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點頭道:“魚玄舞已經交代。”
“楊蔡一開始也不清楚,汪鴻才每次找他,都是在月底的時候,其他時間,從來都沒有出現。”費辛輕聲道:“楊蔡發現這古怪之後,問過汪鴻才到底作甚營生,汪鴻才表現得很不滿,告誡楊蔡如果將他當做朋友,就不要問他的私事。楊蔡跟著汪鴻才,有酒有肉有女人,占足了便宜,汪鴻才既然這般告誡,他也就不再多問,隻是心裡覺得奇怪。”
官船並沒有停留在途中,而是繼續向江南行進,胖魚和耿紹則是佩刀在身,在船上巡邏,小心戒備。
秦逍緩步走到船舷邊,費辛跟著走了過去,運河水麵波瀾不驚,十分平靜。
“幾天前,魚玄舞突然找到了楊蔡,要楊蔡找幾名信得過的鏢師,護送她進京。”費辛站在秦逍身旁道:“魚玄舞拿出了二十兩金子,進京一趟能有如此豐厚的報酬,楊蔡沒有猶豫,一口答應,這才安排了此次北上。”
“一個婦道人家,突然要求護送進京,楊蔡也不問問緣故?”秦逍皺眉道:“他和汪鴻才相熟,知道魚玄舞是汪鴻才的妻子,魚玄舞找到他,他應該向汪鴻才問明情況。”
費辛道:“楊蔡當時確實很疑惑,而且詢問魚玄舞為何要進京,魚玄舞對他說是汪鴻才的囑咐,而且告訴楊蔡,汪鴻才遇到了大麻煩,她需要去京都找一個人,還告訴楊蔡,隻要能夠將她順路護送到京都,京都那邊還會有一筆重賞,足夠他過下半輩子,除此之外,魚玄舞就沒有再多說。楊蔡當時收了她二十兩金子,又得知進京還有重賞,自然是一口應承。”
秦逍閉上眼睛,夜風吹在臉上,沒有絲毫的涼意,和風煦煦。
“汪鴻才結識楊蔡,就是為了這一天。”秦逍終於道:“汪鴻才多年前就已經料到很可能有一天會遇到麻煩,他對之前認識的人一定很不信任,先後認識魚玄舞和楊蔡,就是為了發生意外的這一天,有人能幫他前往京都。他選中魚玄舞,並不是為了真的要娶她為妻,而是計劃這一天到來的時候,魚玄舞能夠按照他的囑咐前往京都,但他知道憑借一個弱女子,進京的途中一定很不安全,甚至會遭人追殺,所以結識楊蔡,對楊蔡的情況知根知底,確定由楊蔡作為護送魚玄舞的人選。”
費辛不無驚駭道:“這汪鴻才還真是不簡單的人物,花了數年的時間,悄無聲息的布局,魚玄舞和楊蔡隻是他手中的工具,但這二人卻不自知。”
“秦大人是否從魚玄舞手中拿到東西?”一直在邊上默不啃聲的陳曦忽然開口問道。
秦逍看向他,故意道:“什麼東西?”
“楊蔡交代過,汪鴻才居住的那間院子失火,被燒的一乾二淨。”陳曦平靜道:“今晚那群黑衣人襲擊船隻,也放火燒船,這一切隻能證明一件事情,魚玄舞手中有他們想得到的東西,而且這件東西對他們來說十分重要,他們未必需要這件東西,但一定要將之毀去。兩場大火,目的也隻有個,便是要將那件東西燒毀。”看向秦逍道:“汪鴻才苦心安排楊蔡護送魚玄舞進京,當然不是為了讓魚玄舞前往京都避禍,如果我沒有說錯,魚玄舞帶了一件在本案中極其重要的物件,進京是為了將這件物事交給某個人。”
秦逍笑道:“難怪聖人會派少監大人前來江南,聖人果然是知人善用。”
費辛有些疑惑,此行江南,名義上是秦逍巡案,但這位寺正大人見得紫衣監的陳少監喬裝打扮同行,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他至今還不知道秦逍和陳曦此行江南是為了江南內庫大案,但聖人派出秦逍和陳曦,江南之行,當然是事關重大。
“汪鴻才身在江南,出了事情,卻要派人前往京都,這起案子又如何會牽涉到京都之人?”陳曦神情淡定,緩緩道:“要揭開此案的蹊蹺,必須要知道魚玄舞送往京都的究竟是何物事,而這件物事,卻又是要送給京都哪個人物。”
便在此時,聽得腳步聲響,卻見胖魚走過來,向秦逍拱手道:“大人,那名賊寇已經醒過來了,是否要審問?”
秦逍先前跳上小船之後,殺一人,打昏一人,他出手甚重,那一拳打在黑衣人的後腦勺,黑衣人昏闕過去,一直沒有醒來,此時聽得胖魚稟報黑衣人已醒,點頭吩咐道:“將他帶上來吧。”
“從他口中,未必能問出什麼,不過是執行任務的小嘍囉。”陳曦道:“如果換做我是背後的人,花銀子雇人行凶,用不著讓自己的人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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