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山耐著性子問道:“師姐,若是有了消息,該如何向你稟報?你是否一直留在龜城?”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明天會在哪裡。”沐夜姬收起傷感道:“你知道臨煌崖的那座小亭子,每個月十五你就過去看看我在不在。”
左文山心中雖然惱怒,但對沐夜姬也實在是沒有法子,點頭道:“那我每月十五悄悄過去找師姐。”
沐夜姬抬頭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夜空,揮手道:“不說了不說了,都快天亮了,我都困死了,要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你趕緊忙你的去吧。”
左文山要處理屍首,隻能先過去先將兩具屍首掛在自己的手臂上,爾後一手拎著一具屍首,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
秦逍看到左文山一下子帶走四具屍首,也是咋舌,暗想這人雖然敗在沐夜姬手裡,但確實是個厲害角色。
瞧見沐夜姬正往廟裡來,秦逍心下一緊。
普通的女人,看到今晚的場麵,就算不嚇得昏死過去,那也定然是膽戰心驚。
這位倒好,雖然沒有親手殺人,但那四名劍穀弟子卻是她慫恿左文山所殺,一片血腥,她卻從容淡定,仿佛一切都和她沒關係。
反正秦逍心裡明白,眼前這個女神經病,最好不要去招惹。
“看夠了?”沐夜姬從門外進來,先不說其他,問道:“你的葫蘆裡有酒?”
秦逍點點頭,但立馬想到什麼,馬上搖頭。
沐夜姬的酒葫蘆已經丟給了左文山帶回去交差,此時問自己葫蘆裡有沒有酒,秦逍立刻就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
本來酒葫蘆裡麵沒有那個秘密的話,連葫蘆帶酒一起送給她也沒什麼,給她個好印象,讓她不好意思對自己動手。
但葫蘆裡有內葫,雖然需要觸動機關才能被發現,但誰知道她會不會不小心碰到機關,那機關就在葫蘆底,一旦被這女神經發現自己的葫蘆裡盛著血液,麻煩可就大了。
“沒酒?”沐夜姬伸出手,沒好氣道:“拿來我看看。”
秦逍按住酒葫蘆,心知以沐夜姬的手段,隻要一伸手就能將自己的酒葫蘆搶奪了去,自己根本無力抵抗。
但他卻是記得,方才沐夜姬對那幾人說過,劍穀第三條戒令,便是不得強搶他人之物。
沐夜姬顯然是劍穀門人,按道理她也應該遵守劍穀的規矩。
不過這裡荒僻無人,隻有自己和這個女神經病,也不知道她是否將門規戒律拋之腦後。
雖說如此,秦逍卻還是硬著脖子道:“你們有戒條,不得強搶他人之物,難道.....難道你忘了?”
沐夜姬一怔,想不到他會說出這話,但瞬間就笑道:“你都聽到了?那好的很,你說的沒錯,劍穀還真有這條戒令。”身體前傾,湊近秦逍,似笑非笑道:“你放心,我不會搶奪你的葫蘆,不過這裡就是你今晚的葬身之地。”
她這身體一前傾,裡麵的麻布衫微微敞開了領子,雖然廟內昏暗,但秦逍目光掃過領口,卻是看到裡麵峰巒起伏,一道丘壑深不見底,隨即聞到從沐夜姬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
這味道其實很奇怪,既有一股酸酸的味道,似乎是汗漬氣味,但其中卻隱隱含著一股淡淡的幽香。這時候看沐夜姬那張臉,昏暗之中,那張臉白皙的很,輪廓卻不像關內的唐人,但也不像西域人。
她五官麵相偏向唐人,但比之唐人更為立體,鼻子更挺翹一些,嘴唇也更豐厚一些,有一雙大眼睛,眼眶之內如同布滿了霧氣,朦朧一片,這就讓她的一雙眼眸顯得嫵媚異常。
秦逍先前判斷她不會超過三十歲,此時看的明白,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最多也就二十五六歲年紀,不過確確實實是一個萬裡挑一的大美人。
沒有了少女的青澀,隻要她不開口說話,有著嬌美麵孔和腴美身段的她,卻還是散發著濃濃的女人味。
“不給你酒,你就要殺人?”秦逍知道沐夜姬美則美矣,但卻不是善類,往後退了一步。
“放屁,老娘沒那麼不講理。”沐夜姬罵道:“今晚發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也知道左文山回到劍穀做臥底,這事兒要是被你傳揚出去,一定會壞了我大事,所以我才要殺你滅口。”猛地抬起一隻手,作勢要出招。
秦逍大吃一驚,失聲道:“師.....師姑!”
沐夜姬手一頓,詫異道:“你喊我什麼?”
“師.....師姑!”秦逍額頭冒汗,他知道這女魔頭還真不將彆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真要出手殺自己,自己這條小命瞬間就要報銷,這個時候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自救:“我喊你師姑,你.....你就是我師姑!”
沐夜姬好笑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你師姑?真是無恥,想讓我饒你性命嗎?”
“不是不是,師姑聽我解釋。”秦逍硬著頭皮道:“沈藥師.....沈藥師是不是你大師兄?我.....我是他的徒弟,你們情同兄妹,所以......所以你當然是我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