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最好(1 / 2)

如許齡所說, 今天除了她以外還有彆的義工在,兩男一女,看樣子都是學生, 正在一間小屋子裡教孩子做手工——剪紙。

那個姑娘心靈手巧,兩個男生就算了, 出了一頭一身的汗,捏著硬紙擺弄半天剪不出一個樣子來。

池重喬:“……”

他寫得來字但不會做手工,光看著就覺得難。

心靈手巧又賢惠的遇舟應該是會的。不過陸遇舟去找院長談資助的實情去了,池重喬回頭看了一眼,這才拿下口罩和帽子, 敲門走進去。

裡麵的人頓時轉頭看向他,原本窩在那個姑娘懷裡的男孩掙紮著跳下地, 噔噔噔跑到池重喬身邊。

池重喬太高,彎下腰才讓那孩子握住他的手,他哄了兩句,先對著屋裡幾個震驚的年輕人笑了笑,他簡單做了個自我介紹,就跟低頭跟小孩們一起玩了。

三個學生驚愕過後,很快就鎮定下來,湊過來一起研究怎麼剪卡紙。

陸遇舟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 三個人圍在池重喬身邊, 幾個七八歲的孩子被他們逗得咯咯直笑。

在陸遇舟身後的許齡悄悄拿出手機, 拍了一張照片。

陸遇舟輕輕走進去:“喬哥。”

正握著一個女孩手教她剪紙的池重喬衝他一笑。

身後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嚓聲, 陸遇舟腳步一頓, 回頭看了眼還舉著手機的許齡。他的眼神自帶冷凍效果,許齡被他看得一哆嗦,心裡還納悶哪裡得罪了陸總,結果低頭一看,自己剛拍了喬哥大正麵的一張照片。

許齡的求生欲爆發:“這張拍得好,陸總我加你把照片發給你吧。”

陸遇舟微微頷首:“好,麻煩了。”

他拿出手機和許齡加了一個好友,許齡戰戰兢兢把照片傳過去,陸遇舟收到照片,眼中露出一點笑意:“謝謝。”

許齡連忙搖頭:“不不不客氣。”

眼看見陸遇舟進了門,許齡才鬆了一口氣:我的媽,喬哥是怎麼跟這種大/佬共處一室的?她光是聽陸遇舟道聲謝就覺得要折壽十年了,實在不能想象陸總這種人談起戀愛的樣子。

還磕CP嗎?得了吧,磕不下……

許齡一抬頭,看見陸遇舟坐在池重喬身邊,池重喬轉頭說了一句什麼,從進門開始就沒什麼表情的陸遇舟彎了彎唇角,接過了池重喬手裡的剪紙,垂下眼睛三兩下就剪出一個兔子的形狀,含笑遞給池重喬。

明明對他們都是冷淡又疏遠,對著喬哥就不這樣!

許齡:磕!為什麼不磕!看上去太好磕了!

……

池重喬陪著一群孩子鬨到下午六點多,夕照曬進屋子,池重喬才和陸遇舟出來。

院長一直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下午義工們要回去的時候,院長切了一盤的水果請他們,池重喬推辭不過,也跟著吃了兩塊。院長是閒不下來的個性,見他們坐著吃水果又慢慢回了自己的小房間做十字繡去了。

義工裡那個高個子男生道:“喬哥,你字寫得好,乾脆把這張紙換下來吧。”

說起來也是奇怪,一幫二十出頭的大男生見了同樣二十出頭的陸遇舟就活像老鼠見了貓,反而跟心理上大他們六七歲的池重喬玩得來,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跟那幫小姑娘一樣,開口喬哥閉口喬哥。

池重喬回頭看了眼,這間屋子是孩子的活動室,平常的各種活動大部分都是在這裡進行的,活動室的正前方掛著“知恩圖報”的字幅。

池重喬其實不大喜歡這四個字,但人家掛上的,他也不好說什麼,高個子男生一提,他有些遲疑:“不太合適……”

“合適!”男生乾脆道,“這東西我買的,當時沒彆的東西了,都是什麼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那些,這個是老板知道我們福利院才寫的。”

姑娘小聲道:“我們又不圖什麼。”

他們是做義工的,沒有工資。來福利院幫工,除了上學的能掙個德育學分以外,根本沒多少用,可這些男生女生還是抽出時間,儘自己所能地為孩子操心,不僅是花時間,平時在外麵打個工帶個課賺點錢還會往福利院貼不少。

圖什麼呢?不圖回報,圖一個心安理得。

池重喬站在“知恩圖報”前,這四個字確實不好,現在孩子還小不懂這四個字的意思,等他們長大了,這日日看到的四個字就會成為他們成長路上的枷鎖,時時刻刻都提醒他們出身福利院,受彆人的資助才能掙出頭。

很多出身孤兒院的孩子敏感且容易自卑,“知恩圖報”四個字簡直就是壓在他們身上的山,讓他們直不起腰,總覺得自己低人一頭。

就像寄人籬下的池重喬一樣,總覺得喘不過氣。

池重喬道:“換吧,換什麼呢?”

陸遇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站在他身邊,看了一會兒,輕聲道:“換成未來可期吧。”

幾個學生義工都看過《校草校花》,將未來可期四個字在心裡品了兩遍,都覺得再合適不過,當即拍板:“就這個好!”

對於一幫吃了無數苦的孩子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祝福?

池重喬點頭。

幾個學生連忙拚起桌子,許齡拿起手機:“喬哥我拍個視頻可以嗎?”喬哥親自給他們寫字!親自!好吧,是寫給孩子們的。

池重喬鋪上紙,聞言頭都不抬地笑:“沒什麼好看的,你願意拍就拍吧。”

陸遇舟自覺地給他研磨,池重喬筆尖蘸墨,並不急著下筆,而是找了會感覺,回想當時表演校草時候的心境,這才落筆。

這一次他沒有刻意收著,筆鋒淩厲儘顯,走勢大開大合,筆如刀斧,力透紙背,跟他內斂的麵相截然不同。

直到最後一筆寫完,池重喬擱下筆,陸遇舟也跟著放下手裡的墨錠,池重喬衝他一下,示意他看字。

陸遇舟道:“沒有比喬哥寫得更好看的了。”

邊上幾個眼巴巴的男生紛紛點頭。

池重喬搖頭:“我這才哪到哪,書法大家是看不上我這種野路子的。”

陸遇舟卻望著他:道:“書法大家又沒有親自給一幫孩子寫過字,在我眼裡,喬哥是寫得最好的。”

野路子正路子,都及不上一心溫柔,落筆含情。

……

許齡回到宿舍後躺在床上調出今天拍攝的照片和視頻,她今天拍了好幾個視頻,傳上雲空間後,挨個刪視頻。沒辦法,這些視頻太占空間了。

然而有兩個視頻,她在刪之前忍不住再次打開視頻。

第一個視頻一打開,先出現一雙手,手指修長有力,指尖帶著薄薄的繭,右手握著一把剪刀,鋒利的剪子在深紅的硬卡紙上剪出一隻活靈活現的兔子。

兔子剪完之後,被另一隻手拿起,似乎在某個人麵前晃了晃,被鏡頭外突然伸出來的一隻手拿走。

視頻到此結束。

剪兔子的是陸遇舟,邊上那個拿走兔子的是池重喬。

許齡原先腹誹陸總不近人情,可她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次看這個視頻的時候,就發現了很多白天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

冷淡的陸總在喬哥麵前,跟同齡的大男生也沒什麼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