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腳相加凶悍異常,不過在打小練過八極拳的秦逍眼中,市井鬥毆就是亂打一通,實在上不得台麵,比之都尉府衙差們有板有眼的功夫遠遠不如。
都尉府的衙差們平日裡自然是經常習練,便是各監牢的數十名獄卒,韓雨農也會定期組織起來練習一些拳腳功夫和刀法。
秦逍那時候隻覺得韓雨農一招一式都是威風凜凜,那刀法更是犀利驚人,當時隻想著若有朝一日能有韓雨農那般高明的功夫,此生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此刻看到沐夜姬與左文山比鬥,才知道都尉府的拳腳功夫簡直是是三歲幼兒練的把式。
外麵隱隱傳來陣雷之聲,秦逍微皺眉頭,心想難不成還要下雨不成?
但很快便聽出,那分明不是雷神,而是左文山出手之時,勁風所發出的聲音。
一開始沐夜姬還能與左文山不相上下,但沒過多久,秦逍便發現沐夜姬似乎已經被逼得連連後退。
他心下頓時焦急起來。
一旦沐夜姬落敗,自己很可能要被左文山那幾人發現。
左文山在言語上對沐夜姬還算客氣,拳腳上卻是凶狠異常,一旦自己被他們發現,拳腳上固然不會客氣,恐怕言語上也不會有絲毫客氣。
而且自己突兀出現在這裡,左文山一定會起疑心,也一定會懷疑自己與沐夜姬有牽連。
這夥人以找尋紫木匣和沈藥師的下落為目的,從沐夜姬口中沒有答案,未必不會逼問自己。
一想到自己被這幾個家夥五花大綁,用各種嚴刑酷法逼問,秦逍隻覺得背脊發涼,先前還覺得沐夜姬是個女神經病,現在卻是期盼她一定要取勝,萬不能敗在左文山的手裡,心裡暗暗為沐夜姬鼓勁。
隻是沐夜姬被逼得連連後退,秦逍一顆心都要冒到嗓子眼。
倒是跟隨左文山而來的那幾人臉上顯出歡喜之色,方才被沐夜姬扇了幾十巴掌的那家夥此刻已經爬起身,眼中滿是怨毒之色盯著沐夜姬。
雖說沐夜姬處於下風,但她的身姿卻依然曼妙的很,閃轉騰移之間,還真像是在翩翩起舞。
“砰!”
一聲悶響,左文山一拳打在沐夜姬的肩頭,沐夜姬整個人就像是風箏般飛了出去。
秦逍大驚失色,那幾人卻已經歡呼出聲,更有人叫道:“晨劍司好功夫!”
左文山一拳得手,心下也是歡喜,不給沐夜姬喘息之機,如影隨形追上去,還沒靠近沐夜姬,卻見得沐夜姬穩穩落在地上,赫然轉身來,左手竟然已經摘下了酒葫蘆。
隻見得沐夜姬左手微微向上一托,從葫蘆口一道水箭噴出,幾乎與此同時,沐夜姬右手呈掌向那水箭拍出,從葫蘆口向上飆出的水箭瞬間折了方向,竟是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直向左文山暴射過去,速度之快,比神射手射出的箭矢還要快上許多。
聽得左文山失聲道:“不好!”足下一點,向後飄去。
隻是左文山為了不讓沐夜姬有喘息之機追過來,近在咫尺,這時候要退也是不及,而且那道水箭遠比左文山的速度快得多,“噗”的一聲,打在左文山胸口。
水箭打在左文山身體上,卻沒有濺開水花,而是直沒入左文山衣襟之中,左文山大叫一聲,向後已經翻倒在地。
“晨劍司!”
幾人見左文山坐倒在地,都是驚呼出聲,紛紛跑上前。
左文山卻已經兩手猛地撕開自己的衣襟,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隻見到自己胸口有一處烏青,形狀就如同長劍刺入的傷口,一張臉駭然變色,抬頭看向沐夜姬,慘然道:“你.....你練成了澤冰真劍?這.....這怎麼可能?”
其他幾人也都是駭然變色,臉上都是不敢置信之色:“澤冰真劍,這.....這是澤冰真劍?”
“有什麼好稀奇的。”沐夜姬仰首將酒葫蘆裡最後一點酒水飲了個乾乾淨淨,還用靈巧的丁香舌兒舔了舔葫蘆口,一臉無奈:“這下好了,最後一點存酒都沒有了,就說不要動手,這下你真的要賠銀子了。”
“恭喜.....恭喜師姐,恭喜你練成澤冰真劍......!”坐在地上的左文山竟然勉強擠出笑容,語氣中帶著討好味道。
沐夜姬咯咯嬌笑道:“你說過我天賦異稟,其實我也承認,我確實很聰明,練武也很有天分。說了你也彆生氣,你練了半輩子才練成元陽冥功,我練了三年就練成了澤冰真劍,所以你的天賦真趕不上我。”扭著腰肢向左文山靠近幾步,歎了口氣,道:“崔京甲以為你練成元陽冥功就可以將我抓回去,可是他如果知道我早就練成澤冰真劍,一定不會派你過來丟人現眼。”
“是我自不量力。”左文山依然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就是再練十輩子,也絕不是師姐的對手。”
沐夜姬看著左文山,笑盈盈道:“要不要我幫你解劍?”
左文山卻已經掙紮著跪倒在地,叩首道:“求師姐高抬貴手,幫我解劍,饒我一命!”連連叩頭,和之前那談笑風生鎮定自若的樣子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