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雖然無法確定唐蓉是否真的就是受寒症折磨,但此時他已經沒有其他辦法,心想即使血丸無法幫助唐蓉,至少服下血丸也不會有太大的害處,看著唐蓉那張漂亮的臉因為痛苦而雙眉緊蹙,不再猶豫,將血丸湊近唐蓉嘴邊,輕聲道:“蓉姐姐,你服下這顆藥丸,或許能減輕痛苦。”
唐蓉卻沒有回應,顯然聽不到秦逍在說什麼。
秦逍沒法子,隻能微抱起唐蓉,掐住她下顎,將血丸放入她口中,隨即將她身體向後仰倒,靠在自己懷中。
他知道這時候唐蓉模糊不清,未必能吞噎下去,好在這血丸入口之後,很快就會融化,血液就能流入喉中。
他先不讓唐蓉躺下,就讓她這般坐著靠在自己懷裡,用大氅裹好她身子,再從後麵抱住她腰,用身體溫度儘量幫助唐蓉抵抗寒意。
外麵天已經亮起來,大雨也已經停了下來。
好一陣子過後,唐蓉的身體竟然真的開始慢慢變暖,冰塊般的寒意漸漸散去,身體也不再顫抖,隻是靠在秦逍懷中沉沉睡去。
之前雖然閉著眼睛,但唐蓉隻是在昏迷中,此刻才是真正睡著。
秦逍抱著唐蓉,感覺到唐蓉身體寒意消失,沒過多久,變得溫暖起來,幾隻火堆也早已經將兩人的衣衫烘乾,秦逍時不時伸手去添柴火,石洞之內,一直保持著暖融融的溫度。
秦逍鬆了口氣,但腦子裡卻滿是疑問。
血丸服下,效果可以說是立竿見影。
如果不出意外,唐蓉果然和自己一樣,也是身患寒症。
秦逍知道,這樣的寒症,不似其他病症那樣是身體問題,而是有人做了手腳,人為所致。
唐蓉患上寒症,又是誰做了手腳?
這種寒症哪怕是因為有人做手腳,那也是極其罕見,至少秦逍從不見其他人有過同樣的病症,唐蓉是他遇上的第一個同病相憐的患者,她又為何會被人在身體裡做手腳?
他對唐蓉的來曆和身份更是好奇無比。
過了小片刻,唐蓉的呼吸均勻下來,不似之前那般有氣無力。
心頭石頭落下來,這時候一陣輕鬆,雨後林中的清新氣息彌漫進山洞內,與唐蓉身體散發出的幽幽體香味道混合在一起,鑽入秦逍鼻中,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這.....這是哪裡?”秦逍正自沉思的時候,忽聽得唐蓉聲音響起來。
秦逍心下歡喜,忙道:“蓉姐姐,你.....你醒了嗎?這可太好了。”
他話聲剛落,便感覺唐蓉猛地一掙紮,從他懷中掙脫開去,秦逍一怔,唐蓉已經轉過身來,瞧見秦逍赤著上身,已經恢複血色的臉上顯出驚怒之色,厲聲道:“你.....你乾了什麼?”
她這一掙脫,裹在身上的大氅散開,漏出裡麵破爛衣衫,雪嫩綿峰呼之欲出,更是吃驚,立馬裹上大氅,遮住了身體。
秦逍擔心她肩後的箭傷,急道:“你彆動,箭傷還沒好,動作太劇烈,傷口會......!”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唐蓉雖然恢複不少,但體力顯然還沒恢複,軟軟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卻還是帶著惱色道:“我.....我為何在這裡?你又做了什麼?”
秦逍見唐蓉聲色俱厲,隻能苦笑道:“你放心,我沒有傷害你,更沒有對你做什麼。你.....哎,昨晚發生什麼,你是不是都忘記了?”
“昨晚?”唐蓉蹙起秀眉。
“兀陀騎兵追拿我們,你應該記得吧?”秦逍問道。
唐蓉微點螓首:“記得,你拉我上馬,兀陀騎兵在後追拿,後來......!”她漂亮的臉上顯出一絲苦惱之色,抬起一隻手臂,右手搭在額頭,似乎在回想昨夜到底發生什麼,但這手臂抬起,大氅也就立時散開,她吃了一驚,忙低下手臂,重新裹好,若有所思道:“我好像中了一箭,後來.....後來好像還下了大雨。”
“記得就好。”秦逍道:“你中箭淋雨,我瞧見這邊有樹林,進來避雨,運氣很好,發現了這山洞,所以帶你進來避雨,然後替你將箭取了出來。敷上了傷藥。”
唐蓉微扭頭看了一眼,雖然看不到身後,但也知道自己身上的箭矢確實被取出,而且傷口也確實做了處理,聲音溫和了一些:“那.....那可多謝你了。”見秦逍赤著身子,立刻彆過臉,不去看他。
“你昨晚身上發涼,我怕你著涼,所以脫了衣衫給你蓋上,保證沒有對你做什麼。”秦逍歎道:“你要真的不信,我也無話可說。”
唐蓉微點頭,她畢竟不是懵懂無知的小姑娘,秦逍有沒有對她做什麼,她自然也清楚,知道秦逍並沒有趁人之危,臉色緩和許多,但隨即蹙眉道:“你.....你說我昨晚受涼了?”
秦逍對美人姐姐身患寒症的事情自然是十分好奇,但也知道不能直接去問,故作隨意道:“是啊,一開始身子發燙,後來身體越來越涼,我探你額頭,就像冰塊一樣。”
唐蓉秀眉緊蹙,沒有說話,向洞口外看了一樣,這才問道:“為何.....為何抱著我?”
“不是我抱你,是你讓我抱著你。”秦逍看著美人姐姐,很認真道:“行走江湖,俠義為先,蓉姐姐讓我抱緊你,我.....我又怎能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