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蚡立時佯作驚訝道:“是黑羽夜鴉?”
“大人不必驚訝。”秦逍含笑道:“此番進京,除在下之外,你應該見過另一位夜鴉,他與我一樣,也是專門來京都稟報軍情的信使,而且比我早兩日來到兵部。”
竇蚡似乎想不到秦逍如此直接,嘴唇動了動,卻無說話。
“竇大人,與秦逍一同進京的還有兩名信使。”朱東山再次端起茶杯,慢條斯理道:“有一人是甄郡都尉府的都尉韓雨農,此人入京之後,在客棧歇了一夜,次日便前來兵部報訊。”看向秦逍,秦逍已經點頭道:“不錯,韓都尉離開客棧的時候,確定是要前來兵部。”
朱東山對秦逍的證言很是滿意,頷首笑道:“可是韓雨農當日離開之後,一去不回。韓雨農雖然說要來兵部,但如果中途改了主意,那也說不定。不過秦逍擔心韓雨農失蹤,會耽擱十萬火急的軍情,想著要儘快找到韓雨農。但他初來乍到,對京都的情況一無所知,萬般無奈之下,才找到了我們刑部,希望刑部能幫忙找人。”品了一口茶,才慢悠悠道:“韓雨農在京都失蹤,本來這樣的事情直接交給京都府去辦就好,可是盧部堂覺著韓雨農進京的目的非比尋常,京都府如果耽擱了,那就是誤了軍國大事。”
竇蚡終於點頭道:“朱大人所言極是,軍國大事,耽擱不得。”
“所以盧部堂決定,既然此事重大,刑部為了朝廷大事,必須要接下這個擔子。”朱東山道:“盧部堂的意思,派我來兵部打聽一下情況,如果確實不在兵部,刑部會讓畫師按照秦逍的描述,將韓雨農的形貌畫出來,然後在京都張貼尋人告示,重金找尋韓雨農。說來也巧,韓雨農的畫像畫出來之後,刑部都官郎鄭通立刻認了出來,說是二月初五日下午的時候,似乎見到韓雨農進了兵部衙門。”
竇蚡不動聲色,一直站在朱東山身後的那名刑部小吏終於上前,向竇蚡拱手道:“大人,卑職二月初五外出公乾,要辦點差事,剛好經過兵部衙門,當時瞧見有人正在兵部衙門前等候。”從懷中取出一副畫卷,打了開來:“這是按照秦逍描述,刑部畫師描繪的韓雨農樣貌,卑職看到這幅畫,越看越熟悉,秦逍又描述了韓雨農當日的衣飾,卑職立刻記起來,當日在兵部衙門前等候的人,正是畫中人。”
朱東山問道:“鄭通,你確定是在二月初五見到?”
“回大人,衙門裡有出行的記錄,最近十天,當值的時候,卑職隻在五月初二出了一趟衙門。”鄭通十分肯定:“卑職絕不會記錯,也絕不會看錯。若有絲毫差池,卑職願意以腦袋擔保!”
朱東山道:“竇大人,鄭通為人忠厚,而且眼睛很好使,他說當日在兵部看到,應該就不會有錯了,這也和秦逍所言對得上,韓雨農當日確是來了兵部。”
秦逍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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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竇蚡問道:“竇大人,不知韓都尉二月初五是否來過兵部?是否將西陵的軍情稟報給了部堂大人?”
竇蚡淡淡一笑,便在此時,卻聽得腳步聲響,隨即見到一身官袍的兵部堂官範文正從側門走了進來,人未到,已經聽他笑道:“韓雨農就在兵部。”走到堂內,竇蚡已經起身,讓出主座,範文正一屁股坐了下去,朱東山已經起身道:“卑職見過範部堂。”
“朱大人坐下說話。”範文正神色輕鬆,含笑道:“你們到兵部來,是為了找尋韓雨農?”
“正是奉了盧部堂之命,前來打聽一下。”朱東山含笑道:“秦逍身份低微,之前到過兵部,可是沒進衙門就被趕走,所以刑部為了不讓軍情耽誤,這才出麵過來問一下。”
範文正瞥了秦逍一眼,道:“兵部重地,確實不是誰都能進來。不過韓雨農確實到了兵部,而且這兩天一直在這邊寫折子。西陵叛亂,事關重大,必須要將前因後果寫得清清楚楚,若是含糊不清,如何向聖人呈奏?韓雨農從西陵來京,日夜兼程,疲憊不堪,又因為西陵丟失,心情沉重,精神恍惚,所以沒有及時將奏折寫出來。本官想著上奏的折子不可有絲毫差池,所以也沒有催促,讓他在兵部邊休息邊寫折子。”
“原來如此。”朱東山依然帶笑:“若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刑部也不必大動乾戈四處找尋了。”
範文正道:“這是兵部之事,老夫還真沒有想到能驚動刑部那邊。”看向秦逍,皺眉道:“秦逍,韓雨農雖然不見,你卻也用不著搞得人儘皆知。如果被京都百姓們知道西陵讓叛軍奪取,豈不是人心動蕩?即使宮裡知道,也隻會儘量隱瞞,不讓這樣的軍國大事散布出去,畢竟其中有些人居心叵測,萬一借此機會煽動百姓,後果極其麻煩。宮裡和朝中還沒有決定將消息放出去,你卻因為不見了韓雨農,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甚至勞煩朱大人跑來兵部詢問,你該當何罪?”
“範部堂不必生氣。”朱東山立刻笑道:“秦逍也是擔心韓雨農真的失蹤,如此誤了國事,年輕人做事衝動了些,這也可以理解。對了,部堂,韓雨農既然在兵部,能否讓他往刑部去一趟?”
“去刑部做什麼?”
“秦逍報了案,刑部也立了案。”朱東山人畜無害地笑著:“隻要韓雨農過去按個手印,證明刑部已經找到了失蹤之人,這件失蹤案也就結了。你也知道,盧部堂辦案公正嚴苛,刑部的手續也是井然有序,不可有任何馬虎。咱們兩個衙門沒多遠的路,韓雨農過去按個手印,立刻回來,咱們也就都輕鬆了。”見範文正嘴唇微動,還沒等對方拒絕,就接著道:“而且秦逍和韓雨農都是黑羽將軍手下的夜鴉,這幾天韓雨農失蹤,秦逍心急如焚,讓韓雨農出來見一見,也讓他放心,部堂,你說是不是?”
範文正微皺眉頭,竇蚡在旁笑道:“部堂,既然朱大人都這樣說了,讓韓雨農出來見見業無妨。”
“那你去將韓雨農帶過來。”範文正道:“便說秦逍在這邊,出來見一麵,好讓他的弟兄放心。”卻並不提讓韓雨農前往刑部按手印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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