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冰硯一向是個行動派,恨不能立刻把事情定下來,奈何下午還有三場戲要拍,隻得作罷。
連著拍了三天夜戲,不管工作人員還是演員都疲憊不堪,下午拍得異常艱難,不是這裡出錯,就是那裡有問題,到最後,還是導演先忍不住。
“算了,今天早點休息,磨刀不誤砍柴工。”
老這麼連軸轉,拍出來效果也不好,尤其陳誌文這種對細節要求高的導演,破綻百出的戲,看得他眼睛痛,實在忍不了。
得知可以休假一晚上,安欣收工就回家看孩子去了,周大為也帶著女朋友去酒店了,畢竟房車就停在劇組,人來人往的,做點什麼都不方便。
倪冰硯單身狗一個,沒那麼多顧慮,加上有大嫂在,她有吃有喝的,一晚上而已,去酒店折騰一趟反而沒那麼舒坦。
卸了妝換了衣服,回到車上一看時間,才下午六點,倪冰硯立刻聯係桑沅。
之前桑沅說她要是有意向,就會飛一趟滬市,她想著好歹是上千萬的委托,對銀行來講都算是比較大的單子了,飛一趟麵談不算過分。
現在知道對方接這個單子是大材小用,就沒那麼大臉了。
這部電影一波三折,鬨到現在時間實在有點不夠,作為女二,若沒有非去不可的大事,肯定請不到假的,她又不想讓桑沅認為她不願意,就想先預約一下,最好協調好兩人時間,等電影殺青再詳談。
結果桑沅接到電話,立刻說他晚上就來。
借大老的光已經很好了,哪還能厚著臉皮讓他放下上億的項目,專程為她這一千萬跑一趟?
倪冰硯趕緊拒絕:“倒也沒那麼急,耽誤你工作,會很不好意思。跟我這點小事比起來,你肯定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等我回頭結束工作回京市,再來找你也是一樣的。”
桑沅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也不說自己最近有意減少了工作量,私人時間其實挺多,隻灑脫一笑,輕聲道:“你不要有心理負擔,我正好要去滬市出席一個活動,順便過來見你一麵。”
既然如此,倪冰硯心理負擔就小了,立刻答應下來。
行動派遇到行動派,可真是太容易一拍即合了!
見她答應,桑沅掛了電話就去隔壁叫住小趙:“馬上跟我去趟滬市,出差。”
小趙有點糾結。
他都準備下班了,結果又聽到惡魔在召喚。
他很想說,你剛不還心情很好的告訴我,說我簡曆做得漂亮,還半天就把資產管理公司注冊好,所以今天可以早點下班嗎?
怎麼這麼一會兒,就變卦了?
見他猶豫,桑沅就問:“有問題?”
雖然他不止一個助理,但他最信重的還是多麵手小趙,尤其出差的時候,帶著小趙會省很多事。
見老板神色凝重,小趙心道,莫不是有什麼重要項目出了意外,需要老板連夜親自去談?
想到這,小趙連忙拎包站起:“沒問題,老板,我隻是在想,是不是出了什麼急事。”
“沒有,隻是有一筆很重要的業務,需要連夜去談下來。”
“好的老板,我這就買機票。”
都是熱愛工作的人,公司裡隨時放著方便出差的行李,兩人拎了包,就匆匆下了樓。
結果等待司機開車過來的功夫,桑沅突然來了一句:“我今天穿這一身看起來怎麼樣?”
小趙:“???”
這是什麼鬼問題?
給他當了這麼多年助理,小趙還是頭回在他嘴裡聽到這樣離譜的話。
大概長得帥的人偶爾也喜歡聽人誇誇他吧。
對方是老板,不管問什麼,小趙都有信心應對得體。
“我的老板,您今天一如既往的帥。”
桑沅感覺味兒有點怪,但這會兒車已經開了過來。
“老板,請!”
司機很有禮貌,連車門都拉開了。
桑沅忍住心裡的緊張,帶著小趙直奔滬市。
九點十分,桑沅一行人就到了影視基地外麵,倪冰硯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嗦酸辣粉。
收工後實在太累,飯都顧不得吃,就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恰好九點,大嫂問她想吃什麼,她想著早上做的粉還沒有煮完,就說想吃酸辣粉。
沒想到剛吃上,桑沅就來了。
“來得還挺快。”
倪冰硯飛快吃了幾口脆嫩的豆芽,趕緊站起來擦嘴。
隔著熱氣騰騰的大碗,吳慧娟問她:“誰呀?”
倪冰硯心裡沒鬼,特彆坦蕩:“中午那會兒不是聯係了一個鄰居,詢問投資的事嗎?他這會兒正好要來滬市出席一個活動,就順便過來談一下這個事。這不是存了一點錢嗎?我說交給爸爸,他非讓我自己拿著,我就想乾脆拿出來投資。”
“該不是騙子吧?這麼快就來了?”
“不是不是,你也不看看他是誰,佳成電器太子爺,又自己創業,公司市值起碼上百億,騙我這點,怕不夠人家費心思的,應該隻是出於鄰居的關係,再加上前陣子我幫過他一點小忙,他不想欠我人情吧?”
倪冰硯一邊說著話,一邊套了件蓬鬆的黑色羽絨服。
臨近年底,這天兒是越來越冷了,晚上風大,尤其凍人,她一向在乎溫度勝過風度,才不會虧待自己。
佳成電器可太有名了,誰還能不知道呢?
吳慧娟立刻打消了疑慮,不過她還是跟著穿上了外套:
“這麼晚了,我和你一起去,還有小梨也一塊兒比較好,萬一有事兒,我這老胳膊老腿兒也不頂事。”
“那就謝謝你們啦!”
倪冰硯從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彆人對她好,她自是領情的。
端木梨不確定這樣的私事她是否願意自己跟著,見她同意,忙兩口把酸辣粉吃了,跟著站了起來。
“哎,可惜了我的粉,還沒吃上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