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承朝目齜懼裂,卻終是鬆開手,轉身要走,聽得秦逍在身後道:“你要走可以,將軍送給你的虎翼刀,難道你也要拿去送給樊子期?”
宇文承朝身體一震。
“將軍命令過,無論在何種情況下,你都不得自儘,你現在去送死,與自儘有何區彆?”秦逍盯著宇文承朝寬闊的後背:“將軍送你虎翼刀,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讓西陵重歸大唐,虎翼刀伴隨他半生,最終交給你,可見對你寄予厚望,他還囑咐過你,等西陵回歸大唐之後,你這把刀還要還給他老人家。”聲音陡然變的冷厲起來:“你將將軍的話當作放屁嗎?”
宇文承朝身體晃了晃,拔出腰間虎翼刀,身體微顫,終是頹然地坐倒在地上。
“宇文家已經不複存在。”宇文承朝有氣無力道:“虎騎也定然被樊子期他們控製,我們要人無人,要錢無錢,如何收複西陵?”
秦逍走到宇文承朝身後,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在他身邊坐下,輕聲道:“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可是我心中的大公子,從來不會因為任何挫折而意誌消沉。大公子,隻要我們還活著,就還有希望,不將西陵收回,不殺儘那幫人,我們都沒有資格死。”
宇文承朝扭過頭來,秦逍微微點頭,道:“還有長生軍,還有朝廷,還有澹台懸夜,將軍被害,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你覺得朝廷會發兵西陵?”
“我不知道。”秦逍冷笑道:“可是大唐帝國的將軍被謀害,我們的皇帝陛下如果無動於衷,如何向大唐軍民交代?我聽說澹台懸夜深得皇帝器重,他與將軍是結拜兄弟,如今將軍被害,澹台懸夜難道無動於衷?隻要他能夠說服皇帝,調兵出關,我們就可以與樊子期一決雌雄,如果那時候戰死沙場,即使沒能殺死那夥人為將軍報仇,也不會太窩囊。”
宇文承朝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朝廷不會無動於衷。”握起拳頭,冷笑道:“將軍麾下的長生軍驍勇善戰,他們一定會請命出關,隻要朝廷調動長生軍,樊子期他們也就活不長了。”
秦逍臉色卻變得凝重起來,搖頭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你這是什麼意思?”宇文承朝疑惑道。
一名夜鴉也忍不住道:“隻要朝廷準許長生軍出關,定能為將軍報仇。”
“你們有所不知,昆侖關外,此時已經集結了數千精銳。”秦逍道:“他們是兀陀八部挑選出來的精銳,如今就駐紮在駐馬湖一帶,距離昆侖關不過三天路途。而且昆侖關的守軍已經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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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封鎖關隘,並不讓兀陀騎兵集結的消息傳入關內。”
宇文承朝和三名夜鴉都是臉色大變。
“兀陀人要攻打西陵?”宇文承朝下意識道:“他們真這麼快的動作?”
秦逍搖頭道:“區區幾千人就想攻打西陵,兀陀人還沒有那麼愚蠢。昆侖關守將叫做殷不破,大公子可認識?”
宇文承朝點頭道:“認識,他本就是西陵人,駐守昆侖關的幾百人,幾乎都是西陵人。”
“我從他口中知道,那批兀陀人並非意圖進犯西陵,而是受人雇傭。”秦逍眸中閃著寒光:“當時我並不知道是什麼人雇傭了他們,雖然知道西陵可能有什麼變故要發生,卻沒有想到會是樊子期那夥人作亂。現在看來,那支兀陀騎兵,應該就是樊子期這夥人所雇傭。”
宇文承朝隻覺得匪夷所思:“你是說,樊子期他們雇傭了兀陀騎兵?”
“如果我沒有猜錯,樊子期他們敢作亂,底氣就是來自兀陀。”秦逍緩緩道:“若非如此,他們又怎敢謀害將軍,讓西陵處於兩麵受敵的狀況?這夥人已經與兀陀有勾結。”
宇文承朝倒吸一口寒氣,握拳道:“他們瘋了,竟然要將西陵拱手送給兀陀人!”
“不是。”秦逍搖頭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樊子期也未必真的是要將西陵拱手相讓。”
宇文承朝狐疑地看著秦逍,秦逍道:“如果樊子期真的投靠兀陀,任務是謀害將軍,得手後將西陵交給將軍,那麼在關外就不會隻有幾千兀陀騎兵。西陵三郡,土地遼闊,隻派出幾千人,根本不足以鎮守西陵。如果我是納律生哥,至少也會調動一兩萬人作為先鋒,隻等著將軍被害後,立刻入關,迅速控製西陵的局勢,此時宜早不宜遲,可是納律生哥並沒有這樣做,而且殷不破聲稱那些兀陀騎兵是被雇傭而來,甚至是八部騎兵,我相信殷不破所言恐怕不假,那些騎兵確實是被雇傭。”
“如果真的將西陵拱手相讓,也就不存在所謂的雇傭。”旁邊一名夜鴉皺眉道。
秦逍微微頷首,道:“所以我懷疑他們之間應該達成了某種協議,協議的具體內容,卻難以知曉。”
“他們雇傭兀陀騎兵的目的是什麼?”夜鴉問道:“他們騙將軍入城,趁機控製了都護軍,城中都是他們埋伏的人,人多勢眾,根本用不上兀陀人。而且兀陀人也確實沒有出現。”
“長生軍!”秦逍很肯定道:“我現在終於想明白,關外集結的兀陀騎兵,並非是為了對付將軍,而是為了對付長生軍。兀陀騎兵出現在關外,無人知曉,將軍遇害之後,一旦長生軍出關平亂,那支兀陀騎兵必然悄無聲息地進入西陵,爾後埋伏在西陵,以逸待勞,朝廷和長生軍並不知道兀陀騎兵已經進入西陵,如此一來,他們便可以打長生軍一個措手不及。”
宇文承朝悚然道:“原來如此,那夥人不但要害死將軍,竟然還要伏擊長生軍,借助兀陀人的力量將長生軍一網打儘,真是歹毒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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