘭做過什麼不規矩的事,她日日繡花最是正經了。”
見顧春竹說的有理,鄰居們也嘀嘀咕咕的一輪了起來。
“咱們大閔朝竟然還有這麼黑心的婆婆?”
“原來這小寡婦身世這麼淒苦。”
“那今日一大早怕不是她婆母來找事不成?我聽到那房子裡傳來的慘叫了……”
顧春竹越聽心裡越是發寒,今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但是那個說聽到慘叫的鄰居並不知道行蹤,就在她苦惱的時候原先被她號了一嗓子的淘米婦人弱弱的舉起了手。
她無措的拿著淘米簍子,磨著嘴皮子帶著歉意,“我不知道那小寡婦遭受了這些,我男人年輕的時候也去打過仗,我一個人在家帶著孩子也是苦的很,我……我這張臭嘴彆人說什麼都信。”
淘米的婦人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見顧春竹心急,就告訴了她羅新蘭母女的去處。
原來是羅新蘭砸了小叔的腦袋,魏老太非讓她們母女去醫館裡,還讓她們掏診金才行,至於是哪一家醫館就不得而知了。
“謝謝嬸子了!”
顧春竹背著背簍跑得跟風一樣的快,一家家醫館尋過去,終於在妙手堂把人給尋著了。
“英子沒事吧,嫂子。”顧春竹進去就把英子拉進懷裡,看到她沒受傷目光很快的就移到了羅新蘭蒼白的臉上。
“你還來乾什麼……”羅新蘭攥緊了拳頭,這般低沉的語氣已經是她最憤怒的情況了。
英子在顧春竹懷裡也重重的就把她給推開,板著一張英氣的小臉仇視著顧春竹,“嬸子你太讓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