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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裡的生活枯燥的令人發指,因為村子不夠發達,而且也沒有什麼田地可以耕種。

楚音白天的時候跟著村民一起工作,夜裡偶爾會花點積分上山去找赤宴。

明明赤宴就是岩漿河的罪魁禍首,但他本人似乎毫無這方麵的自我認知,每次到山和村子的分解處的時候,他就會停下前進的腳步,就好像他麵前的是萬丈深淵,往前一步就會粉身碎骨。

至於這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村民,儘管內心覺得楚音沒有什麼機會離開這個村子,但他們始終對她這個外來者保有很深的警惕性。

差不多紅月變白月,白月變紅月這樣往複了七次,楚音一大早就被係統音吵醒了

【7月7日,是魔王發怒的大日子,請宿主早起做好準備】

楚音看了眼藏在袖子裡的手表,在進入幻境之後,她就按照紅月變化的規律調整了時間,現在正好是變成紅月的第三個小時。

通常這個情況下,村子裡的村民都在安睡。

今天村子裡也很安靜,隻有鳥雀和蟲鳴的聲音。

等一下,村子裡有些東西似乎的確不一樣。

楚音給自己兌換了隱身鬥篷,輕輕的掀開簾子往外窺視。

在看到外麵景象的時候,她微微的睜大了眼睛,屋子還是那些屋子,但是整個村子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村子裡原本是沒有什麼正常的綠色植物的,能夠在岩漿身邊生存的植物都長得奇奇怪怪的,木頭燃點很高,而且堅硬的程度堪比石塊。

但現在,生活在斑駁磚牆的從淺綠到深綠的青苔率先映入楚音眼簾,其次是矮矮的灌木叢,在她的世界隨處可見的楊樹和柳樹。

在楊家阿婆門前有一塊不小的空地,這個地方是拿來曬石頭的,但是現在這塊空地變成了一個池塘。

池塘不大,大概也就是六七個平方米,從她的方向看過去,可以看到在月光下的粼粼波光,這水麵一大半都被水藻給占據了,淺綠深綠的水藻,嚴嚴實實的遮擋住了水下的風景,楚音對植物還算了解,甚至還看到菱角,一片片心形的小圓葉子擠在一起,看上去十分的可愛。

池塘邊上是垂柳,細細長長的柳葉條,在微風中顫動著,正是憑借這副婀娜多姿的美貌,它得以出現在各大詩人的詞句當中。

都是常見得不能再常見的作物,在這樣的時候,出現在這樣的村子裡。卻讓人不自覺毛骨悚然,頓覺分外詭異。

楚音下意識的看了眼天空,天色還是非常暗沉的,沒有星星,隻有孤零零的一個月亮,而且是鮮紅的顏色,比以往的血月更加鮮紅,就像是宰殺雞鴨的時候,她們在那一瞬間噴湧出來的血,有點刺眼。

楚音圍著這個村子走了一圈,然後順著往常的方向走到外頭。

在村民的口中,這一天是魔王發怒的日子,岩漿會不斷的沸騰。

但是在楚音的眼裡,那條流淌著岩漿的河,在一夜之間變成了普通的河流。

七月多雨,可能是因為剛下過雨的緣故,這條河流顯得有點渾濁,沿著山石的位置特彆泥濘,而另外一段則是澄清的顏色,可以清晰的倒映出人影。

楚音披著隱身鬥篷,河麵什麼的沒有,隻隱隱約約的看到兩岸花花草草和村落的倒影。

這個村子,就像是她去到過任何一個普通村子一樣。

大概在四五點鐘,太陽快要升起的時候,楚音聽到了久違的雞叫聲。

喔喔喔,一聲之後,是整個村子的雞叫。

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天空,還是一輪血月高掛空中。

雞鳴之後,村子裡就有人家起來了。

楚音到這個世界沒有去村子裡做過農活,但她基本的常識還是了解的。

中午太陽會很曬,不管是容易驚醒的老人,還是要去田間勞作的農夫,都會早早的起來。

沒錯,這個村子和其他村子一樣,在房子的周邊有農田,有的很小,是在各家個戶前頭,用籬笆圍了個小院子裡,裡頭養養雞鴨什麼的,種一點小青菜小辣椒。

除了這些小的,還有水田,一大片綠油油的稻苗,整整齊齊的種在水田裡頭。

因為靠著一條不算狹窄的河流,就算是在大旱的天氣,這些水稻都不會缺水,一個個水靈靈的,看起來非常精神。

楚音臨時住的人家,老婆婆起的早,在這個點一大早就起來了。

她完全不像是那些村民說的那樣,早早做好準備,在底下裡躲著,而是拿了個缺了口的瓷碗,裡頭裝著的一些小米。

老人家走向院子的某個角落,口裡熟練的呼喊著:“咕咕咕,來吃東西了。”

那隻最開始叫喚,雄赳赳的大公雞,就是她家養的。

這些場景溫馨美好,楚音的眼神卻停留在老人家的衣服上。

她原本穿的衣服,是那種比較偏古代的褂子,跟電視古裝劇裡演的款式差不離太多,但是現在,這些人身上的衣服褂子都變成了比較現代的款式,至少布料是近代工業的產物。

一覺醒來,感覺時間直接往後推移了兩百年。

“這是受赤宴影響吧。”

歸零,或者說元初,做鬼的時間應該不算短,鬼怪的記憶,基本上都是停留在他們死去的年代。

可以推斷出來,元初已經鬼齡好幾百,而年輕的小鬼赤宴記憶裡的居民都是現代化的。

隻是這個村子靠著山和水,出去一趟不是很容易,村子裡還是沒有什麼現代化的工具,連電都沒有,用的還是煤油燈。

一個無比貧窮,閉塞落後的村子。

到了正常起來的時候,楚音又重新折回去,掀開門簾起來。

“阿婆早。”

“早上好。”老太太拿了個搪瓷的盆子出來,雪白的盆,裡頭盛著黑乎乎的東西。

“煮熟的菱角,要不要吃?”

她問的非常自然,就好像這個菱角一直都是長在家門外頭一樣。

楚音搖搖頭,在老太太變臉之前,多解釋了兩句:“我不愛吃這個東西,太難剝。”

老太太一瞬間僵硬的臉重新恢複正常:“說的也是,你們這種城裡的娃子哦,挑剔的很。”

她沒有再和楚音計較這樣的小事,很快又忙碌起來。

因為村子恢複“正常”,屋子裡也就多了楚音很熟悉的一些食物。

明明家裡隻有一個人,老太太卻從早上就開始忙忙碌碌,似乎在準備非常豐厚的夥食。

難道是她的家裡有客人來了?老太太的丈夫走的早,後來也沒有家人,沒有兒女。

因為身子骨硬朗,她活得時間很久,硬是把自己的血親都給熬死了,也就沒有什麼走動的親朋好友。

到底來什麼客人,值得她這樣的折騰。

楚音不敢細想,越是想越恐怖。

把注意力放在老太太身上,顯然不能夠得到足夠的線索。

楚音拿了把係統出品的雨傘出門,萬一天降硫酸雨的話,這傘還能替她擋一擋,給個緩衝的時間。

果然,不僅僅是老太太,家家戶戶都忙碌起來了,好像在為什麼盛典做準備。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