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恰粽子(1 / 2)

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榮皇貴妃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她堅信,這西羯小王子不願意讓她拿走這金瓜,必然是因為此瓜有異,因而刻意想要隱瞞,不敢讓她發現此瓜之中的秘密。

既是如此,她又怎麼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榮皇貴妃滿麵和藹,萬分親切同延景明道:“此瓜當然是東宮之物,本宮不過是做個好事,幫小王子將這金瓜送往東宮罷了。”

延景明小小聲道:“窩自己送也一樣。”

他還是惦念著此瓜貴重,不敢輕易離手,更不敢將此瓜交給其他人,哪怕這人是大盛的皇貴妃也一樣。

延景明很擔心,延春心裡卻清楚,中原遠比西羯富庶,中原的皇貴妃,不可能去貪這麼一個小小的金瓜。

而榮皇貴妃方才還對他們示好,要送延景明和太子幾個宮人以供差遣,延春非常感動,當然也想要與榮皇貴妃搞好關係,他便決定委婉一些同榮皇貴妃解釋,道:“娘娘,這金瓜太重,您身邊的宮人或許不能——”

榮皇貴妃打斷延春的話,微微笑著認真說道:“這你便不必擔心了。”

說完這句話,榮皇貴妃便朝她身邊的貼身宮女錦繡看了過去,錦繡向來聰慧,幾乎一瞬便明白了榮皇貴妃的意思,她特意招呼了身邊力氣頗大的太監,一道走到延景明麵前去,好讓延景明放心將金瓜交給他們。

延景明依依不舍,可他看延春的神色,知道自己也是時候該將金瓜交給中原人了。

隻是……

延景明看著來接瓜的宮人,小心翼翼將裹著破臟兮兮包袱皮金瓜遞過去,認真囑托道:“泥小心一點點,很沉的。”

錦繡心中難免有些不屑,覺得這西域小王子未免也掩飾得未免太過分了,可她並不敢將這情緒表露在外,她仍是麵上帶著笑,吟吟道:“小王子,您放心吧。”

她想,眼前可是一名異族王子,哪怕這位小王子的故國貧窮不已,可身為年歲最小的王子,他在西羯必然是養尊處優的,那細胳膊細腿便是最好的證明。

這樣一名養尊處優的王子……錦繡覺得,他的力氣,當然不可能同宮中做慣了苦差事的小太監們相比。

延景明卻仍在強調,道:“很沉很沉的。”

錦繡微笑,這回她已不再回答了,而是以目光暗示身邊的小太監伸出手,去接延景明手中的金瓜,延景明隻好小心翼翼鬆了手,一麵嘟囔強調:“真的很重——”

砰。

那金瓜猛地往下一墜,從小太監手中脫離,噸地一聲砸在了地上,將這驛館花園的鵝卵石小路,砸出了一個深坑。

所有人都愣住了。

延景明小聲嘟囔,道:“窩都說過了,很重的。”

榮皇貴妃:“……”

……

榮皇貴妃最終也不曾帶走延景明的金瓜。

她覺得很尷尬,更覺得自己此番是棋逢對手,此人若是真同太子結婚了,那對她而言,便如同多了一名勁敵。

可這婚事是聖人欽定,她沒有阻止的辦法,她隻能憤恨離去,一麵在心中盤算著如何揪住這未來太子妃的小辮子——她不能阻止這和親,可來日方長,將來誰是贏家,一切還猶未可知。

延景明眼睜睜看著榮皇貴妃離去,心中還有說不出的疑惑,待人走了,他才忍不住回頭看向阿兄,認真詢問:“阿兄,她是不是生氣了。”

延春也摸不清方才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想了片刻,也隻能同延景明解釋,道:“皇貴妃可能生病了,所以才著急趕回去。”

延景明不由順著阿兄的思路,仔細回想方才所見的一切。

榮皇貴妃用那麼多簾子屏風,將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看起來就像是很怕吹風的樣子,又說今日的好天氣日頭太毒,那便是身體弱不禁風,連臉都有些煞白,也許真的是生了重病。

若真是如此,那大盛皇室這一家人……未免也太弱不禁風了一些。

皇上重病,太子需要衝喜,而今連皇貴妃,好像都生病了。

於是延景明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同延春一道用力點頭,認真開口。

“我明白了。”延景明說道,“他們一家,都有病。”

……

大婚在即,延春不許延景明再隨意出門,生怕關鍵時刻,他再惹出什麼幺蛾子來。

延景明有些發悶,可好在驛館的飯菜味道不錯,也是管飽的,他每日揣著金瓜在屋中睡覺,要不了幾日,竟又有幾名西羯人趕來了此處。

天河大妃生怕延景明在大盛待著無聊,思來想去,也隻能令人將延景明在西羯養的獵豹卡米送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信一封,除開問一問延景明與延春而今近況如何外,便是來自遠方阿媽關於辣子雞的催促。

延春深知自己母妃的為人,這辣子雞顯然不是什麼急事,且此物畢竟是川蜀美食,京中也許不好尋得,大婚又將至,他實在沒空分心,便決定等大婚結束離京之後,路過川蜀之時,再為母親去尋那什麼辣子雞。

可延景明不一樣,他想母妃對他那麼好,還特意將獵豹送了過來,他不能連辣子雞這麼個簡單的請求都滿足不了。

阿兄太忙,沒有空閒去理會這件事,可他不一樣,他一直在驛館中閒著,反正沒什麼事,而上次溫慎之帶他去西市的路他也記住了,他可以自己過去看一看,為母妃買些辣子雞,好早日將辣子雞送回西羯。

……

延景明一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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