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雙更合一(1 / 2)

嫁嬌女 一笑笙簫 14587 字 4個月前

門被砸開,杭若快步入內,見二人額上冒汗,兩頰緋紅,拿出一隻小鼻壺讓他們嗅。

“安陰留了一人在外守著,等人過來發現你們,我將他放倒,說不定很快驚動其他人,你們能不能走?”

安陰隻顧著攻略鄭煜堂,卻未想過他對她嚴防死守,所有安陰會用的招數他都有應對,杭若作為近身侍婢留在身邊,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的與他寸步不離,若有意外,及時出手。

舒清桐和鄭煜堂情況得緩,活絡四肢,紛紛點頭:爬也要爬出去,還等人來抓現行?

二人都是利落之人,借了杭若的力,勉強起身快步離開,他們走不遠,尋了處隱蔽位置先緩緩,這樣回去,定會被人察覺端倪。

舒清桐微微喘息,隻覺得體內一股熱流亂湧,又有一股涼意下襲,正在激烈相抗。

抬眼一瞟,鄭煜堂滿臉寫著不適。

這種藥對女子來說,效果多為緩解痛苦增強愉悅,對男子來說,卻是能將星火催成燎原之焰的效果。

長安貴族子弟不乏以藥物助床笫之樂者,時間一長極損精氣,外強中乾。但鄭煜堂年過弱冠,身邊連一個通房婢女都沒有,作息規律,無不良嗜好,第一次觸到這種東西,反應就大了些。

杭若麵露為難,小心翼翼:“公子似乎不大好,杭若可否為公子拍背順氣?”

這話是對著舒清桐說的。

舒清桐正喘著,想也不想就道:“你拍就是,問我作甚。”

杭若眼珠俏皮一轉,隻見鄭煜堂呼吸一滯,倏地瞪住舒清桐。

男人微微眯眼,眼神危險:“問你作甚?”

他既與她互通情意,接下來自該排除萬難結成夫妻。

他是她未來的丈夫,現在有彆的女人要來碰他,她竟覺得與她無乾?

杭若好歹是名義上的“通房婢女”。

她不在意!

舒清桐感受到一股濃烈的不滿情緒,目光略過杭若幸災樂禍的眼神,直覺被這女人擺了一道。

她已知他們是做戲給安陰看,私下其實清清白白並無逾越,不過……他還不知道她已經知道了。

舒清桐暗想,他這氣呼呼的樣子,莫不是覺得她不在意他有沒有彆的女人?

她當然在意。

舒家滿門忠烈,男人皆重情重信,她見慣長輩兄嫂刻骨銘心的情誼,自不會與花心濫情之人結一世情緣,祖父看上衛元洲,也是欣賞他一身鐵骨穩重自持。

舒清桐暗地了解過鄭煜堂,他一貫犀利擅辯政見卓然,雖為文官,行事作風卻雷厲風行快意恩仇,若為初識,會覺他是個未諳世事的初生牛犢,一頓亂撞,接觸深了,便知他看似尖銳簡單的攻擊,都鋪滿了幽深城府中掏出來的算計。

換言之,他從不讓自己受窩囊氣。

可眼下,

他忽然生氣,薄唇緊抿,欲言又止委委屈屈的樣子……

可愛到姥姥家了。

舒清桐兩頰發燙,想笑又不敢笑:“你我……尚無名分,我不好做主,杭若姑娘就不同了,她……”是你的戲搭子呀。

“也是。”鄭煜堂擠著嘴角,皮笑肉不笑:“杭若是我的近身婢女,每晚都會伺候我,我十分中意她,她是要摸我還是親我,問你作甚。”

杭若一怔,求生欲暴漲,連忙道:“隻是順氣,沒有要親要摸。”

鄭煜堂直接轉過身,寬大結實的背對著杭若:“順!”

舒清桐起先並沒多想,可哪有真心喜愛一個人,會不在意他對彆人的誇讚親近?

假的也不行!

氣話也不行!

她瞪著鄭煜堂的背,小脾氣也上來了:“給他順!”

杭若:……

她一時興起開個玩笑,有意在兩人麵前挑明關係,說聲抱歉然後乾淨退場,可她再聰明通透,還是低估了初浸情愛中的男女……到底有多幼稚。

杭若:好像玩脫了。

鄭煜堂的氣是從看台上就存著的,此刻他渾身緊繃,目光卻盯著映在地上的影子,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的心有多大。

倒影裡,杭若遲疑伸出手要給他順氣,有些人無動於衷。

手影慢慢沒入他的影子裡,鄭煜堂忍無可忍,猛地往前一躲,咬牙認輸:“不必了……”

縱然她心大,他也不願真的跟彆人親昵來氣她。

男人不當這樣沒有肚量。

早晚是他的人,該怎麼正確霸占夫君,他慢慢教就是。

下一刻,一隻手落在他背上,輕輕為他順氣,鄭煜堂驚惶轉身望向杭若,卻見她垂手而立站在一步之外,撫背的是另一個。

鄭煜堂強行壓下爭先恐後湧出來的滿足與喜悅,挑起眉毛,“嗯?怎麼是你。”

舒清桐氣笑了,往他後背“啪”的一拍:“遊船之上,你與杭若姑娘牽手傳情時可不見這般抗拒,裝什麼純情。”嘴上在說,手上沒停,為他一下一下順氣。

鄭煜堂五臟六腑俱震,體內冷暖之氣相撞,猛咳幾聲:“那是……”演的。

杭若悠悠轉頭望向遠方。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伸了過來。

舒清桐眼神微動,挑眼看著:“做什麼?”

