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沉一路飛馳回到白家,夕陽中佇立在山坳的白家顯得格外靜謐。
白沉騎到彆墅大門口,摘下頭盔,並未立刻讓門衛打開雕花鐵門,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一會,一輛黑色轎車停在附近,下車的女子身姿曼妙,踩著細跟高跟鞋,緩緩走向白沉。猶豫了一會,她伸出手想從後擁住白沉,卻被他躲開了,臉上的喜悅瞬間變成了尷尬失落。
白沉也沒轉頭,低頭看了眼微信界麵,回複上方頭像是一朵白雲的綿:好好做題,我會檢查。
幾乎可以想象那頭小孩的鬼哭狼嚎,在他看來顧青輪這樣三天曬網兩天打漁的學習態度,能考上一流學院的概率就和中獎似的。
態度十分不端正,既然定好目標,就應該嚴格執行。如果做不到,就由他來監督。
對綿綿來說,白沉就是懸在他頭頂的教鞭。
白沉似乎早就發現自己被尾隨:“一路跟著我到這裡,想做什麼?”
女子見白沉越長大性情越冷漠,小時候還有些情緒,現在越發看不透。女友更是沒停過,她有時候都懷疑他不停換女友是不是為了搪塞她。
她也不知為何見了他就控製不住自己,泫然欲泣:“你還是要這樣將我拒之門外?”
白沉轉頭,女子有一張豔麗卻不豔俗的臉,萬般風情中又透著些許純情,大多男人看到此等尤.物都無法視而不見,但她知道這世上還真有鐵石心腸的。
若綿綿在這裡,或許還會有些印象,正是曾與綿綿在樓道口擦身而過,驚慌失措的女子。
白沉真是煩透了自己身邊永遠趕不走的蒼蠅,漠然的目光,看女子的神情猶如看著一隻臭蟲,微微一笑:“為什麼你認為一個讓我大哥多次自殺的女人,我該和顏悅色?”
女子的心宛若墜入穀底,有些委屈地怒吼道:“你大哥自殺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他纏著我的!”
白沉看了眼不遠處的轎車,道:“你現在的行為,比他當年更過分吧。”
女子正是大哥白景曾經的未婚妻,卻看上了小了自己十來歲的白沉,她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對他著了魔,隻覺得他一旦出現,就再也看不到旁人,誰都比不過他分毫。
女子臉都白了:“為了你我告訴了父親錯誤的投資方向,不然家裡不會落得如今下場!”
白沉挑了挑眉:“所有投資都是你家自行決定的,我並未慫恿過你。”
女子臉上滿是苦澀:“是,你根本不需要慫恿,你隻要讓你的代理人放上一本完整詳儘又全是益處的計劃書,我家自然會上當。誰會想到那位金融奇才婁城不過是你的傀儡。你實話說,是不是早就布置好了一切,隻等我們自投羅網,你……是為了給白景報仇嗎?”
白沉就像一個誘人墮落的惡魔,將利益都放在不遠處,誰會忍住不出手?
白沉的眼眸是純黑的,當他看著一個人的時候能給人深情的錯覺。
但女子知道,這人內心又冷又沉,對上看似深情的視線,她忽然打了個寒顫。
白沉低頭解下手套,不置可否:“彆隨便扯上白景。哦,對了,你之後不也爬上白檀的床了?”
她被白沉毫不猶豫戳中了要害,自從機緣巧合發現白沉一直在暗中對付白檀,為與他在一起她不惜忍著惡心與白檀上床。
她雙眼通紅,憤而走向轎車內,拿出一份資料甩在白沉身上:“這是我從白檀那兒偷來的機密文件,我…”為你付出這麼多,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白沉拿過文件,也沒看文件,掏出一隻打火機直接將它點燃。
女子不敢置信地看著跳躍的火光,耳邊傳來白沉波瀾不驚的聲音:“首先,白檀的機密文件不是那麼容易能拿到的;其次,我要什麼會自己取,他人最好不要添亂。”
一疊燃燒著火光的文件被白沉扔下,灰燼隨風飛揚,
“最後……”白沉抬眼,那瞬間的寒意似完全洞悉女子隱秘的心思。
女子倏然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冰涼,白沉出手極快,一把掐住女子的脖子。
砰,一聲重物的碰撞聲。
將她一把甩在轎車引擎蓋上,猶如獵豹一般的速度,白沉還沒等女子反應過來就將她摁住。
轎車內的司機哪見過這種一言不合就這麼凶猛的高中生,被白沉一眼掃來,他噤若寒蟬地坐在駕駛位上,不敢動彈。
白沉捏著她的脖子,看著已經嚇呆的女子,他緩緩道:“你確定你和他上床是為了我,而不是為了挽救自家瀕臨破產清算的企業?”
