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由校這個皇帝忽然大怒離開,公鼐顯然有些措手不及,直到朱由校都沒影兒了,他才看向孫承宗問道:“孫大人,陛下為何如此大怒?”
孫承宗搖頭苦笑道:“公大人,陛下本意是要利用這次林丹汗派出使節主動與我大明交好的機會,從林丹汗的身上多弄些好處,可是公大人的話卻與陛下的想法大相徑庭,而且公大人隻顧著麵子,還要幫林丹汗統一蒙古,卻絲毫不顧及我大明的利益,因此陛下才如此大怒的!”
公鼐更加不解地說道:“我大明乃是天朝上國,如果處處把個利字放在前頭,那我大明顏麵何在?”
這時孫傳庭實在看不下去了,插話道:“公大人,身為大明之臣,卻不去為大明攥取利益,那麼大明要這樣的大臣做什麼呢?難道就是為了讓這些人,極力從大明身上割肉,去資助大明的敵人?”
孫傳庭這番話說的極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罵人了,因此公鼐聞言便怒了,指著孫傳庭喝道:“汝一黃口小兒,書都沒讀過幾本,也敢在老夫麵前放肆?”
孫傳庭是萬曆二十一年(1593年)生人,今年不過才二十七歲,比公鼐可是小了幾十歲,他和與他同歲的洪承疇被朱由校選入軍機處,本來就有很多人不服,這次被公鼐這樣的老臣當麵怒罵,他也實在沒什麼辦法,總不能跟這老家夥動手吧?
一邊的洪承疇見孫傳庭被罵,卻沒有坐視不理,他上前一步抱拳道:“老大人,俗話說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我等雖是後·進末學,但胸中卻滿懷匡扶社稷,輔佐聖君的大誌,總比置身故紙堆中,去求那些看不見摸不著的聖人德行要來的實在!”
“你大膽!”公鼐被洪承疇氣的差點兒一口氣沒上來,但還是麵紅耳赤地喝罵道:“憑你也敢說什麼匡扶社稷,輔佐聖君?你們乃是聖上近臣,每日裡不思如何讓聖上讀聖賢書,尊聖人道,卻是終日弄些錙銖必較的下作事,聖上若是他日在史冊上留下罵名,爾等就是首惡!”
孫承宗見公鼐話說的越來越難聽,不得不站出來說道:“公大人慎言,陛下乃是不世出的聖君,劉閣老創普學要不時請教陛下,可見陛下學問之高絕對可稱為大家,自陛下登基以來勵精圖治,屢次掃蕩草原、遼東,又開互市以製衡蒙古,讓東虜和蒙古望我大明軍威而生畏,如此文治武功較古之賢王也不遑多讓,何以陛下就要留下惡名?”
公鼐被孫承宗訓斥了幾句,雖然心中氣惱,但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話的確過分了,便隱忍下來,岔開話題道:“且不論聖上的是非功過,隻說這次接待林丹汗的使節,你們軍機處到底是個什麼章程?”
孫承宗見公鼐服軟了,也不再窮追猛打,隻是木著臉說道:“這次林丹汗派使節過來,無非是想從我大明得到好處幫他統一蒙古各部,而陛下也定下來章程,那就是要逐步控製林丹汗以及蒙古各部,為徹底剿滅東虜和蒙古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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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孫承宗掃視了一下那幫禮部的官員,極其嚴厲地說道:“此事為最高機密,凡是今日聽到的人,不管是誰隻要泄露出去,都是殺頭的大罪,而且還要禍及家人,所以諸位千萬要關注自己的嘴!”
聽到孫承宗說“不管是誰”“禍及家人”,不少人都把目光投了寧錫明,他的女兒已經被封為貴妃了,可以說是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可以說孫承宗這番自然就是說給他聽的了!
寧錫明心裡也知道這點,坦然地起身施禮道:“孫大人,下官既然來了這裡,就知道責任重大,故而萬萬不敢有輕慢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