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綿綿對這群人不熟, 哪怕被他暗地裡稱作餘寶寶的少女泫然欲泣, 是個男人都會不忍心的場麵。
正常男生看到可能還會勸白沉幾句, 但綿綿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也不可能在這時候拆白沉的台。
而且, 總覺得有點表演痕跡?綿綿無聲問情聖們。
心理情聖曾教導綿綿識彆他人的微表情, 綿綿總能注意到細微違和處。又有寧姝、田甜等女孩做對比,綿綿早有防備。
十六班的同學當然也有想給餘綿綿討回公道的,但隨著白沉走來, 還是不自覺地給兩人讓出了一條道
胡天明住院時痛苦的模樣還曆曆在目。
綿綿跟隨在白沉身後,經過胡天明時,看他臉上還有青腫的地方, 笑的一臉單純。
胡天明渾身一抖,那天在廁所最後被顧青輪倒打一耙也是這樣的笑容, 他現在看到這種笑容就又悚又恨。
讓他在眾人麵前丟了那麼大個臉,這場子是一定要找回的,他是五中的王,不是笑話。
那天又叫了家長, 被家裡人耳提麵命不要再去惹白家的人。還有白景那綠帽王, 居然還打電話特意強調一下顧青輪是他弟弟, 對付他就是與他白景不對付。
弟什麼弟啊, 連姓都不一樣。
無論如何, 胡天明知道對付顧青輪,就要不給這陰險的家夥反應時間。
到了食堂,果然發現邢星又占好了位, 原來邢星跑那麼快是來占位?連綿綿自己都沒發現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約定。
“我說兩位大爺,這麼長時間螞蟻都能走過來了。”邢星一臉鄙視綿綿的模樣,吃飯不積極,絕對有問題,又看向白沉,“餘綿綿不是去找你了嗎,我以為你今天不會來。”
“你們遇到了?”白沉並沒有正麵回答問題。
“她身後跟那麼大一群,想裝沒看到都不行,”邢星搖搖頭,以為人多就能逼白沉答應?
邢星又被帶偏了話題,等回神過來發現白沉似乎說了,又什麼都沒說。
白沉笑了笑,看著旁邊顧青輪站的筆直又僵硬的身影,心情不錯地坐了下來。
綿綿複雜地望著自己麵前地一盤子菜,每一道都混進了不得了的東西,全是他不愛的。
什麼蔥薑蒜啊,豆乾炒胡蘿卜啊,酸菜四季豆啊,鵪鶉蛋燴很肥的五花肉啊……每一道裡麵都有他不喜歡的。
不是,邢星,我和你有仇嗎?
當然,綿綿隻這麼想了一會,邢星不可能知道他不愛吃什麼。
白沉:“不愛吃?”
綿綿表情不變:“沒啊,我很喜歡。”
彆裝,知道是你。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還巧合地都湊到他的餐盤裡。
邢星不知道,但有個人是可能知道一些的,到底他們在白家餐桌上也一起吃過,如果細心觀察,或者問了白景,還真有可能猜到。
嗬嗬,他就說嗎,昨晚上他都差點被揍得子孫斷絕,白沉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原來在這裡等著呢。
睚眥必報,小雞肚腸,錙銖必較……
“看我做什麼?”也許是綿綿的視線太過灼熱,白沉淡淡地說了句,“不要浪費食物。”
餐桌上其他人風雲殘卷,頗有男生狼吞虎咽的架勢,沒人注意到兩人這詭異安靜的角落。
嗬嗬。
虧我剛才還想和你道歉,喝酒對你耍酒瘋……總之,對個鋼鐵直男那樣行事,綿綿是羞愧的。
現在,這個歉、不、道了!
