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出乎秦軍意料之外的事情,還有不少。
比如說他們公社的那家銀行,居然是人民銀行。
這在以後是很難想像的,因為二三十年之後,就隻有縣城以上的城市,才能見到人民銀行。
而在這時,好像隻有人民銀行,它算是一家獨大。
現在的人民銀行在各公社,都設有銀行營業所。
當然,現在也有農村信用社。
隻不過,他們也是在人民銀行辦公,屬於兩套賬兩個牌子,合署辦公。
拿著存折,秦軍有點失神:“可以動,但是怎麼動呢?”
他比現在的所有人都清楚,這筆錢肯定是要繳稅的!
這個玉愛國沒說,但是秦軍不能當不知道這回事。
可惜,現在個體工商戶還沒有具體落實,要不然他就很清楚該怎麼繳稅了。
個體工商戶的生產、經營所得,實行按年計征應納個人所得稅額。
經營所得適用5級超額累進稅率,什麼意思呢?
就是適用按年計算、分月預繳稅款的個體工商戶的生產、經營所得最低一級為5%,最高一級為35%,共5級。
最高百分之三十五,對於秦軍來說,交三分之一的稅,一點也不多。
因為繳稅之後,剩下的錢就可以隨便花,沒有一點隱患。
隻不過,現在也就隻能想想。
還有,從八零年開始,個人所得稅也有了。
正式實施好像是在八一年,跟現在的稅率差不多。
工資、薪金所得,適用超額累進稅率,稅率為百分之五至百分之四十五。
秦軍想要繳稅,就算個體工商稅繳納百分之三十五,再交百分之四十五的個稅也行啊!
可是,現在他就算是想交,也沒人收啊!
在這個各種製度,不停變化,不停推陳出新的年代,一個不小心,以後就會形成一個個大坑。
所以說,後世很多爆出來的大佬偷逃稅款,很可能真不是有意的。
當然,任何時候都有想著投機的人,這個不可避免。
但是秦軍絕對不屬於其中之一,他是真的提著豬頭找不到上供的廟門。
回到家,秦軍就發現今天家裡人都在。
“小軍,那個玉主任傳來消息,說那筆錢可以動?”
走進門,秦誌河就開口問道。
“對,他說可以動,但是我們怎麼動?家裡現在不缺錢花。”
秦軍這麼一說,大哥、二哥的臉上就露出笑容。
他們現在確實不缺錢,最主要的是有錢都沒地方花。
既然這樣,其實有那筆錢沒那筆錢,真無所謂。
秦誌河滿意的道:“行,隻要你能穩住,我們就放心了。”
秦軍來到堂屋,坐在一條凳子上,看向秦風。
“二哥,你那工作弄得怎麼樣了?”
就在秦軍忙著弄磚瓦窯的時候,正月十五元宵節都已經過去。
這個時候秦風還在家,沒有一點要去上班的樣子,這不太正常啊!
秦風有點煩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年打算新開的煤礦,居然隻接通了電,就再也沒有任何動靜。”
“接上電了?”一聽新礦那邊有電,秦軍激動了。
秦風翻了個白眼,道:“秦正已經在跑,很快隊部那邊就會有點。”
秦軍奇怪的看了一眼二哥,最近他一直在隊部,不會是在擺弄他弄來的那幾台機器吧?
之前,秦軍就弄了一台剪板機和折彎機放在隊部倉庫。
前幾天他在燒耐火磚的時候,趙二娃又幫他弄來兩台機器。
一台是鍛壓機,也就是空氣鍛錘。
還有一台,就是秦軍猜測的輥磨機。
兩台機器隻要五千塊錢,價格不高不低。
聽說縣城幾家工廠嫌貴,就沒要。
這不就便宜了秦軍,他沒有多想,就讓周光明幫著拿下來。
本來他還以為貴就貴點,隻要有機器過來,讓他改進就好。
沒想到運過來之後,秦軍才發現,這兩台機器是真的老古董,怪不得沒人要。
不過,這樣的機器,卻很適合他改造。
隻要換上一些好配件,不管是精度,還是工作效率,都會提高很多。
最近一有空,秦軍就去改裝這兩台機器,沒想到秦風居然也很感興趣。
這些天就是有秦風幫忙,秦軍才能順利完成對這兩台機器的改造。
現在看情況,秦風好像對這些機器更感興趣。
如果不是害怕被老爹打斷腿,他恐怕都會拒絕去煤礦上班了吧?