女子後腦勺被撞得生疼,嚇得淚水氤氳在眼眶裡:“我,我……”
白沉的笑容透著戲謔般的惡意:“彆以為我不動女人,我這裡,男女平等。”
看到她的下方流出可疑液體,白沉嫌惡地蹙著眉。
直接鬆開了她,女子羞恥地夾緊腿,跌跌撞撞地離開,後方傳來白沉的聲音:“收斂好自己的心思,你還能繼續當他的情人。哦,可能也沒多久了。”
大廳中管家吳恕依舊對著耶穌像禱告,似乎除了處理白家的日常事務外,他總是在以這種形勢替什麼人贖罪。
白沉沒理會此人,有罪的他不會放過,無罪的自然也不會牽扯。
他徑直走向四樓書房,空曠的彆墅,落地窗外的夕陽光芒斜照,他的影子落在過道上,影影綽綽。
四樓是白檀日常處理事務的地方,隻是現在焦頭爛額的人根本沒有閒暇顧忌這兒。
白沉將複刻的指紋膜套在自己拇指上,按在電子門鎖上,哢嚓,房門開了。
白檀並不會把公司的文件留在這裡,但這裡的保險箱裡有他想要的東西,這是白檀最近剛剛轉移過來的。
白沉脫下指紋膜套,取出白手套,花費了一番功夫計算保險櫃密碼,密碼一次有效,輸錯就會啟動警報程序。
白沉輸入最終確認的密碼,終於打開保險箱,裡麵隻有一罐瓷壇子。
拿到想要的,白沉下樓時,遇上正好女校放學回來的白若楠。
“你手上拿著什麼?”白若楠啃著蘋果,隨口問道。
“骨灰。”
白若楠被他嚇到了,看著形狀還真有點像:“真的?”
白沉笑了一下:“嚇到了?”
白若楠鬆了一口氣:“你這人居然也會開玩笑。這麼快就要走了?”
“還有點事,回一趟學校。”
“學校?不是吧,恨不能天天曠課的你,怎麼可能晚上了還主動去學校?”白若楠忽然想到以前的對話,眼珠滴溜一轉,“我上次說讓你找個人定下來,你不會真聽進去了吧,在學校嗎,哪個小仙女呀?你學校有名的大美人我都知道。”
白沉不想探討這種沒意義的話題,眼看就要走到門口。
白若楠轉了個話題,道:“話說你們都見過家裡那個新來的吃白食的,就我沒見過,這不公平!你和他不是一個班的嗎,感覺他怎麼樣?”
白沉:“不怎麼樣。”
白若楠並不太喜歡這個突然出現在家裡的孩子,誰知道在天橋下偶遇白檀,是不是對方特意安排的。白家怎麼也算是家大業大了,來碰瓷的不少,有幾個安好心的?她可從來不會把人性想的太美好。
前世她也是這麼認為的,在看到顧青輪比她以為的還要陰沉畏縮後,就越發厭惡,每次一逮到就是冷嘲熱諷。
這也是前世的顧青輪對她的陰影所在,白若楠不會說太過分的話,但單單是輕蔑的眼神與偶爾的鄙夷,就比謾罵要深刻的多。
“算了,問你也問不出什麼,”她對白沉十年如一日的冷淡已經習以為常,“對了,白沉,看在我借給你工廠倉庫的份上,幫我個忙唄?”
白沉挑眉,示意她說。
白若楠想著臉色有些羞赧,她拿出了一張素描畫,她打算高考報藝術係,已經開始半天文化課半天美術課的日常,畫個肖像畫不算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