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2 / 2)

葉上珠以為她不樂意,急急解釋:“組長你彆誤會,不是真讓你去和校謹行相親,是我閨蜜又被她媽逼相親,讓我去走個過場,可這次的相親對象居然是萬陽那位校總,我哪兒hold得住啊。且不說你單身他單身,沒準陰差陽錯成就一段曠世姻緣,就單純為解決報道事故,你是不是也得把握機會啊?”

她那個出身豪門的閨蜜是有男朋友的,隻是家裡不同意,這事餘之遇知道。但是,相親……看來屬於大齡青年男女的困擾,總裁也概莫能外。

鑒於在肖子校那吃的虧,她謹慎確認:“你確定是萬陽總裁校謹行,不是同名同姓的烏龍事件?”

葉上珠以錢包發誓絕對沒錯。

餘之遇曲指敲桌案:“時間地點發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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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晚,當校謹行在肖太後的監督下準時赴約,見到的是餘之遇,不是不意外的:“餘記者果然能力卓絕,連我的私人行程都能掌握。”

麵前的男人西裝領帶齊整,周身氣質矜貴,與記憶中喜形於色的樣子大相徑庭。餘之遇見他還保持風度幫自己拉椅子,判斷他並沒生氣,心緒穩了:“想必校總對長輩安排的這種會麵也不熱衷,恰好我有求於校總,就利用了這次機會,希望校總不會介意。”

校謹行在她對麵坐下:“相親對象換成餘記者,我不是太排斥。”

餘之遇隻當他是玩笑。

校謹行點到即止,沒再說下去,改而問:“你和那位陸小姐什麼關係?”他指本該來相親的那位。

餘之遇實話實話:“陸小姐的閨蜜葉上珠是我同事。”

“葉上珠,那個實習記者?”得到肯定的答案,校謹行點頭表示知道了,他切入主題,開始問責:“在我的印象中,餘記者似乎不怎麼碰醫療醫藥行業選題。”

餘之遇意外他留意到這些,說:“我本來打好了腹稿,以為有必要向校總做一個自我介紹。”

校謹行極淡了勾唇笑了下:“或者我先聽聽你的介紹也可以。仔細想想,我對餘記者的了解還是有限。”

餘之遇不認為他們有深入了解的必要,自然不會真的介紹,她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由於我的失誤,導致了這次的報道事故,我深表歉意。我不清楚萬陽停產整頓的具體損失是多少,想必對我而言也是天文數字,校總追責的話,我必然是承擔不起。但我需要澄清的是,我本意隻是針對中藥材市場那起假藥事件進行報道,絕對沒有內涵萬陽的意思。如校總所說,我確實不碰醫療行業相關選題,這次是意外。”

校謹行思考幾秒:“意外之源是葉上珠?她為什麼獨獨對這類選題有興趣?葉上珠是中藥材,為山茱萸科植物青莢葉,她出身中醫世家?那她就太不嚴謹了。”

“葉家沒有學醫之人,名字實屬巧合。”否則也不會出現這樣的失誤。餘之遇聽他隨口說出葉上珠的屬性,誠讚一句:“校總果然是行家。”

校謹行倒還謙虛:“行家談不上,家裡有人做這方麵的課題研究。”

萬陽是中醫藥企業,家中有中醫人士不足為奇。餘之遇無意探究:“我做了反擊萬陽的準備。我用一周時間,在十家大型藥店,五家社區醫院,針對川貝糖漿的藥效進行調研。我還在市麵上購買了川貝糖漿送到檢測部門去做檢驗,本意是推翻萬陽的健康保證,證實所謂的明星藥療效言過其實。”話至此,她深歎了口氣:“可惜結果對我不利,打臉了。”

她遺憾的表情讓校謹行忍俊不禁。

餘之遇還沒說完:“說實話這樣的結果也在我意料之中,但不經證實,我不甘心。並非我對萬陽或是校總有偏見,是我個人對中醫藥不十分信任。相比西醫藥,中醫藥的副作用或許更低。但也不能否認,它其實存在很多不安全困素,畢竟現在市麵上的中成藥絕大多數都是複方,而普通老百姓並不懂什麼九反十八畏,配伍禁忌這些。”

沒錯了,是他記憶中那個倔強較真的餘同學。至於調研,高非向他彙報過,校謹行已知曉,他不帶什麼情緒地說:“餘記者不會以為這麼輕描淡寫認個錯,我便不計較你的失實報道之責了?”

餘之遇寸步不讓地與他對視:“校總若真打定主意追究我,一周前律師函就該寄出來了吧,我現在還能安安穩穩坐在這,向您請罪嗎?”

校謹行莞爾:“餘之遇,你很聰明。”

餘之遇語氣真誠:“校總過獎,耍點小聰明而已,上不了台麵,是我要感謝校總手下留情。”

校謹行偏頭看向窗外,視線回歸時雙眸又深又沉:“那篇新聞稿存在明顯失誤,確切地說,不夠嚴謹。編輯那邊怎麼過的稿,它又是怎麼發出來的,我不關心,那是許東律該操心的事。被截圖,轉發,上熱搜,如果到此為止,也該是許東律問責你,算是你們大陽的家務事。”

意識到重點來了,餘之遇屏息凝神。

校謹行眼神微厲:“事件卻再次發酵。網友以看似絕對的正義感摁著萬陽的頭,把萬陽送到管理部門麵前,性質就變了。你被坐實失實報道之責,大陽更被樹了敵,你覺得誰受益最多?”

餘之遇本能地答:“對家?”

校謹行糾正:“對家隻是坐收漁翁之利。”他拿起手機,打開微信遞過來:“先掃我。”

餘之遇照做,加上好友後,收到一份資料,她才看了個開頭,心中一凜。

校謹行眼底浮現銳意鋒芒:“藥監局不會因為幾條網友艾特輕易下發停產通知,你沒看錯,罪魁禍首是中新醫藥,是他們匿名舉報了萬陽。你不用管我是怎麼得到這份資料的,你隻要相信,這是事實。萬陽也不是整頓,而是在接受調查組的調查。萬陽當然是經得住查,停產的損失卻無從避免。一旦我沒發現中新醫藥趁機下場,憑我睚呲必報的個性,勢必會讓大陽網來買這個單。畢竟,你我的交情和公司利益相比,我其實不難選擇。那個時候,許東律保不了你。”

餘之遇清楚自己的斤兩,哪裡會指望和他攀交情,此前執意將問題攬過來,無非是不想牽連許東律。卻沒想到中新醫藥會事涉其中,她忽然心慌地不能自抑。

校謹行發現了她情緒的變化,他忽然有些心軟,卻還是狠下心來挑明:“中新是西醫藥公司,抗生素才是他們的主營產品,與萬陽不存在競爭關係,她這麼做無非是借我之手,斷送你的職業生涯。”

他太直接,不給餘之遇絲毫遐想的空間。她啞了片刻,也沒緩過胸臆間那陣酸澀之意。

校謹行深看她一眼:“五年前你欠我的人情還沒還,如今要再欠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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