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寨聚義廳內,周鴻基臉色難看至極,沈玄感也是鎖著眉頭。
“大哥,不是我們不拚命。”杜子通灰頭土臉,解釋道:“他們設下了圈套,還使用了古怪的兵器。弟兄們從未見過那種兵器,死傷慘重,都慌了神,我想聚集大夥兒拚力死戰,可是場麵混亂不堪.....!”
周鴻基惱怒道:“五千人馬,你隻帶回一千多人,你告訴我,我怎麼向山裡交待?”
“他們不是死了,隻是跑散了。”杜子通忙道:“他們知道回來的路,很快都會回來。”
周鴻基又氣又急,道:“出兵之前,我就說過,這事兒要和老二商量,可是你非要自己領兵。現在好了,這一戰我黑山軍精銳受到致命的打擊,就算他們跑回來,從此以後,對官兵必然是心驚膽戰。如果這時候龍銳軍糾集遼東軍一起殺過來,你說怎麼辦?”
“大哥,是我該死。”杜子通抬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巴子,懊惱道:“你如何懲罰,我都不怨你。”
沈玄感歎道:“四弟,局麵再怎麼混亂,也不至於隻帶回這麼點人啊。你帶出去的那五千人馬,幾乎就是我黑山的家底。我現在隻擔心,昨晚亂成一團,弟兄們四處逃竄,官兵乘機追殺,如果都葬身草場,沒幾個人回來,咱們黑山必將大難臨頭。”
周鴻基看向周元寶,皺眉道:“元寶,你怎麼不說話?”
“義父,已經敗了,現在埋怨已經無用。”周元寶起身來,道:“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揪出內鬼。如果不揪出內鬼,接下來內鬼與官兵裡外勾結,那才是大難臨頭。”
“內鬼?”周鴻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什麼內鬼?”
杜子通宛若抓到救命稻草,急忙道:“不錯,大哥,山上有內鬼,他將咱們出兵的計劃泄露給了龍銳軍。龍銳軍對咱們出兵的時間兵力一清二楚,這才布下陷阱。你以前說過,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咱們這次出兵,龍銳軍了若指掌,從一開始咱們就輸了。”咬牙切齒道:“元寶說的沒錯,當務之急,是要揪出內鬼,他出賣了黑山,害死無數弟兄,接下來很可能還會繼續與官兵勾結,裡應外合,殺上山來。”
“你是說咱們的計劃被官兵知道?”周鴻基駭然道。
杜子通點頭道:“龍銳軍明明白白給我們設下了陷阱,如果事先沒有知道咱們出兵的計劃,絕不可能有此防備。他們挖了個大坑,就等著咱們跳進去。”
沈玄感皺起眉頭,道:“可是出兵的計劃,知道的人屈指可數,除了咱們四個,還能有誰知道?這事兒連二哥那邊都瞞著,他也是在你們下山之時,才知道此事。”
“他可有說什麼?”杜子通忍不住問道。
沈玄感搖頭道:“你們下山之時動靜不小,他就算是聾子也已經知道,不過卻沒有過來多說一句。想必是因為已成定局,他知道多說什麼也無用。”頓了頓,問道:“四弟,元寶,這事兒你們可對彆人提及過?”
“我隻和手下兩名心腹說過。”杜子通道:“宋侖和趙平都是跟隨我多年的心腹,功勞不小,絕不可能勾結官兵。”看向周元寶,問道:“元寶,你對誰說過?”
周元寶搖搖頭,意思很明顯,出兵之前,一個人也沒透露。
沈玄感皺眉道:“我隻和咱們紫金寨的兩位副頭領提及過,這次他們隨你一起下山,你們都認識,都是山上的老人,絕不可能出賣咱們。”
周鴻基臉色凝重,道:“難道秦逍長了順風耳不成?”
“當日咱們商議的時候,有沒有人在外麵竊聽?”沈玄感低聲道:“大哥,當日負責這裡守衛的是誰?”
周鴻基擺手道:“鐵牛也是跟
隨我多年的兄弟,當日是他帶著兩人在門外看守,我絕不相信鐵牛會出賣咱們。”目光掃過幾人,道:“不過這事兒有些古怪。你們想想,秦逍到鬆陽草場不到半個月,而咱們這邊已經有一年多沒有新人投靠。如果山上有內鬼,那麼內鬼是何人所派?又是什麼時候上的山?”
“最後投奔過來的那批人,也根本不可能事先知道這次計劃。”沈玄感輕聲道:“據我們所知,秦逍進京也隻是今年的事兒,在此之前根本沒人知道他會跑到東北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又怎可能事先派人潛入黑山?如果是朝廷早就安插在山上的內鬼,那麼為何之前和遼東軍廝殺,內鬼卻從未泄露過消息?”
周鴻基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可是如果沒有內鬼,秦逍又怎可能事先知道消息,從容設下陷阱?”
杜子通惱道:“真是見了鬼,要是揪出內鬼,老子扒了他的皮。”
“四弟,元寶,你們先去部署兵力,守住山上的重要據點。”周鴻基吩咐道:“官兵會不會趁勢殺來,咱們也不清楚,這次咱們損失慘重,定要提防官兵趁勢殺過來,一定要在各處要到據點安排充足的人手,不可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