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渣了解一下01(1 / 2)

本書禁閱·不渡 童柯 6385 字 3個月前

蕭瑟涼風,烏雲散開,露出清透天光。阮綿綿踩著水窪,冒雨鑽入公交車站台,臨近下班高峰,已經有不少人等在那兒。

他拉開罩在頭頂的外套,撣了撣雨水,之前乘坐的那輛公交拋錨,踩急了刹車,他幫忙把驚到的孕婦送上救護車。在即將遇到高峰期的時候等了半小時,才跟著手機地圖跑到最近的公交車站。沒想到本來隻是毛毛細雨,突然雨點就橫衝直撞地落下,打在遮雨棚上劈啪作響。

車站陸續來了幾輛車,人流去了大部分,他坐上位置,望著如斷線珍珠般的簷邊。他來到這裡已經一周,根據腦海裡名為[禁書]界麵的提醒,知道了來龍去脈,他擁有十世處男之身,巧合撿到禁書並與之融合。隻要穿越到前世找到特定人物挽救,就有機會破除這種詛咒。

他放空雙目發呆,與腦海中的情聖們交流,直到聽到周圍傳來細微的竊竊私語才從交流中返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台附近站著一群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女,應該是剛放學。

阮綿綿若有所感,目光所及處,三三兩兩的學生撐著傘走向車站,一個令人側目的少年從雨幕中走來,無法形容的感覺,耳邊所有嘈雜聲音都消失了。

雨水順著少年額前的黑發彙聚而下,沿著白皙臉龐,透明的水光漂亮的宛若水晶絲帶,一雙無法長久直視的黑眸令阮綿綿回神,收回了視線。這樣簡單吸引所有人注視的,他隻在禁書空間的情聖們身上看到過,但這個介於青年與少年之間的男生卻又是另一種感覺,不將任何人放進眼裡,仿佛他身上的一切都是無意的,與周遭無關。

雖然沒有以前世界的記憶,但阮綿綿偶像包袱一噸重,自我杜絕這種失控感,坐回原地,才想到這裡應該是海原市第五高中附近,也是他即將轉學的學校。

那少年隨著人流上了一輛車,哪怕身後有疑似喊他的聲音也沒回頭,後車門關上,少年消失在視線中。阮綿綿才注意到地麵上的借書證,他撿了起來,沒有借書記錄,不過上麵貼著的照片屬於剛才那人,下方寫著初顯風骨的兩個顏體字:白沉。

周圍時不時傳來八卦聲,提到這兩個字頻率很高,一個學校大名人。

不遠處,撐著透明傘的少女收了傘,身邊還跟著兩個擠眉弄眼的同齡女孩,被擠兌的少女臉頰微紅,她撩了下碎發,悅耳的聲音在阮綿綿耳邊響起:“那……是我同學掉的借書證,能交給我嗎?”

阮綿綿抬頭,紮著馬尾辮,身材纖細的美少女不自在地眨著水汪汪的眼睛,被這樣精致得仿佛sd娃娃的少女望著,少有男性能忍心拒絕,注意到她那件校服襯衣也是五中的,阮綿綿遞了過去。

少女發現阮綿綿衣袖下難掩的青紫淤痕,還有身上飄來的淺淡藥味,意識到這可能是個打架過的同齡人,這些痕跡與班上那些常鬥毆的同學一樣,後怕地退後一步,有點尷尬地笑了笑,站遠了些,阮綿綿將外套穿上,遮住那些痕跡,淡定地重新坐回了等候椅上。

等他來到白家,早已過了約好的晚六點,天幕暗沉,雨還未停歇,淋濕的頭發與衣服已經在車內空調下吹了半乾。

白家目前輩分最高的就是掌舵人白檀,今天少見的回了家,年過四十卻還保養得宜,隻有眼角細紋增了成熟魅力,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白檀將淺嘗的茶擱下,目光深邃平淡。

阮綿綿濕漉漉像是被遺棄的小犬,那格格不入的樣子讓白檀笑了:“怎麼站那兒,客氣什麼,這裡以後也是你的家。”

他吩咐管家吳恕拿來毛巾和替換衣服。

少年換好了衣服,迷茫地垂著頭,白檀道:“青輪,你老家那邊的事都處理好了吧?”

顧青輪,是他第七世的名字。

阮綿綿點頭:“都辦好了,讓您費心了。”

管家吳恕將他的背包放進房間後又端來了一杯糖水薑茶,輕聲道謝。據說吳恕年輕的時候專職懺悔室裡的神父,很受歡迎,聽過各種秘辛與秘密,信徒們相信與他靠近身上的罪孽能被寬恕,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來到白家做起了管家。

阮綿綿捧著熱茶,不敢沾臀地坐在環形沙發邊緣。

“你父親的事,叔叔很抱歉,當年你和你母親離開後,過得很辛苦吧。”

顧青輪的父親以前是白檀的保鏢,早年白檀談生意跑遍各國,隻要能賺錢都能鑽營進去,危險與否並不在他的考量範圍內,一次在中東遭到當地武裝組織綁架,顧父用性命將白檀救出,最後連遺體都無法帶回國。為此白檀親自來到顧家,靈堂上不見哀鳴隻有一張張扭曲的麵孔,一群來自山裡的親戚為了城裡的房子和遺留的財產大鬨,在白檀保護下顧母倒是沒受什麼傷害。不經意間注意到角落裡端坐在蒲團上的少年,靈堂黑幡低垂,黃白菊圍繞,少年端正地跪坐其上,向著他遙遙彎身鞠躬,還稚嫩的小臉安靜沉默,蒼白的唇微微顫抖著,顯得那件喪服越發大了。

少年挺直的背脊,瘦弱纖細的模樣給白檀深刻印象。

後來聽說顧母帶著顧青輪離開,下海做小生意,那之後白檀就失去了他們的聯係,直到最近幾天,才讓他偶遇在天橋底下擺小吃攤的顧青輪,一衝眼過去,他就認出了是當初那個安安靜靜的少年。

少年身上還帶著大大小小的淤青,雖然儘力遮著,依舊難掩窘迫,他並沒有立刻相認,先派人去調查這些年他們的生活,原來當年顧母離開故土後被確診尿毒症,他給的賠償金都用來填補昂貴的醫療費,最後還是失去了顧母,顧青輪為了生活費和房租又開始擺攤,與當地收繳保護費的人起了衝突,這群小混混裡麵有顧青輪學校的學生,匿名一告,校方除了公開批評外,也同時勸退了顧青輪,根據吳恕的報告,顧青輪在校期間還受到了較為嚴重的校園冷暴力。

再次看到走投無路的顧青輪,白檀又想起當年顧父也是這樣的倔強認死理,相似的眉眼以及少年極其貼合他喜好的乖巧性格,讓白檀多了一分衝動,一分惻隱,小半分愧疚,決定帶回來收養,這幾天正是在辦理轉學手續。

說著,讓吳恕喊幾位少爺下樓,準備開飯,又想起了什麼,道:“白沉呢,不是和他說過今天家裡有重要的客人嗎,還沒回來?”

提到客人兩個字,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詞,收養就表示接納了人進家門,白檀瞟了眼阮綿綿,見這孩子並沒有什麼反應,也不知沒意識到還是乖巧的緣故,不過不貪心又不吵鬨的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