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大結局上】(1 / 2)

你是我無二無彆 沐清雨 13687 字 3個月前

你是我無二無彆

文沐清雨

直到深夜十一點半, 肖子校都沒等到餘之遇的電話。

兩人的微信對話始終停留在他回複的那個【好】字上。

之所以說好, 是她先發來信息說:【有事要忙, 晚點給你電話。】

那時正值傍晚, 肖子校剛帶學生從萬花山上下來,她像掐準了他正準備給她打電話似的搶先發了那條信息。

肖子校說服自己等到九點, 想著即便是當天要把采訪稿趕出來也差不多了,才把電話打過去, 居然被提示關機。

這次不同於上回她跟進百創問題藥的敏感時期,肖子校沒有過分擔心,隻覺得,她的反常與陸沉有關。

肖子校不確定這算不算自己昨晚所說的“出差錯”,隨著等待她主動開機聯係他的時間不斷延長, 他的耐心一點點被耗儘, 他心煩意亂地一遍遍重撥,直到被提示不在服務區。

終於,他忍不住去敲開了隔壁宿舍的門, 問喜樹:“葉上珠和餘之遇在一起嗎?”

喜樹正在和葉上珠視頻, 他的話那邊的葉小姐聽見了,她直接回答:“沒有啊,我們下午從簽約現場離開,她把我送回公司就走了。”見肖子校不說話,她問:“怎麼了肖教授,你聯係不上她了?”

肖子校不答反問:“你們什麼時候從簽約現場走的?”

葉上珠回憶了下:“三點半,我三點五十到的公司。”

肖子校又問:“她說要去哪了嗎?”

葉上珠如實說:“她說累了, 回家。”

肖子校咬了咬腮,沒說話。

隔著手機屏幕,葉上珠都感覺到了他壓抑的火氣,她立即說:“肖教授,你彆擔心,她可能睡著了沒接到你電話,我現在就去她家吵醒她,讓她給你回撥一百個認錯電話!少一個你都彆原諒她!”

肖子校正要說“不用”,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遇。

他心下一鬆。

喜樹瞥到來電顯示,趕緊和那邊的葉上珠說:“餘哥醒了。”像是先前肖子校找不到餘之遇,真是因為她睡著了。

肖子校抿了抿唇,說:“你們聊。”話落,拿著手機走出宿舍樓。

如此一來,耽誤了時間,等他要接時,鈴音響完,

自動掛斷。

肖子校捏了捏眉心,沒有馬上回撥過去,那邊居然也沒再打。

臨水不似城市的繁華喧囂,九點一過便是靜悄悄的。此刻,已經過了就寢時間,學生們都睡了,唯有幾間支教老師的宿舍還亮著燈。

肖子校坐在升旗台前的台階上,分不清自己在氣什麼。

她不過就是失聯了幾個小時,也許像葉上珠說的那樣,她累了,趕完稿不小心睡了過去,手機沒電了等等。不用餘之遇說,他自己都能找到一堆理由。可因為她今天見過陸沉,肖子校不想聽她對自己說那些看似合理正常的理由,哪怕事實確實是那樣。

遊思妄想間,寂靜的夜晚忽然傳來引擎聲,草藥聽覺靈敏,聞聲豎耳,警惕。

肖子校隱隱覺得那引擎聲格外熟悉,像是……大g。

怎麼可能?

可那是餘之遇,似乎沒什麼不可能。

隨著引擎聲漸近,緊閉的校門前有車燈亮起。

車子在基地外停下時,肖子校的手機再次響起,他像有預感似的一秒接起,沉聲:“哪兒呢?”

那邊不答反問:“你睡了嗎?”語氣很輕,深怕吵到他一樣。

電話那端背景音中的車聲和現實的聲音融為一體,肖子校站起來說:“沒。”

那邊停頓一秒,說:“那出來來給我開下門。”

草藥已奔向基地大門,邊哼邊用爪子撓,在撓不開的情況下它又折返回來,咬老爸褲子。

肖子校聽著話筒裡輕淺的呼吸聲,保持著通話拾步往校門口走,越近步伐越快。

基地大門完全打開時,餘之遇把大燈換成了行車燈。

夜幕下,大g駕駛位上的女人一臉的風塵仆仆。

她居然一個人開了近八個小時的車來了臨水。

肖子校有些恍惚,他站在車前,微眯眼與她對視。

通話還持續著,餘之遇隔著擋風玻璃看他:“我來查崗,看看你床上有沒有睡彆的女人。”

肖子校單手撐胯默了幾秒,沉聲:“餘之遇,我看你是欠教育了!”

餘之遇掛了電話,掛擋。

肖子校給她讓路,等她把大g開進去,他關了基地大門,穿過操場,走向宿舍樓後。

餘之遇把車開到樓後的空地上,和肖子校的大g停在一起,她沒急著下來

,倦極地趴在方向盤上。片刻,副駕一側車門打開,肖子校坐上來時,車門被用力甩上。

肖子校的視線落在她單薄的肩膀上,斥責的話分明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她總能輕易激怒他,又有本事瞬間讓他心軟。

一如現在。

她分分鐘沒了先前說查崗的氣勢,疲憊的模樣讓他連脾氣都發不出。

餘之遇緩了兩分鐘,坐起來,把車上僅剩的小半瓶礦泉水一口氣喝完,說:“我知道一個女人晚上開長途不安全,尤其還是山路。可等我找回理智時,人已經在半路了,你說我是原路返回,還是繼續往前走,往你身邊走?”

