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跟著寧誌峰進了攬月坊,才發現這裡麵比外麵更為華美。
從外麵看,攬月坊已經很是氣派,進了裡麵,就隻能用奢華來形容。
大堂正中間,兩名身著華麗飛天服的舞姬正在一座圓形木台上翩翩起舞,四周一圈都是桌子,所有桌子都坐滿了人,觥籌交錯,男人們的眼睛都盯在舞姬身上,半刻都不舍離開。
在桌上陪客的姑娘們爭奇鬥豔,不過在那兩名飛天舞女的光彩下,卻都黯然失色。
西陵雖然名義上是大唐疆域,但在這片土地上有著從各方來的人們。
作為西陵第一雄城,除了從關內而來的唐人,也有許多從西域諸國而來的商旅,此外在城中不乏兀陀人和圖蓀人的身影,甚至於遙遠東北方渤海國的商旅也有出現。
西域的商人不但會帶來許多異域特產與唐人交易,甚至有一些人還會帶來西域的美女,當做貨品賣給各家樂坊作為舞姬。
西域舞女有著過人的舞蹈天賦,充滿異域風情的舞蹈以及魅惑眾生的容顏,讓西域舞姬深受達官貴人們的喜歡,不過這些舞姬的身價昂貴,沒有實力的樂坊,很難買下西域舞姬作為樂坊的台柱子。
奉甘府城是西陵第一雄城,而攬月坊是城中第一樂坊,實力雄厚,據說背後有數大門閥世家作為靠山,所以西域商人一旦有舞姬在手,來到奉甘府城,第一時間便會送到攬月坊。
攬月坊若是買下自然更好,若是覺得不夠出眾,西域商人才會想辦法賣給其他的樂坊。
進了攬月坊的西域舞姬,通常也隻會在裡麵待上三五個月,等客人們覺得有些膩味了,就會有新來的舞姬頂替上來,而原來的舞姬,要麼以天價賣給富賈巨商,要麼就會被西陵門閥帶走,成為私房玩物。
西域舞姬在樂坊是真正的賣藝不賣身,再多銀子,也不會陪客共度春宵。
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也正因如此,西域舞姬就成了攬月坊日進鬥金的保證,也讓攬月坊始終屹立於樂坊首位而不動。
秦逍跟著寧誌峰從廊下走過,遠遠看著台上妖豔性感的西域舞姬,心下卻也是砰砰直跳,一瞬間,腦中竟是想起小師姑,不知道若是小師姑在這台上扭腰擺臀是否也會吸引這麼多人?
這念頭剛剛閃過,不自禁打了個噴嚏,心下駭然,暗想難道自己在腦中褻瀆小師姑竟然被小師姑感應到?
寧誌峰顯然對這些太過習慣,一眼也沒看到台上的舞姬,帶著秦逍上了二樓,到了最靠左首裡間的一處屋內,剛一進去,便覺裡麵十分寬敞,中間擺著一張極大地案子,幾人席地而坐,桌上酒菜豐盛,居中而坐的正是宇文承朝。
寧誌峰領著秦逍進來時,眾人的目光立時都瞧過來,宇文承朝麵色泛紅,一看便是已經飲了不少,瞧見秦逍,立刻笑著招手道:“王兄弟,快過來,快過來,大夥兒正等著你。”
秦逍向眾人一拱手,目光掃過,圍桌一圈的幾人中,胖魚、趙毅秦逍自然認得,還有一人昨晚也見過,知道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就是大鵬。
大鵬瘦長臉,皮膚略有些發黑,抬頭看了秦逍一眼,點點頭,也不多說什麼,胖魚也是向秦逍笑了笑,趙毅倒是熱情一些,開口道:“王兄弟,大公子等著你過來,可是給你準備了好酒,今晚不醉不休。”
寧誌峰過去在大鵬邊上席地坐下,秦逍也過去,在宇文承朝右手邊坐了,見到桌上酒倒是喝了不少,不過菜肴卻沒動多少,一桌加上自己,共有六人,但卻擺著九隻酒碗,這桌案極大,圍坐十人都不嫌擁擠,所以空出不少地方。
秦逍看在眼裡,心知雖然是在樂坊買醉,但宇文承朝顯然不是過來尋歡作樂,多出的那就隻碗,自然是當作其他幾位兄弟還在。
宇文承朝在長義候府遭受排擠,不受待見,感受不到家人的親情,是以將感情寄托在兄弟之情上,與胖魚這些部下稱兄道弟相處融洽,此番折損兩名親信,還有一人生死未卜,自然是心情不好。
秦逍剛剛坐下,還沒拿起酒碗,就聽外麵傳來聲音道:“大.....大公子!”一人畏畏縮縮出現在門前,正是那馬公子。
宇文承朝皺起眉頭,寧誌峰過去在宇文承朝耳邊低語幾句,宇文承朝臉色更加難看,看了秦逍一眼,這才向馬公子招招手,馬公子忙躬著身子進了屋裡,賠笑道:“大公子在飲酒?大公子若是不嫌棄,給我個麵子,今晚這裡的開銷我來請客,我......!”
“你是什麼東西?”宇文承朝冷冷道:“你有什麼麵子,老子為何要給你麵子?”
馬公子額頭冷汗如雨,尷尬道:“大公子,是我的錯,我......!”
“你剛才在樂坊大門外說,這攬月坊不許野狗進來?”宇文承朝盯著馬公子的眼睛,目光如刀。
馬公子普通已經跪倒在地,聲音發抖:“大公子,我胡說八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是.....是我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