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皓雙臂像鉗子一樣把程琰箍在懷裡，力道之大簡直能把少年嵌進身體裡。
程琰對係統說：“我倒是想和他領養個孩子……今天看《咒怨》快把他嚇死了。”
係統：“唉，沒過門已經開始向著外人了。阿爸的心，好痛。”
程琰心非常不爭氣跳得有點兒快，想著說什麼這天晚上他也不要睡，要享受這難得的懷抱。今天看鬼片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雖然害怕的對象顛倒了……
程琰想完這些，意外陷入了酣甜的睡眠。
一夜中，他竟然連夢都沒有做。臨到早晨，程琰感到眼前有亮光，幾次眨眼被陽光刺得眼睛泛起水花。待適應後，明亮的房間裡光柱中滿是滾動的塵埃，身邊的青年早已消失了蹤影。
程琰從淡藍色的床單上坐起來，下樓發現餐桌上有冒著熱氣的豆漿油條，還被青年細心用筐子蓋住避免散熱。
程琰拉開椅子坐下吃早飯：“我還想去找他！”
係統：“崽，你還記得開學周二周三要考試嗎？還是你們學校牽頭的大聯考。”
程琰：“……”
程琰總算從戀愛的美夢中醒了過來，回憶起自己是一個早上5點起，晚上做作業到淩晨的苦逼高中生。
係統上次保證酌情幫助程琰，試卷發下來，程琰直接傻眼了，這還不如不幫助。
程琰手拿40分的數學試卷，指著第三道選擇題問係統：“這題我算著選b，結果你非說選c，現在好了，賠我4分！賠我這張卷子十分之一的分數！不止這些，你看後麵有多少我聽了你的鬼話才做錯！你不是高科技嗎？不是很牛逼嗎？”
係統心虛道：“……我做係統以前，上學學文科……”
程琰：“那你好棒棒，是不是要我給你鼓鼓掌，是不是還想要親親？沒你我絕對能考到60多分。”
程琰覺得自己真是衰到家了，他用手機看的網文，係統給主角開的金手指一個比一個大。偏偏趕在自己身上，係統居然成績還不如自己！
白萍快速坐在他前麵座位上，轉過身子一手左手擋在嘴邊，小聲說：“ 寧子皓成功評上校草了。”然後風風火火跑走繼續向下一個人傳播八卦。
程琰內心毫無波動，但是回頭一看後門小窗烏壓壓好幾雙眼睛，而且還輪流換崗似的來偷窺寧子皓，頓覺累感不愛，他的情敵太太太多了！
程琰不開心，自習課也沒力氣學習，兩個食指第一指節對在一起，是個小蝴蝶的形狀，便自己低著頭對手指發呆，在腦子裡搬出幾個人物，編故事給自己看。
程琰桌子上突然降落一個白紙團，上麵寫道：“你在看什麼？”
程琰不假思索寫下：“福蝶。”他把紙團利落扔出去。
咦——總覺有哪兒不對！
寧子皓收到紙團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學著程琰把兩個食指第一關節對在一起，還真是個蝴蝶。
真是可愛，青年臉頰掛上兩個清淺的梨渦。
時間無時無刻不在前進，隨時從指縫中溜走一大把。
程琰成績漸漸變好，數學居然有一次及格了！其他科目都大幅度進步。程琰捧著卷子的時候幾乎喜極而泣。而且他和寧子皓也走得越來越近，不會的題寧子皓還會給他講，親密無間談不上，但也經常同進同出。
窗戶上凝結出冰白的窗花，時間將近元旦，學校聯歡晚會向各個班級征求節目。
程琰桌子麵前砰一下，白萍在他對麵坐下：“小燕子，你又發什麼呆？有沒有什麼特長快說快說！”
程琰：“我會編故事……”
白萍噗嗤一笑：“我問你元旦晚會有沒有能報名的節目！班主任還等著我統計呢。”
程琰：“站禮堂台子上能把我心臟跳出來，你還問我！……子皓會拉小提琴！去問他問他！”
白萍上上下下打量程琰，好像第一天認識他：“子~皓~，叫多親。我怎麼不知道他會拉小提琴？”
程琰讓白萍看得羞憤不已，好在白萍立刻跑去問和他一座之隔的青年。
寧子皓神色淡淡的：“早不拉了。手生，臨時練習元旦趕不上。”
白萍失望而歸。
程琰記得自己第一次去寧子皓家，他還說要給自己拉琴聽，結果現在又借口手生推脫，他蹭過去問：“你不想拉琴嗎？”
寧子皓手撫上少年頭頂：“你想聽？”
程琰點頭。
寧子皓微不可查歎息一聲：“這個月放假吧。”
程琰激動點頭。
奇怪得是，放了假寧子皓並沒有帶著程琰去自己家，而是去了自己以前學琴的琴房。
青年沐浴在落地窗前的陽光裡，他的發絲染上金邊，眼睛好像碎星散落的黑色夜空，白暫修長的手指眷戀地從琴頭開始往下撫摸，指腹輕輕把弦按壓在指板上再鬆開，玉白的手指往下一直劃到琴橋，再緩緩撫摸過音孔。
青年眼睫輕垂，好像是在和一個故人緩緩訴說舊情。
在程琰的期盼目光中，青年終於將琴放在肩上，頭靠著腮托，閉上眼睛，另一手拿起琴弓。
刺耳尖銳的聲響劃破這寧謐的空間，寧子皓垂著眼睛把琴放下，顫抖著嘴唇：“我、做不到。”
程琰回想起第一次去青年家中，自己被青年捂上耳朵時深沉的眼神，和現在一模一樣。
寧子皓衣服一緊，發現少年扯著自己的衣角，黑寶石眼睛裡滿是擔憂：“沒關係的，我們走吧。”
程琰突然被青年擁在懷裡，對方把下巴放在他頭頂上，輕輕摩挲，自己便張開雙臂回抱過去。
寧子皓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親吻了一下他的發旋，聲音很快平複下來：“我們走吧。”
這次的事情像是一場插曲，無聲無息又淹沒在緊張的學習生活裡。轉眼間到了寒假，程琰接到電話，裡麵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寶貝，司機陳叔在接你的路上了，回大宅子過年吧。”
程琰愣了一下，旋即意識到這是原身媽媽，她隻在中秋節來過一次，所以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好呀媽媽。”說起來，他還沒有見過原身爸爸。
程琰下了機場直接上車，黑色轎車最後穩穩停在一座三進四合院前。
程琰對係統說：“這兒是帝都沒錯吧。” 自己好像來的時候路過了故宮，故宮旁邊的四合院……
程琰：“有錢，就是任性。”
送他來的司機扣了扣紅漆剝落大門上的銅黃圓環，立刻有傭人開門。程琰踏雪走過雕著清鬆仙鶴的影壁，隻見一頂棺材放在院中。
他剛踏進垂花門，香氣滿懷，一個穿貂皮大衣保養很好的女人摟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