她本是在陳述事實,“原路返回”和“往你身邊走”的話,又似一語雙關。而她說話時並不看他,目光投向了車窗外:“這一路我都在想,我來乾什麼,是饞你身子了?是想再聽你叫我一聲‘寶貝兒’?還是心情不好要尋求你安慰?”

“開到路況最差那段,我油門沒給好熄了兩次火,忽然想明白了,我是要用事實證明,我早不是當年那個隻想坐他副駕的小女生了,我現在是可以握著方向盤,想去哪兒便能去哪兒的餘之遇。”

肖子校沉默地看著她倔強的側臉。

“原本我並不認為自己開始新生活,接納新的愛人有任何不妥,不對。可五年前的虛假利好消息曝光,讓中新集團變成了中新醫藥,五年後的今天,連中新醫藥都因為百創問題藥的牽累遭遇了資金困境。他被逼得出國,又被逼回來,都和我有關。祁南似乎也認定我對不起她,對不起陸沉,對不起中新。我既不想爭辯,又覺得委屈。”

“今天專訪,聽他說早有涉足中醫藥領域的想法,並因此做了許多準備。你知道嗎,他居然很認真地研究過你的履曆,想通過你的導師搭橋請你做他的顧問,卻發現你是萬陽總裁的弟弟,是我男朋友,才退而求其次地選擇了杜濤。我突然很難過。難過於,因為我,讓他舉步維艱。”

話至此,她哽咽難言,仰頭靠在座椅裡緩了片刻,繼續:“我心情有點不好,換作以前,我可能會選擇去不三不四喝兩杯,可現在我不敢,怕被你罵。你人是在臨水,但你就是有那

種本事,恨不得隔著千裡的距離都能聞到我身上的酒味兒。”

“我確實是因為他有這樣的情緒波動,但我真的不是留戀過去,我就是覺得相比他的難,我卻如此幸福,心裡像有愧一樣。如果可以選擇,我倒寧願是他先獲得幸福。我不會打擾,隻會祝福。”

餘之遇揉了下眼睛,側身看向他:“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會讓你不高興。可怎麼辦,我藏不住,我不能像什麼都沒發生那樣跟你視頻,向你撒嬌。你可以生氣,罵我也行,隻要彆誤會,彆和我冷戰。”

她眼睛濕漉漉的泛著紅,是淚意,也是熬夜開車後的疲勞,肖子校看在眼裡,心口微疼。他一直都懂她對陸沉的惻隱之心,她太善良,因為先走出失戀的陰霾,看不得陸沉的原地徘徊。可她不能再回報以愛情,更沒有辦法幫中新度過難關,偏祁南還視她為敵,處處針對。

肖子校懂她的左右為難,所以他讓校謹行給陸沉讓出一條路。隻有陸沉扭轉了中新的局麵,讓中新重新在醫藥領域綻放光彩,她心中的負罪感才會削減。

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從中新受百創牽累遭遇資金危機時,她一個字都沒多問,他就知道,她又把一切過錯歸究到了自己身上。然而,事涉問題藥,但凡是有良知的記者,都會選擇曝光,根本不是她的錯。

當時他已經在和校謹行商量,不得已時,萬陽要不要注資中新。可中新的資金缺口太大,一旦萬陽施以援手,必然要絕對控股。畢竟,投入巨資後,不可能將中新的掌控權還放在老陸總和商女士手裡。那就等同於收購,在陸家人眼中,萬陽反倒成了落井下石。

最好的結局無異於就是現在,陸沉自己帶回了資金,且保住了控股股東的身份,對於中新有絕對控製權。

正是因為這一波操作,肖子校和校謹行才沒小看陸沉。他看似沒有攻擊性,實則是有攻擊力的。他或許更喜歡做科研,但他不是完全不擅長管理和經營。隻要他開疆拓土的初期,彆有同業刻意夾擊,他勢必可以為中新殺出一條路。

隻不過,餘之遇對他的認知,還停留在五年前,學生時期的陸沉身上。

現在卻不是給她講這

些的時候,責備的話也不想再說了。

肖子校在心裡歎了口氣,他推開車門下去。

餘之遇微怔,以為他是生氣走了,她眼淚刷地掉下來。

肖子校從外拉開駕駛位一側車門時,就見女朋友在抹眼淚,他邊以訓誡的口吻說:“這是最後一次為他掉眼淚,再有下次,我絕不原諒。”邊橫抱起她。

餘之遇用手臂環住他脖頸,泣聲辯解:“……我不是。”

“不是就憋回去。”肖子校斥責了句,抱她回宿舍,隨後又出去一趟,把她的電腦包和行李箱取回來,打開後一看,裡麵隻有幾件換洗衣服,足見她確實是臨時起意,匆忙之下收拾的。

見眼淚還沒乾利索的小女人在啃桌案上的牛肉乾,他微擰眉:“晚飯沒吃?”

餘之遇鼻音很重地說:“沒來得及。”

天越來越黑,她為了趕時間,一路都沒怎麼休息。

肖子校把找出來給她當睡衣的t恤放在床上,說:“等著,我去給你煮碗麵。”

“不用了,我好困,隻想睡覺。”餘之遇拉住他的手,“我包裡有一小袋薏米糊,你幫我泡了吧。有開水嗎?”

等她把一小碗薏米糊喝光,又洗了個戰鬥澡,已是淩晨。

關了燈,肖子校平躺在外側,餘之遇側身向他,想了想,用小手輕輕碰了碰他。

“嗯?”

“你生完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