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千行沒有否認,隻是笑道:“答案對你很重要?”
“很重要。”秦逍認真點頭道:“我相信蔣大爺會給我一個答案。”
蔣千行歎道:“即使上次之事是蔣某派人所為,今日秦令吏也算是一血前仇了。”抬手指向百步巷,冷笑一聲道:“今日你傷了青衣堂幾十號人,這些人以後的生活都要著落在蔣某身上。”
秦逍目光一冷,道:“如此說來,你承認上次是你派人行刺我?”
“青衣堂是京都大幫會,你與青衣堂結仇,自然要隨時準備應付各種不測。”蔣千行冷冷一笑。
秦逍點點頭,道:“既然你承認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什麼意思?”
“上次你派人行刺,今次布局欲殺我,也就是說,你前後兩次想要取我性命。”秦逍盯著蔣千行眼睛道:“你說今日之事到此為止,隻可惜現在如何結束不是由你說了算,而是由我說了算。”緩緩站起身,逼視蔣千行:“兩條手臂!”
蔣千行一怔,目光劃過寒芒:“兩條手臂?”
“你自己砍下自己的兩條手臂,我今日就可以放你一條性命。”秦逍神情冷峻,一字一句道:“一個人無論做出什麼決定,總要承擔後果和責任。”
蔣千行似乎聽到很好笑的事情,大笑道:“你想讓我砍下自己的雙臂?秦逍,你當真以為能登上這座樓,便可以主宰我的生死?”臉色一沉,神情陰冷,淡淡道:“你知道我是誰?”
“你剛才說過。”秦逍道:“青衣堂坐堂蔣大爺!”
蔣千行冷笑道:“那你可知道,京都城內,青衣堂有五百門人,青衣堂所控製的產業,遠不是你所能想。”
“我知道!”
“那你可知道,蔣某創建青衣堂之前,曾經在皇城之內擔任龍鱗禁衛。”蔣千行緩緩道:“現如今的龍鱗禁衛大統領,是我的朋友。”
“我不知道!”
“那你當然知道,你自己不過是兵部的一名小令吏。”蔣千行也是直視秦逍眼睛:“你的武功確實不錯,膽子也確實很大,可是在這京都城,你依然隻是螞蟻一般的存在。不要說你想取走我兩條手臂,隻要你動了我一根頭發,我可以保證你在京都城生不如死。”
秦逍看著蔣千行,忽然哈哈笑起來,蔣千行冷聲道:“你笑什麼?”
“蔣大爺,你是不是聾子?”秦逍歎道:“我剛才說的話,你當真以為我是在說笑?我今日明知這裡有陷阱都敢來,難道還會害怕你以後報複?還有,我說過,有恩我必報,有仇我也不會放過,我讓你斬下兩條手臂,你舍不得,難道你真的想將這條命送給我?”
蔣千行目光如刀鋒般盯著秦逍的眼睛,伸過手,從另一名青衣壯漢手中拿過刀,緩步上前,距離秦逍不過三步之遙停下,看著秦逍道:“我最後說一次,帶著你的女人,從這裡離開,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我最後說一次,砍下你自己的雙臂,否則你這條命今日就沒有了。”
“看來你很喜歡將事情做絕。”蔣千行冷冷道:“年輕人還是要講一些德行的好。”
秦逍點點頭,誠懇且認真道:“但凡是我的敵人,我絕不會讓他有後路,一定會斬儘殺絕。”
“你當真敢殺我?”
秦逍一隻手拿著沾有血漬的大刀,另一隻手則是伸過去將桌上那隻極為考究的茶壺提在手中,壺嘴對著刀身,以茶洗刀,很平靜道:“京都市井幫會青衣堂,綁架一名無辜的船娘,而這名船娘剛好是兵部庫部司令吏秦逍的朋友。於是秦逍登門要人,卻被青衣堂的幫眾圍攻,青衣堂坐堂老大蔣千行不但出口威脅,而且持刀意欲對朝廷命官下狠手,令吏秦逍迫於無奈,奮起反抗,為了自衛,誅殺了蔣千行......!”抬起頭,看向淮陽小侯爺,微笑道:“小侯爺,不知道到時候你是否能為我作證?”
淮陽小侯爺睜大眼睛。
“其實小侯爺不作證也沒有關係。”秦逍歎道:“青衣堂是京都最有實力的幫會之一,背後有靠山,手底下養著一群恃強淩弱的惡狗,所以京都的人們當然相信,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令吏秦逍絕無可能跑到青衣堂的地盤來鬨事,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就更不可能與青衣堂拔刀相向,所以他們會很同情令吏秦逍,一定會相信年輕的令吏是迫於無奈才奮起抵抗。當然,朝廷如果派人偵辦此案,一定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我聽說紫衣監在京都處處是眼線,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其他衙門就算不知,紫衣監也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
蔣千行眼角抽動,握刀的手已經微有些顫動。
“你曾經是龍鱗衛,這是我沒有想到的。”秦逍將茶壺中最後一點茶水倒儘,茶水混著刀上的血水滴落下去,聲音鎮定自若:“不過那是從前,你現在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市井百姓,我至少還是一名令吏,七品小吏在小侯爺這樣的貴人眼中不值一提,可畢竟也算是朝廷命官,市井幫會的大人物要謀害朝廷命官,相信大唐律也不會去偏袒一名幫會的坐堂大爺,蔣大爺,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