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二更(1 / 2)

嫁嬌女 一笑笙簫 6970 字 4個月前

將時間倒退到半個月之前,鄭煜澄剛剛抵達並州的時候。

他以水土不服為由,一直抱恙養於刺史府,既不應酬,也不召見其他下屬商議並州事務,可是並州的所有公文,每日都是一堆堆抱進他的房裡,再抱出來時,全都翻閱圈點過。

鄭煜澄所在的並州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它雖然不處於災地,卻是同時與三處災地接壤之州,同時,安陰的勢力曾滲透並州。換言之,一旦其他三州因為天災之事引起流民遷徙,並州是第一個收到波及的。

好在並州早有防範,嚴格把控關卡,事實證明,這一措舉是對的,因為並州率先嚴格把控,直接導致流民轉向金州,將金州擾得一片混亂。

金州刺史逼不得已,頒出一條十分獵奇的規定,開城閉城時間不再按照既定的時間,每日隨機開城,每次開城不超過一個時辰,而且每次進出,都要嚴格審查戶籍與路引。金州刺史為了避免流民攻城,連軍隊都派出了。

這也是為什麼侯府派出的那隊人會困在金州難以出來,因為他們一直在排隊,還沒排到,門就關了。

鄭煜澄這頭按兵不動,賈桓卻坐不住了。

他不止一次的前往刺史府請示刺史大人的意思,可是每次應付他的都是鄭煜澄的小廝久安。

賈桓其實對這位新上任的刺史大人做過許多設想。

他在費堯手下多年,見過也應付過很多身份高貴大人物,即便是安陰公主也不在話下。無論說什麼,隻要將話題打開了,他總能從對方的反應中窺伺一二,心中有數。

可這位不一樣。

他根本不見人。

一句水土不服,能擋萬千因由。

可他又不是真的在養身,那些每日都會處理的公文,甚至是重審費堯還在時處理過的大小事件,都讓賈桓坐立難安。

久安應付的次數多了,也心生好奇,不懂公子為何要這麼做,好奇問了一句。

鄭煜澄捧著茶盞坐在書案後,慢條斯理的看公文,淡淡一笑:“換做是你接待新上任的上司,要做些什麼?”

久安張口就道:“做足準備啊。”

鄭煜澄挑著嘴角,賞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並州之事,他出發之前就與大哥做了一個商議。

並州之難,不在眼下,而在以後,這是一條漫長的路。

這條路靠他一人遠遠不夠,需要足夠的助力。所以對他來說的當務之急,不是怎麼儘快適應並州刺史的角色,而是清點手頭人手,合適的留下,不合適的扔出去。

“所謂準備,何嘗不是一場翻來覆去表演的戲碼?總得等一等,挨一挨,將他們準備好的戲一推再推,等他們連背好的戲詞都快忘了的時候,才是看戲的時候。”

久安於茫然中撓頭:聽起來

好厲害的樣子。

鄭煜澄看似不緊不慢的在並州休養生息多日,其實與曇州和益州的聯係從未斷過。

托大哥的福,如今鎮守益州的,是忠烈侯府剛剛入門的大嫂娘家人,舒家得知是他到了並州,事無巨細的說了益州的所有情況,也對後期各州如何守望相助做了一個大概的討論。

至於抵達曇州的,是懷章王衛元洲。他在收到鄭煜澄的消息之後,給了一個十分關鍵的信息——如今的並州,很可能還殘餘同黨,費堯便是因安陰之事拉下馬的,如果他要摸底並州官員,得小心這一層,萬事留心。。

能有這樣的鼎力相助,固然是好的。

隻不過……

鄭煜澄看著懷章王親軍送來的消息,眯起一雙眼,在心裡留了個疑。

侯府分明從懷章王手裡搶了未婚妻,這份熱心是哪裡來的?

可疑。

先觀望觀望。

於是乎,鄭煜澄這種“冷暴力不合作”的獵奇為官姿態,遲遲不愈的水土不服,以及從他房中傳出又送入的書信和文書,成功的引起了賈桓的不安。

慌亂之中,賈桓心生一計。

他們如今與刺史就是在比耐心,比定力,看誰先坐不住。

那他就要讓這位刺史先坐不住。

仿佛是老天都在助他,前往長安的信使,一直都是走金州這條路,結果金州這樣一來,書信間接被阻隔在金州之中,至於其他路,要麼耽誤更久,要麼很亂。

同一時間,賈桓直接派人往長安去,傳口信散播消息,隻道並州新上任的刺史大人因水土不服,臥病在床,性命堪憂。

書信不會一直被攔截,這個消息也騙不了人多久,可賈桓要的就是朝中派人來查看。這樣,若這位刺史大人是真的抱恙在身,朝廷就會考慮找人替代,賈桓就有了新的攻略方向,若他是裝病躲藏,那眼下這個局,就不攻自破。

鄭煜澄在得知信使被困時,已經耽誤了半月之久,他倒是高看了這賈桓一眼,臨時改了計劃。

首先,他派人迅速趕往長安,將自己的真正消息帶到,他沒給書信,隻給了一個信物。侯府的人見到自會相信,隻要大哥知道情況,長安那頭就不會亂,並州自然還在他掌控之中。

同時,他發信前往益州和曇州,請求借兵。

自抵達並州後就避不見人的刺史大人終於露麵,誰也沒想到,他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剿匪。

賈桓當即連同眾人做出反對——並州眼下需要做的是準備配合三州安撫災民流民,豈可再生戰事?

打仗這件事,不管大小,都花錢。

並州後麵很需要錢。

鄭煜澄淡定壓下眾議,堅定不動搖,還給出明確的意思——匪是一定要剿的,而且他已經派人在並州內外打探情況,對臉上或身上有剜去刺青痕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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