綿綿每一口咬得都惡狠狠的,好似把他們當做了某個陰險直男。
白沉用了幾口,按慣例邢星就把他餐盤裡的食物分走了,在打菜的時候他打得都是自己喜歡的,誰叫白沉這人沒喜好,最後就便宜他了。
“白沉,為什麼你這樣的都會有女友?”不知怎麼的,話題又回到了敏感了男女話題,到底是青春期荷爾蒙爆棚的年紀,最感興趣的話題莫過於此。
“女生們火力全朝他一個人開,我們都不配擁有姓名。”
“就是,還在前赴後繼。”
“資源嚴重浪費啊。”
“都沒看清他的真麵目。”
一時間,整排桌子上的九班男生怒從膽邊生。
邢星吃了口飯,也挺認同:“你居然忍得下心,我看論壇上很快就要出現你白沉刻薄沒風度的流言了。”
因為一個餘綿綿,現在白沉在全年級的名聲多差,他有理由懷疑那女人就靠這招杜絕掉白沉的桃花。
“再去二樓窗口買點無碳冷串。”白沉抽出另一張校園卡,輕聲吩咐邢星,隻有旁邊的綿綿聽到。
而白沉則是繼續笑著聽男生對他的口誅筆伐,無論說什麼都沒動怒的樣子,綿綿也觀察了一會,白沉是真的完全沒放心上。
等到邢星帶來了一大盒子的四川冷串,噴香的味道讓一群人都啞火了,紛紛搶占。倒不是真的那麼稀罕,而是罵了那麼久對麵不接招他們也累了,再說還是不便宜的東西。
二樓是盈利窗口,沒有校內優惠,大部分時候,家庭普通的學生很少光顧,白沉很夠意思了。
另外白沉又像不經意提了幾次校外聚餐,到時候和其他班一起聚聚,男生們一聽有女生在都打起精神,與白沉再次稱兄道弟。
綿綿目睹這麼個小插曲,白沉的手段在這種日常小事中也能看出一二,連消帶打的,幾乎不費力地解決了即將爆發的戰爭,還讓男生們記得他的好。
為什麼白沉哪怕人際關係中表現疏離冷漠,但在男生堆裡依舊隱隱以他為首。綿綿有些明白了,這是潛移默化的,白沉很習慣這樣地掌控,掌控他所在範圍內的眾象心理,也許都不需要思考。
這樣一個在少年時就能保持理智清醒的人,幾乎像機器一樣精準地運作,真有一天能為人心動?
白沉發現,顧青輪再討厭的菜,都會好好的吃完,不會浪費,很不錯的品質。
欣賞了會綿綿那痛苦的吃相,才慢悠悠的將一隻獼猴桃放進空的餐盤裡。
打頓棍子,再給顆甜棗,將網編製得更細膩,他做的自然。
有時候旁觀者清,輪到自身時,就不見得了。
綿綿看每個人餐盤前都有不同的水果,也沒多想。
用小刀切開,就用勺子挖了一口。
啊,活過來了。
白沉的眼神溫和:“你剛才要找我說什麼?”
綿綿聞言,道:“哦,就是白家那邊我應該不太回去了。”
“是嗎。”
綿綿以為這話題白沉沒興趣,他還是將話說完:“我今天開始住宿舍。”
開心吧,你終於可以擺脫我這個室友了。
綿綿在確定後,簡直迫不及待告訴白沉這個好消息。
說到宿舍,今天早上和白道早安,到現在都沒收到回信,白是沒收到嗎?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喝醉後,給白發定位那兒。
好不容易找到個這麼好說話的室友,綿綿不想失去,想著下午發點笑話過去,努力當個華國好室友。
“你不需要和我報備。”
“就是想讓你高興高興,”綿綿頓了下,神情認真了些,“這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正因為住在一起過,他也真切感受到白沉有多厭惡其他人踏入自己的地盤。
白沉把玩著手上的獼猴桃,毛多,還刺,並不理解為什麼小屁孩會喜歡這麼難吃又外觀欠佳的東西,隻是看他吃的眼眉都眯起來的樣子,淡聲道:“同喜。”
這話怎麼感覺話裡有話?
綿綿想起自己昨天發酒瘋說的兩看相厭,再看白沉那淺淡的笑意,讓綿綿有種雞皮疙瘩都炸開的感覺。
看來這個家夥全記著呢。
算了,得罪就得罪吧,反正也沒太多牽扯了。
至於同桌這事,聽說每次月考後,同學都可以匿名申請換同桌,也可以聽從老師安排,他就不信白沉能忍。
“顧青輪。”
綿綿一轉頭就看到笑顏如花的寧姝,寧姝身邊還跟著幾個一班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