鄭煜堂往她身邊挪動,讓她更容易順背,一本正經道:“我忘了哪隻手摸得,你看著打吧。”

舒清桐轉開臉,眼中溢滿了笑,少頃又轉回來,笑容悉數壓下,正色道:“真給我打?我打人很疼。”

鄭煜堂大方遞進一雙漂亮的手。

舒清桐咬唇,當真一掌拍下去。

啪的一聲,女人柔軟的手掌陷入一雙大手中,被緊緊握住。

鄭煜堂將她拉過來,自己也傾身過去,溫熱氣息停在她的耳畔:“這樣打如何解氣,若我負你,願被嶽

丈舅哥們削手斷足,你若願意,可以寫在婚書裡。”

舒清桐渾身一震。

婚書乃是男女雙方締結姻緣成為夫妻的信物,大齊廣開教學整改科舉,寒門庶族憑實力也能在朝中占據一席之地自成一派,偶有庶族子弟因才能出眾被望族青睞招婿,但不被完全信任,就會在婚書上多加一些承諾與條件,類似公主駙馬受到的約束那般,若有違背辜負佳人,嶽家真刀真槍搶回女兒,喜事變喪事也是有先例的。

婚書為證,諾言鑿鑿,打死都行。

這種事多發生在男方勢微高攀的情況下,鄭煜堂姿容不俗才能出眾,是標準的佳婿,多的是人捧著女兒求他迎娶,他根本無需在婚書上作保。

可他不僅說了,還是這樣血淋淋的重諾,絲毫不忌諱。

竟叫她遇上一個這樣的男人。

舒清桐低笑,一個字一個字咬在他的耳畔:“有朝一日,若我負了你,黥麵斷發任君挑選,你若願意,一並寫進婚書吧。”

話畢,她忽然在他側臉“啾”了一下,飛快退開,笑看男人臉上的震驚與意外。

鄭煜堂心跳飛快,自心底湧出一股複雜的情緒來,這情緒輕易蓋過了藥粉對身體的作祟,侵占了全部的思想和感覺。

從來隻有男人對女人山盟海誓,甜言蜜語,少有女人對男人做出承諾。

她並未將自己放在單方麵被愛護照顧的位置,她鮮活獨立,有想有感,敢愛敢恨,他給與多少愛與承諾,她就敢回饋多少。

男女情愛,或許當是這樣旗鼓相當。

鄭煜堂眼神輕動,想起母親臨終前的話。

【你既愛她,也該敬她……莫要拘著她,也莫要辜負她。】

他是侯府長子,妻子是未來的主母。可是母親並不希望他有一個不被愛護,不被尊重,隻有重重枷鎖加身,即便被辜負也要端著身份忍下去的妻子。

察覺他走神,舒清桐湊近:“在想什麼?”

鄭煜堂眼神融進色彩,漾出笑意:“沒什麼,就是覺得驚喜又歡喜。”他手上用力,將她握得更緊,“你到底有沒有自覺,我方才其實是在向你求親。”

舒清桐一怔,複又笑了:“哪有你這樣的,既是求親,就該三書六聘做足禮數,我家人皆不知你我之事,你可知他們選定懷章王,用了多少時候,又篩了多少人?”

鄭煜堂淡淡一笑:“可菡菡常說,若不是合適的人,縱然有萬千助力順風順水,也未必圓滿,但若認定一個人,千難萬險也甘之如飴。”他眯眼回憶了一下,緩緩道:“這樣,方才是一樁注入靈魂的姻緣。”

舒清桐撲哧一笑,這種話,像是她說的。

想到那個小姑娘,心情都會變好。

她慢慢點頭,與他雙手交握:“待處理完眼下這些事,你得記得今日所說。”

鄭煜堂彎唇一笑:“好。”

杭若忽道:“有動靜了。”

舒清桐和鄭煜堂同時神情一凜,上一刻還真心相許你儂我儂,這一刻已然屏息凝神暗中觀察。

察覺對方變化,兩人對視,默契的相視一笑。

比起兩家談婚論嫁的瑣事,安陰才是亟待解決的麻煩,他們竟還有心思談情說愛……

杭若正欲讓他們各自散去,恢複狀態就回席中,這邊如何動靜都當不相乾,轉眼看過去,不由抿唇搖頭。

她不該在這裡的。

……

安陰一直在等消息,可是她等來等去,等來一個失望的結果。

騙過去的人什麼都沒看到,屋舍是空的,那兩人跑了。

安陰大驚,他們不可中了情降粉還能跑。

她下意識望向皇叔那頭,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還空著的位置已經有人,舒清桐和皇叔都回來了,看著像是一起的。

鄭煜堂沒回來,席位是空的。

怎麼回事?

皇叔出手了?

安陰越發不安。

設計舒清桐,讓她與鄭煜堂聲名狼藉,對皇叔來說是折辱,婚事必然作罷,舒清桐再無法耀武揚威,可若是讓皇叔知道屋舍裡的事情是她設計的,那就是她與皇叔結下梁子……

“公主,殿下和王爺要離開了。”

“怎麼了?可是招待不周?”

“舒姑娘昨日落水,今日好像在發熱,王爺送她回府,太子要回宮。”

安陰再看舒清桐,她臉上還有藥粉留下的痕跡,紅的異常,借著昨日的事情,用發熱這個理由,到叫人沒法子懷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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