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瑞昕苦笑道:“我確實有罪,罪責難逃。但眼下我們要做的是追拿刺客,秦大人,找不到刺客,你我都是逃不脫乾係。”
“王五這個名字自然是編造的。”秦逍歎道:“大街小巷,叫王五的人多如牛毛,從名字上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想了一下,才向掌櫃問道:“那人長得什麼樣子,你可記得?”
“他有五十多歲了。”掌櫃回憶道:“皮膚很好,而且很粗糙,樣貌很普通,而且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修邊幅,很是邋遢。他說是北方人,那不會有假,看他的皮膚,應該是時常經受風沙......,對了,這人很愛飲酒,他被招進來之後,看到廚房裡有酒,就一個人拿了一壇,蹲在牆角喝酒,隻眨眼功夫一壇酒就被他飲得乾乾淨淨。這酒樓反正也經營不下去,有不少藏酒,他既然願意喝,也沒人去管他。”
秦逍問道:“身上可有什麼其他特彆之處?”
“也沒什麼特彆。”掌櫃的苦笑道:“小人以為這幫人也就在酒樓乾一天,今晚宴席散了,他們也就都走了,所以沒有太在意。而且小人這一天都很忙,刺.....刺客從頭到尾也沒說幾句話,而且說話含糊不清,連舌頭都捋不順,小人隻依稀聽出他不是江南口音,他說是從北方來的,小人也沒多問到底從哪裡來。”頓了頓,想到什麼,道:“不過這人似乎很懂酒,廚房酒窖裡有許多藏酒,他喝的兩壇酒,都是酒窖裡最好的酒,他隻用鼻子聞一聞,就知道酒的好壞。”
喬瑞昕皺眉道:“北方人大多愛飲酒,經常飲酒的人,聞一聞確實能分辨出酒的好壞,這並無什麼特彆之處。”頓了一下,才問道:“那人的樣貌你能不能畫出來?”
周弘忙搖頭道:“小人識得幾個字,讓小人寫幾筆字可以,可是從無學過作畫,那是萬萬畫不出來的。”
“喬將軍這個主意不錯。”秦逍道:“既然能記得刺客的樣貌,可以畫出來,哪怕畫不出完全相似,但有個大概的模樣,也可以全城張貼,下令通緝。”
“我正是這個意思。”喬瑞昕的提議的到秦逍讚賞,卻是讓喬瑞昕精神一振:“秦大人,城中有不少技藝精湛的畫師,我讓人找幾名畫師過來,按照描述,將畫像畫出來,爾後讓他看看那副畫像最酷似,再選出來作為通緝令的畫像。”
秦逍點頭道:“如此甚好。”
忽聽得門外傳來腳步聲,又聽到有人叫道:“中郎將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喬瑞昕立刻起身,出了門,卻見到是夏侯寧身邊的那兩名貼身侍衛。
這兩名侍衛本來跟隨陳曦一同出去追拿刺客,見到這二人,喬瑞昕急忙問道:“可抓到刺客了?”
兩名侍衛對視一眼,都是搖頭,一人道:“我們一直追拿,一開始還能看到陳少監的身影,可是追出兩條街,他們越走越遠,刺客和陳少監的身影都已經消失。我們帶人在周圍幾條街都找尋了一遍,沒有看到他們的影子。”
“陳少監單獨去追刺客?”秦逍此時也過來。
侍衛點頭道:“陳少監身手了得,不過那刺客的武功也極是厲害,我們跟不上他們......!”臉上有幾分懊惱之色。
秦逍頓時為陳曦擔心起來。
他其實也明白,刺客當著陳曦的麵殺了夏侯寧,身為紫衣監少監,職責所在陳曦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刺客逃離,如果置身事外,國相反倒會因此而埋怨紫衣監。
紫衣監裡所有的人,說到底都隻是聖人的奴才。
如果聖人因為陳曦沒有及時追拿刺客而震怒,必然會波及到紫衣監,陳曦為了保護上麵,也隻能硬著頭皮去追拿,至少這樣一來,紫衣監已經儘力,國相到時候也不好再責難紫衣監。
但秦逍卻知道,那刺客的身手絕不在陳曦之下,如果人多勢眾,那刺客自然不會糾纏,可是後麵這些人跟丟,陳曦獨自麵對那刺客,處境卻已經很是凶險。
不過這杭州城偌大無比,陳曦和刺客都是身手敏捷,這小半天的功夫,隻怕早就遠離了三合樓附近,身在何處,一時還真是難以找尋。
但想到陳曦精明過人,追拿刺客自然是要做出樣子,但他肯定也知道自己不是刺客敵手,落單之後,可能就會故意耽擱一會兒再跑回來,如此也就儘了職責。
又聽到馬斯聲響起,沒過多久,樓下傳來一陣雜亂之聲,樓梯很快也響起“咚咚咚”急促的腳步聲,就聽到刺史範陽的聲音傳過來:“侯爺在哪裡?現在情況如何?”
三合樓在城中繁華之處,距離刺史府衙門其實也不算很遠,事發過後,秦逍讓喬瑞昕趕緊派人去通知,畢竟在杭州的地麵上發生如此驚天之事,身為杭州刺史,範陽是必須要出麵。
“大人!”見到範陽出現,秦逍率先拱手行禮,喬瑞昕猶豫一下,也是拱手。
範陽身後,彆駕趙清和大理寺寺丞費辛緊隨其後,杭州知府毛易之也是一同前來,後麵更是跟著一大群刺史府的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