想到這一點,秦軍壞笑道:“跟你一塊回來的戰友,他們的工作怎麼樣?”
秦軍其實知道點內幕,但是他現在卻不能說。
現在他這麼一問,老秦同誌立即看過來,很顯然他更關心這個問題。
提到自己的戰友,秦風直接歎了口氣。
“有些戰友去了公社煤礦!”
秦軍點頭,這也是他的鍋。
自從他弄起石灰窯廠開始,公社私自開采的那座小煤礦,就一直在擴產。
很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就連新建煤礦,公社都沒有精力來做。
相比新開的煤礦,還是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大產能更加穩妥。
“要不然,你們兩個都進石灰窯廠吧?”
其實在重生回來之後,秦軍就不太想讓兩個哥哥進煤礦。
秦貌雖然不聲不響,但是他後來也進了新開的蓮花山煤礦。
秦風是因為退伍回來,加上支付了四百塊的黑錢,才能進去。
而秦貌則是走的他老丈人的關係,至於花沒花錢,這個秦軍不清楚。
如果是原來,進入當地煤礦,能夠當上工人,每月拿工資,肯定是好事。
但是現在就不一定了,因為秦軍很清楚,公社建的小煤窯,根本就是三無煤礦,在九十年代後期就被取締。
最後他們這些煤礦的正式工人,都被買斷工齡,連養老保險都沒有混上。
雖然他很清楚這些,但是其他人可不知道。
就像現在,秦貌和秦風還沒說話,秦誌河就開口拒絕。
“你不用管他們,我們還是要求穩,你乾的事情,我看著就玄乎!”
秦軍十分無奈,但是他也了解秦誌河的想法。
宇宙的儘頭是編製嘛!這個在齊魯更是被奉為圭臬!
既然兩個哥哥都沒有出聲,那肯定就是有想法,秦軍也不再多事。
這可真不是他不想拉兩個哥哥一把,主要是沒到時候。
等到真正全麵改開之後,一切向錢看,向厚賺的時候,他們應該就會轉變思想。
“你都回來了,怎麼沒看到你大舅?”
他們這邊剛剛談完事情,秦母劉翠蘭就問道。
秦軍笑了,他離開的時候,看到劉長誌這個便宜大舅,又給他幫忙了。
對於這麼一位大舅,秦軍還是很看好的。
“我去叫他!”
既然說好了要請人家吃飯,那肯定要表現出誠意。
隻不過,秦軍這邊還沒動身,秦逢春就領著劉長誌走進家門。
“不用叫,來到妹妹的家門口,我肯定要過來吃頓飯。”
走進門,劉長誌就放下兩瓶酒。
今天他本來就想要過來吃飯,也早有準備,畢竟不能空著手過來。
秦誌河一看,立即過來推讓。
一個要放下,一個不讓,其實都是虛讓。
人家都拿來了,現在還能立即提著走?
等秦軍洗漱了一下,出來的時候,劉長誌已經被讓著坐在了堂屋的正位之上。
按照齊魯這邊的規定,他要坐上首,也就是坐北朝南方向上,左邊的位置。
下麵陪客的人,肯定沒有秦軍兄弟們什麼事情,全是一些長輩。
當然,這些陪客也不可能是秦軍的爺爺輩,如果他們這些老人家過來,還能讓客人安穩的坐首位?
又是一番推讓,全部客人坐好,才開始上菜。
從菜品之上,秦軍就發現,他家的條件真的不同以往。
第一道菜是小雞燉蘑菇,第二道菜是一條紅燒鯉魚。
這種菜,之前過年的時候,都沒有吃得上啊!
可是現在呢?隻是一個堂大舅過來,就有雞有魚,其他還有一些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