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親筆所題。”公主幽幽道:“本宮記得很清楚,五歲那年,父皇南巡,本宮隨在他身邊,來到杭州的時候,就是住在這裡。”
秦逍心想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按照公主的年紀推算,先皇帝再有兩年也就駕崩了,那應該是最後一次出京南巡。
“父皇當時的身體就已經不是很好。”公主道:“所以特地來到江南散心,本宮記得那次南巡,父皇的心情很不錯,和我說了許多有關江南的故事。我大唐以武立國,曆代先皇帝開疆擴土,建下了赫赫武功。不過父皇與諸多先皇帝心思不一樣,他以為真正要讓大唐永固,需要的是人心臣服,靠武力可以征服肉體,卻很難征服人心。”
秦逍小心翼翼道:“先帝說的沒有錯。”
“要讓人心臣服,便要讓天下百姓長久太平,衣食無憂,和睦共處。”公主緩緩道:“他不但希望大唐子民上下齊心,也希望大唐與周邊諸國和睦相處,為此特地寫了這三個字。”
秦逍猶豫一下,才道:“如果人人都是先帝一樣的心思,自然是天下太平。隻是先帝寬懷仁厚,但這世上為一己之力不顧蒼生社稷的人太多,他們唯恐天下不亂,要讓他們和睦相處,就必須擁有讓他們臣服的強大力量。”
公主微點螓首,道:“你這話沒有說錯。”抬起雙臂,解開自己大氅的繩結,秦逍站在身後,卻沒有動彈,公主蹙起秀眉,回頭看了一眼,道:“本宮是該說你太老實,還是太蠢?還不過來幫我一下。”
秦逍一怔,但馬上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幫著公主接下大氅。
大氅褪下,一身宮裝的公主殿下更是身段玲瓏浮凸,腴美豐潤,擺動腰肢,走到椅子坐下,抬頭看著秦逍道:“安興候的遺體在何處?”
“昨日剛剛被護送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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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逍一時也不知道將大氅放在何處,隻能搭在手臂上,這幾日公主顯然一直披著這件大氅,所以大氅上麵粘有公主身上的體香,彌漫開來:“神策軍中郎將喬瑞昕領兵護衛。”
“可有什麼線索?”
秦逍想了一下,才道:“刺客的武功極高,陳少監都被他打成重傷,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大天境。陳曦目前已經從鬼門關拉回來,但還有兩天時間才可能醒轉,我們也在等他醒來之後,看看能否從他口中問出一些線索。”
麝月微微頷首,看上去也並不歡喜,神情頗有些凝重。
秦逍忍不住湊近一些,輕聲道:“公主是在擔心什麼?”
“夏侯寧被殺,並不是什麼好事。”麝月美麗的眼眸兒瞟了秦逍一眼,輕歎道:“他帶著神策軍來江南,搶奪江南財富,能否得手,就看他本事,聖人看著江南爭鬥,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偏向誰。他在江南折騰歸折騰,畢竟還有國法在,倒也不敢毫無顧忌,也正因如此,你在杭州翻案,他才無計可施,不敢明裡和你爭鬥。”抬手指著身邊另一張椅子道:“坐下說話吧。”
秦逍卻沒有立刻坐下,而是過去將桌上那盞精致的燈盞端起放在麝月身邊的案上,麝月蹙眉道:“移燈過來做什麼?”
“屋裡有些暗,這樣能看清楚公主的麵容。”
公主一怔,淡淡道:“要看本宮麵容做什麼?”
“小臣要仔細聆聽公主教誨,公主對事情的態度,小臣隻有看清麵容才能判斷。”秦逍笑道:“察言觀色,免得說錯話被公主訓斥。”
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什麼時候學會這一套?”不過燈火靠近,那柔和的燈光灑射在公主美豔絕倫的麵龐上,白裡透紅,嫵媚嬌豔,確實是風情萬種。
“公主覺得安興候這一死,國相會毫無顧忌?”
“不錯。”麝月微點螓首:“你不知道國相對夏侯寧的感情,他一直將夏侯寧當成夏侯家未來的繼承人,甚至!”頓了一頓,漂亮的唇角泛起一絲嘲諷冷笑:“他甚至想過讓夏侯寧繼承聖人的皇位,如今夏侯寧死在江南,對國相來說,比天塌下來還要可怕,你說這樣的情勢下,他怎可能善罷甘休?如果找不到真凶,這筆仇他一定會放在整個江南頭上,至少杭州大批的官紳都要為夏侯寧陪葬,真要如此,聖人也未必會阻攔,你莫忘記,夏侯寧是聖人的親侄兒,大唐天子的親侄兒死在杭州,如果杭州不死些人,天子的威儀何在,夏侯家的威名又何在?”
秦逍皺起眉頭,輕聲道:“如此說來,找不到凶手,杭州將會大難臨頭?”
“我隻盼自己會猜錯。”公主苦笑道:“如果聖人縱容國相在杭州大開殺戒,即使是本宮,也保不住他們,甚至本宮連自己也保不住。”說到這裡,抬起手臂,手肘擱在案上,撐著臉頰,一雙美眸盯著燈火,神情凝重,顯然此事對她來說,也是異常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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